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她又如何能比
蕭棠寧愣了下，澄澈的清眸先是因為突然被人識破了心思而冷了下來，但下一刻卻又漫出了笑意。
她點了下頭，沉聲道：「沒錯，我的仇人是沈府，你這些日子也看到了，就算沈府的人犯了再大的錯，在當今陛下眼裡都是小事。」
這些日子，京都發生的事，他都一清二楚，也隱隱猜到了她的仇人是沈家人。
冷雲翳面色陰沉了下來，他死死握住拳頭，壓低聲音問道：「所以你才會嫁給祁王的嗎？」
蕭棠寧眯了眯眼睛，突然有些不明白為何少年的思緒突然轉到了這。
她眨了幾下眼睛，張了張嘴，還沒回答，就聽到他繼續道：
「不然按照...蕭姐姐的容貌，哪裡需要嫁給雙腿殘疾的祁王，除非你之事貪圖他手裡的勢力和那個王妃之位。」
蕭棠寧眯了抿眼睛，眼神中多了一分冷然，紅唇勾出一抹苦笑。
畢竟這就是事實。
她當初想和祁王成親，本就是存了心思的。
只是現在她又生出了些別的心思了。
「蕭姐姐...」少年臉色陰沉地可怕，死死攥住了手掌，狠狠道，「蕭姐姐放心，等我進了皇宮，將姐姐的仇一併報了，姐姐就自由了。」
少年黑沉沉的眼底如同黑夜一般充滿壓迫性，可蕭棠寧卻冷聲一笑，無情地打破了他的幻想：「你以為混進皇宮刺殺那麼容易？」
少年愣住，卻垂下腦袋，耳根微紅道：「我已經有了萬全的計劃了。」
蕭棠寧幽幽嘆了口氣：「我知道，你這幾日都在南門晃蕩，我能不知道你的心思嗎？可是，從一個小太監做起，還幾年才能見到那高高在上的人，你可知道？」
冷雲翳咬住后牙槽，擠出了幾個字：「總有機會。」
「那冷家就此絕後了？」蕭棠寧毫不留情地將他血淋淋的內心攤開來，冷聲刺道。
冷雲翳：「......!」
少年咬著牙，一言不發。
「我今日來只是想給冷少將軍兩條路選。」蕭棠寧閉了閉眼睛，冷聲道。
少年猛地抬眸獃獃地望著她。
「你可願意？」
「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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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后，祁元湛回府後，看著一片死寂的書房，他閉了閉有些疲憊的眼睛，在院子內停了許久，最終轉去了寢室。
那時蕭棠寧剛從凈室出來，正用乾淨的帕子絞著一頭青絲。
「殿下？」她腳步頓住，臉上揚起一抹輕笑，可剛往前走了幾步，卻又僵在原地。
祁元湛目光一錯不錯得落在她的身上，她僅著著單薄的寢衣，玲瓏有致的曲線徹底露了出來。
他呼吸一窒，抬眸對上她的眼睛，卻被她這副呆愣的模樣惹得一笑。
感覺這一刻，心底的所有煩悶都散開了，見到那人時的煩躁和猜忌都消失了。
他推著輪椅朝著她的走去，可她卻下意識後退幾步。
「別動。」他有些無奈地嘆氣道，他停在她的跟前，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將她手上乾淨的帕子取了過來。
旋即拉著她的手，讓她在一側的圓木腳凳坐下。
「偽造官章一案已經下了定論了，劉氏因為...疏於管教府中下人，被罰兩，那管事被判了絞刑，至於戰馬案...」祁元湛嘆了口氣，幽幽道。
「我明白，目前的局面是殿下出面后才得到的，這就是事實，我接受...」
可卻心有不甘。
為何沈府的人不管犯了什麼事，都能被如此輕飄飄揭過。
可是這就是這個世界的準則。
不僅因為沈長寧是景元帝心尖上的人，還是話本里的主人公。
蕭棠寧當然知道了，可是她不甘心。
她閉了閉眼，將心底的怒氣咽下，點頭道：「我知道，我也明白。」
房內頓時陷入了一片死寂中。
祁元湛捏緊手裡的帕子，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眼睛時，眼底的寒意已經散去。
抬手輕輕地用帕子擦著她的烏髮，修長的手指穿過她的青絲，那濕滑的感覺，讓他愛不釋手。
蕭棠寧渾身僵住，心底頓時湧現出細細密密的悸動，這股悸動，如一張巨大的網，讓她無處可逃。
她只得借著烏髮的宴會，小口小口地呼吸著。
卻下一刻，卻感覺自己的髮絲被扯得生疼。
她咬著下唇，生生忍下了。
祁元湛手指順著她的髮絲往下，一時間彷彿上了癮般，卻不知道他自以為的用了最輕的力度，卻還是扯得她頭髮生疼。
最後，蕭棠寧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掌，起身道：「好了，已經幹了，多謝殿下，殿下想必也累了，快些沐浴后，回書房歇著。」
祁元湛張了張嘴，剛想開口說要留下來，可對上她那雙亮晶晶的眼眸，他終究只是點了下頭。
那人今日就進京了，他也見過那人了...
如一切真的如慕容所說，他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準備。
想到這裡，祁元湛鬆開了她的小手，沉聲道：「太皇上已經回京了，明日在東郊獵場辦了一場賽馬。」
蕭棠寧愣了下，抬頭看著祁元湛，一雙清眸一眨不眨。
前世她的記憶里並沒有這一場賽馬，死後看的那本話本里也沒有這一場賽馬。
祁元湛看著她呆愣的樣子，抬手剛想去摸她的臉頰，可她的身子突然往後一扯，脊背抵在床邊，一臉警惕地看著他。
祁元湛抿了抿薄唇，心口悶著一口氣，他收回手，手指不斷摩挲著，輕聲道：「明日你也一併去，本王上次和你說的方子...」
「殿下放心，我一個字都不會說。」蕭棠寧點頭，保證道。
祁元湛瞥了一眼，推著輪椅出了主屋。
蕭棠寧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感覺到了一股孤寂。
她甩了甩頭，就見清荷將一件紅色的騎裝送了進來：「王妃，您試試這騎裝，看看哪裡需要修改？」
蕭棠寧看著那騎裝，卻興緻寥寥，話本中提到這太上皇的部分並不多，但她記得，祁元湛自幼就喜歡跟著這位太上皇。
甚至比起自己的母親長公主，他更喜歡在未央宮裡玩。
所以他極為的崇敬這位太上皇，甘願做他手裡的利刃，甚至也願意護著著景氏江山。
這樣的人如果還活著，她又如何能比！
蕭棠寧手指撫過那騎裝，卻試也不試，轉身回了閣樓，繼續看阿福收上來的所有店鋪的賬本。
眼下蕭家在京都的店鋪都到了她的手裡了，為了接下來的計劃，她也有好多事情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