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反咬一口

翌日清晨，祭祀大典后，景元帝一離開，武將和世家公子皆相約去獵場狩獵。

其中以姜家一派的人最為興高采烈。

蕭棠寧在命婦隊伍的後頭，一襲白色粉綉梅花長裙，明明是最淡雅的顏色，但在人群中還是扎眼得很。

無數道視線皆落在她那張小巧精緻的臉上，清淡素凈，卻望之，惹人憐惜。

蕭棠寧徑自忽視這些打量的眼神，和瑞雪緩步往院子走，只要在這行宮再待上一晚上，就能回京了。

可走了幾步，卻突然瞥見蕭姝寧跟著蕭婉寧身邊的丫鬟杏花往前的院子走去。

「小姐，這二小姐定是又在打什麼歪主意了！」瑞雪嘖了一聲道。

蕭棠寧看著前面蕭姝寧纖細的身影，幽幽嘆了口氣，提步繼續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姜家的府邸。

春日的陽光灑在院子里的翠竹上，一叢叢翠竹筆直挺拔，散發著勃勃生機。

姜允打了個哈欠，在棋盤前坐下。

「祖父這麼早喚我來，就是為了和我下棋？」他拾起一白子，在棋盤上落下，語氣懶懶道。

對面白髮徐徐的老者拂了拂花白的鬍子，挑眉瞪了對面坐沒坐姿的孫兒一眼，邊落下一子，邊沉聲道：「你就那般不喜歡那蕭家小姐？」

姜允又打了個哈欠，眼眸都沒動，就挨著那黑子落下一白子，「也不全是，可是我喜不喜歡又有何用，蕭家左不過是爺爺鉗制祁王和陛下的棋子。」

老者欣慰地笑了下，笑道：「你雖比不上你家大哥那般想法周全，但勝在通透。」

姜允端起茶盅，用茶蓋輕輕地拂著水面上的茶水，茶水滑過喉嚨，聲音變得溫潤了許多，點頭道：「就算是那般周正溫順的大哥，在這婚姻大事上，也未必聽祖父的話。」.

這話一落，四周的氣氛頓時沉了下來。

姜家家主臉色沉了幾分，手裡的茶盅重重往茶几上一擱，「你這孩子，分明知道旁人喜歡聽什麼，卻偏偏喜歡說些人不愛聽的。」

姜允晃了晃茶杯，茶湯頓時被攪得渾濁一片，他斂著眉目道：「我明白祖父話里的意思了。」

想起方才發生的事，劉氏氣得幾乎要崩潰了，抬手就見手邊的茶盞狠狠砸在蕭婉寧的腳部。

「你一口一個皇后姐姐，娘親在你心裡，就這般不如她？你可不要忘了，她雖是你姐姐，但她並不是和你從一個肚子里爬出來的。」劉氏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灼灼道。

蕭婉寧垂下腦袋，雖然從小被嬌縱長大，但此刻，她也知道娘親生氣了。

她點了點頭：「婉寧知道了。」可是她絕不會嫁給姜家二公子。

劉氏看著眼前這很明顯口服心不服的女兒，深吸了幾口氣，深知這事不能強來，但只要那齊子濯和死丫頭的親事成了，她自然就斷了這心思了。

她自己的女兒，她自己清楚。

婉寧打小就被嬌縱慣了，性格雖然說不上囂張跋扈，但也極少像現在這般低頭認錯，也不知道那齊子濯給她灌了什麼迷湯。

但對比齊子濯，她更怕的是，宮中那位。

想到這裡，劉氏脊背發麻，一下子想起了宮中那位還在府里的日子，不由得心裡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