第167章 爭辯

第167章 爭辯

一側的書房內

祁清將京兆尹送出府後,又回了書房。

此刻已經是傍晚,書房內沒有點燈,自家殿下就如以往一般將整個人都藏在晦暗裡,讓人瞧不清他的神色。

祁清的腳步在門口頓了頓,咽了幾下口水,才沉聲開口道:

「殿下,那沈府劉氏已經被請進了京兆尹了,但是那劉氏怎麼說也是丞相正妻,名義上還是當今皇后的母親,陛下這個時候該出手了...」

祁元湛聞言,閉了閉眼睛,卻沒有作答。

祁清又道:「眼下一切還未明朗,殿下確定要在這個時候和陛下對著來?」

畢竟只要涉及到沈家、沈皇后,那陛下絕對會出手,但從來都不是自己出手,而是借著他家殿下的手。

祁清的話剛落下,就聽到書案后的人幽幽道。

「祁清,你覺得戰馬不重要嗎?」

「這...」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戰馬的重要,可是就是戰馬很重要,可這戰馬一案很明顯牽扯到了沈宴修,必定會涉及沈家,陛下定不會坐視不管。

而且此刻正值戶部尚書之位空缺之時,這個時候這麼做,等於幫了姜家一把。

難道殿下為了幫王妃報私仇,徹底不顧朝局了?

戰馬一案,不僅牽扯到了沈宴修,還有負責看管戰馬的兵部。

此事一出,沈家丟的就不止一個戶部,還有兵部,說不定都會落入姜家人之手。..

而姜家一直都是自家殿下的仇人...

想到這裡,祁清還是開口道:「殿下三思。」

祁元湛卻冷笑了一聲,突然抬眸,一雙黑沉沉的瞳眸望著他,眉心輕輕一壓,眼底暴戾之氣頓顯:「這些人膽子實在太大,連戰馬都敢私自販賣盈利。」

聽見這話,祁清呼出一口長氣,他知道自家殿下已經下了主意了。

不過將上好的戰馬賣出去,又用一般的馬充當戰馬,這無疑是通敵叛國之罪。

其他的私仇比起這個,確實不值一提。

祁清低下腦袋,為自己的,又聽到他繼續道:「兵部裴氏,裴壽。」

祁清眨了幾下眼睛,突然想到了些什麼道:「前戶部尚書之女被裴壽休了,這前尚書就不想做些什麼嗎?」

祁清一下子明白了過來,忙道:「屬下這就去辦。」

這時,清荷立在書房外輕聲稟道:「殿下,王妃已經睡下了,讓您自行用膳。」

祁元湛聞言,怔了一瞬,低頭唇邊勾出了一抹無奈的笑。

管家急匆匆趕來:「殿下,宮裡來人了。」

祁元湛擺手揮退了管家和清荷,換了身衣衫,就進宮去了。

到未央宮時,天色已經暗沉了下來,

「表哥,你為何要對付沈家,我們的仇人是姜家,你這是意欲何為?」景元帝雙眸定定地看著坐在輪椅上的祁王,滿臉是錯愕道。

祁元湛拂了拂被沾濕的衣擺,轉動輪椅往一處的茶座而去。

在殿內伺候的李大太監急急斟了杯熱茶遞了過去,「殿下請。」

祁元湛抿了口茶,感覺滿腔的怒氣都被壓了下去,才轉頭看向一臉怒色的景元帝,沉聲道:「殿下是不是忘了我的身份?」

景元帝愣了下,眼眸眯了眯,一下子沒明白他的意思。

祁元湛將茶盞擱下,挑眉看著眼前的年輕帝王,一字一頓,沉聲道:「我是祁王,我知道一場戰役,戰馬是多麼重要,有一匹好的戰馬,能換來多少將領的性命,又能斬殺多少敵人,陛下可知?」

這話一落,大殿頓時陷入了一陣死寂,氣氛彷彿凝固了。

景元帝蠕動了幾下棱唇,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崩不出來。

「陛下要的僅僅是美人,不是江山?」祁元湛第一次這麼直截了當地問他這句話。

景元帝跌坐在龍椅上,臉色有些難看,抿了抿唇瓣道:「這不是有表哥在嗎?」

祁元湛冷聲嗤笑了一聲,推著輪椅上前,沉聲道:「陛下忘了嗎?我已經是個廢人。」

景元帝呆住,視線落在祁元湛的腿上,凝了片刻才移開視線,他咬著下唇,心頓時有些慌亂起來,他並不擅長打仗,他壓根就不懂兵法。

祁元湛見他露出了這副神色,繼續逼問道:「所以殿下為了一個沈宴修,想寒了天下將領的心嗎?」

「朕...」

景元帝張了張嘴,可對上祁王那雙冷沉、黑不見底的眼眸,他又都眼淚回去:「朕只不過是不想皇后傷心,還有此舉,沈家必定元氣大傷,那姜家...」

「陛下!」祁元湛沉聲喚了他一聲。

「朕知道了,」景元帝嘆了口氣,肩膀沉了下來,「朕知道這世上就表哥對我最好,當年你不也喜歡...卻願意成全朕...」

「陛下錯了,從始至終,我只喜歡一人。」祁元湛冷聲糾正道。

景元帝呆住,旋即點頭道:「朕明白了。」

話罷,他起身朝著祁元湛躬身行了一禮,口氣緩和道:「那戰馬一事,希望祁王能盡量將沈府從其中摘出來。」

祁元湛瞥了他一眼,沉聲道:「京兆尹不是已經將全部的案情都稟明殿下了嗎?」

「是,但是..」

「起因是沈宴修娘家舅舅欠下賭債,為還賭債,利用職務之便,夥同馬販將戰馬倒賣,又尋常馬匹充戰馬送到邊境。

此事兵部侍郎知情后,卻只是暗地裡知會了沈宴修,意欲掩蓋一切,如不是那日在鬧市,那瘋了的戰馬衝撞祁府的馬車,這事可能神不知鬼不覺。」

祁元湛一瞬不瞬地凝著眼前年輕的帝王,心中第一次浮現另一個念頭。

他真的是個仁君嗎?

他深吸了一口氣,將這個有些大逆不道的念頭壓下,靜靜等著他的回答。

景元帝默了許久,終是嘆了口氣。

「表哥教訓得是,朕受教了,怪不得父皇常說,如你是他的孩子就好了。」景元帝垂下腦袋,苦笑了一聲。

這句話,祁元湛不知道聽過多少遍了,從一開始的錯愕,到現在的淡然,他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情緒。

他拱手道:「在下只是一介武夫,不懂權衡之術。」

兩人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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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戾權臣的嬌軟美人黑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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