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夢境

「大哥，真的不用了。」

「你若是不同意，那你就別出宮了。」

楚知微迫於無奈，最終只好同意了。「行吧！那我們先走了。」

楚知微趕緊拉著崔昕然溜之大吉了，賀子琪默默的嘆了口氣，總覺得楚知微並不想嫁給自己。

倒是旁邊的凌霄，這是他第一次見崔昕然，「知微身邊的那位崔小姐，是誰啊？」

蘇燁解釋道：「她是皇后的表妹，崔昕然！」

「原來是清河崔氏之女。」

「你怎麼了？你喜歡人家了？」蘇燁隨口問了句。

沒想到凌霄臉都紅了，「別瞎說。」

齊鴻直接嘲笑道：「這萬年鐵樹開花了？」

「胡說什麼呢？」

楚君衍倒是覺得可行，說道：「你要是真喜歡，自己去跟皇后說去，說不定還真成了一段好姻緣。」

凌霄支支吾吾，慌慌張張的拒絕了，「那倒不用了。」

「哈哈！」

次日，楚知微崔昕然便帶著慕婉兮出宮了，慕婉兮送她們出宮后。一個人在院子里待了許久，走到昨日她們搭建的鞦韆前，慕婉兮一個人盪起了鞦韆。

重華宮的鞦韆，跟東宮的鞦韆很像。可是坐在上面，卻再也沒有了兒時的快樂。

慕婉兮也不知道坐在上面待了多久，靠著繩索，竟然就這樣睡著了。

睡夢中，慕婉兮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中發生的一切，都讓慕婉兮痛不欲生。

如果當初那場戰爭中，最終的勝利者是慕璟鄴，那麼結局是否又會改變？

那場戰爭中，楚君衍如果輸了，慕璟鄴一定會當即將他斬殺。

而慕婉兮更是沒辦法阻止這一切……

夢中又回到了那日，慕婉兮看到的是橫屍遍野，廢墟狼藉的一幕。慕婉兮親眼看到，慕璟鄴手拿刀刃，親手斬殺了楚君衍。

慕婉兮聲嘶怒吼，「不要！阿衍！」

「王爺！」風陽風晴看到楚君衍倒下的那一刻，所有的信念都沒有了。

楚君衍的人所剩無幾，楚君行、賀子琪為救楚君衍而死，齊鴻凌霄蘇燁均已戰死。只剩下風晴風陽，還有幾名身負重傷的士兵。

慕婉兮飛快向楚君衍奔去，楚君衍倒在了地上，渾身都是血，慕婉兮淚流滿面，將他扶起來。「阿衍！阿衍！我來了，我來了。」

楚君衍嘴裡全是血，但是看到慕婉兮的這一刻，還是沖她笑了。「婉兒！」

「我在這兒，我在呢？你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我很高興，原來當年不只是我對你一見鍾情，你對我也一見傾心。」

「對不起，我應該早點兒告訴你。我愛的人一直都是你，對不起！阿衍！」慕婉兮真的很後悔，愛一個人卻不能告知。

慕璟鄴沒有阻攔他們做最後的告別，倒是盧清遠很心疼她，讓她親眼見到了這一幕，盧清遠還是對不起她。

「有你這句話，我已經沒有遺憾了。遇見你，愛上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

「我從不後悔愛上你，你要記住，你是我楚君衍這一生唯一愛過的人。」

「答應我，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我們來生再見，下輩子，你不要做公主了，我也不做蘭林王了。」

「我們就做一對兒簡單的夫妻就好！」

楚君衍還是離開了人世，慕婉兮抱著他的身體，悲痛欲絕，「阿衍！不要！不要！不要離開我！你才剛剛知道我愛你，你不能離開我。」

「我們還要一起回西州，你不是答應我，要帶我去林間小院。你答應我的，你不能反悔。」

「你起來啊！起來啊！阿衍！」

「你不能丟下我，阿衍！」

風晴風陽看到楚君衍撒手人寰，這一刻什麼也顧不上了。「我殺了你們。啊——」

「黃泉路上，我們一塊作伴。」

而王府中得知消息的何雅澈等人，也召集了王府僅剩的最後兵力，趕到皇宮支援。

等她們到的時候，看到只剩下了風陽風晴，幾人頓時萬念俱灰。

風陽看到何雅澈來了，斥責道：「誰讓你們來的？」

「要死一起死。」

「你說什麼呢？孩子們怎麼辦？」

「我已經交給雪雲了，她會幫我照顧。你是我的夫君，我們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塊兒。」

楚知微看到自己的兩個哥哥都已經戰死了，這一刻她再也沒有哥哥的庇護了，她再也不能像從前那麼任性胡鬧了。「哥——」

沈願看到齊鴻的屍體，眼含熱淚，她只想親手報仇。「我殺了你們！」

眾人聚在一起，用僅剩的一點兒兵力繼續抗爭。

慕璟鄴也沒有留情，「殺！」

盧清遠念及還有風晴風陽，「陛下！風晴風陽也在，陛下就不能……」

可沒想到慕璟鄴卻這樣回答，「他們既然心甘情願，為蘭林王陪葬，那朕就成全他們。」

眾人再次拿起了武器，跟慕璟鄴的人廝殺了起來。

慕婉兮不願看到他們全部死在這兒，放下楚君衍，沖他們喊，「別打了！風晴！風陽！別打了，你們都別再打了。」

慕婉兮跪求慕璟鄴，「皇兄！我求你，求你放過他們吧！他們已經不會威脅到皇兄了，求皇兄網開一面，放他們一條生路吧！」

慕璟鄴無動於衷，盧清遠盧清揚也跪在了慕璟鄴面前，「求陛下饒他們一命。」

慕璟鄴擺擺手，喊道：「都退下！」

慕璟鄴的人退下之後，也沒剩幾人了。他們身上都大大小小的受了傷，但是也絕不認輸。

慕璟鄴想饒他們一命，說道：「蘭林王已死，楚君行也死了。蘭林王軍大勢已去，朕可以網開一面，饒你們不死。但是你們需為朕效命！」

「想讓我們背信棄義？做你的春秋大夢吧！忠義之士，不侍二主！」沈願鏗鏘有力的說道。

何雅澈附和道：「我們皆是受過王爺恩惠的人，絕不會做出背叛王爺之事。」

「真是忠心耿耿啊！但是你們不要忘了，如今你們敗局已定，你們別無選擇。」jj.br>

「不就是一死嗎？有什麼可怕的？」楚知微這一刻什麼都不怕了。

盧清揚擔心的要命，「知微，你別說傻話，我不會讓你死的。」

慕婉兮無聲的痛哭中，親眼目睹了他們自刎於此，整個蘭林王府所有人都死了。只剩下自己與女兒，還有風陽的一雙兒女。

慕璟鄴讓人將楚君衍的屍首抬走，無論慕婉兮如何掙扎，慕婉兮還是眼睜睜看著他離開了自己。他永遠的離開了自己，這一刻慕婉兮痛到極致，她最愛的人離她而去。

等到所有事情都結束之後，舒寧被人送往了重華宮，蘭林王府如今只剩下她們母女二人。雪雲將風陽的一雙兒女送走，以免他們受到傷害。

蘇月華在重華宮陪著慕婉兮，慕婉兮萬念俱灰，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

而後面發生的事，才讓慕婉兮痛不欲生。

慕璟鄴派人送來滑胎葯，逼慕婉兮滑胎，絕不能讓慕婉兮生下楚君衍的孩子。

儘管蘇月華在一旁極力阻攔，慕婉兮還是被逼著服下了滑胎葯，她的孩子也沒有了。她與楚君衍的孩子沒有了，慕婉兮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夜晚慕婉兮虛弱的身子，看到躺在身邊的女兒舒寧，慕婉兮害怕極了。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女兒，能不能保住楚君衍唯一的血脈。

第二日，朝堂之上，還在商議如何處置蘭林王府餘孽一事。朝中大臣，對慕婉兮更是強烈要求廢除公主封號，貶為庶人。

慕璟鄴心中還存有對慕婉兮的兄妹之情，所以並沒有同意此事。「婉兮是朕的嫡親妹妹，你們竟然讓朕如此對待朕的親妹妹？」

「陛下！傾國長公主雖是陛下的嫡親妹妹，大驪的嫡公主。但她也是蘭林王的妻子，西州的蘭林王妃。夫妻一體，傾國長公主是罪臣遺孀，自然應受到懲治。」

「夠了！婉兮已經沒了孩子，無論如何，她都是朕的妹妹。是父皇最疼愛的女兒，從今以後她依舊是這宮裡最尊貴的公主。朕看誰敢對婉兮不敬？」

可就在此時，慕婉兮衝上了大殿。她一身素衣，頭上沒有任何髮飾，飄零的頭髮，蒼白的臉色，沒有任何氣色。

「參見傾國長公主。」

慕婉兮連禮都沒有向慕璟鄴行，痴笑道：「剛剛你們不還在說，要讓陛下廢除我這個公主封號嗎？怎麼又給我行禮了呢？」

慕璟鄴知道她心裡難受，所以就沒斥責她，「你剛小產，身子還沒恢復，趕緊回去休息。」

「小產？皇兄說笑了，我這可不是小產，而是被皇兄派人餵了滑胎葯。」

「你心裡有氣，朕知道，但你別拿自己的身子糟蹋。」

「為什麼你非要如此？他都已經收兵了，你為什麼還要對他趕盡殺絕？為什麼一定要殺他，他就一定非死不可嗎？」

慕璟鄴愧對於她，隨她發泄出來。「事已至此，一切都結束了。」

「是啊！一切都結束了，皇兄如今沒有了威脅，可以安安穩穩的坐在這把龍椅上了。」

「你到底要做什麼？」

「這句話應該是我來問皇兄吧！皇兄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們？端陽姑姑，欣玥，我們身為大驪公主，為了大驪去和親。可是到頭來，我們又得到了什麼？一旦開戰，我們的結局，不是以身殉國，就是以身殉情。我們究竟做錯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