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九章 一命換一命

只是笑著笑著，宋清歌就笑不出來了，忽然開口問了一句：「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會想我嗎？」

宋清歌從來不會問這種問題，以至於紀衡聽見的時候愣怔了半天，目光定定地盯著宋清歌，似乎是在猜測對方為什麼突然問這種問題。

「嗯？」宋清歌歪了歪頭，等著紀衡回答：「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誰知剛一說完，紀衡就抱住了她，隨即，頭頂傳來某人顫抖的聲音：「宋清歌你要是敢給我玩消失，我要你好看！！！」

接著，紀衡又道：「別給我說這個，我不聽，你也不許再提，世上哪有那麼多如果。」

或許是紀辰的事情刺激到紀衡，紀衡現在完全聽不進去。

宋清歌抿了下唇角，輕輕應下：「嗯。」

……

紀辰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下午的事了，彼時病房裡除了宋清歌和紀衡，紀家的其他人都不在。

「恩人，你怎麼在這？」紀辰一醒來就看見宋清歌坐在旁邊，正低頭看著手機。

宋清歌聽見聲音，把頭抬了起來，正要說話，站在窗邊的紀衡突然涼颼颼的來了一句：「我這麼大個人堂哥沒看見？怎麼先問候起學姐。」

紀辰面上一羞，蒼白的面容浮現出幾分緋紅：「我……我下次不這樣了。」

宋清歌走了過來，看了紀衡一眼，說道：「行了，別說了。」

紀衡撇撇嘴。

「感覺怎麼樣？」宋清歌問紀辰。

紀辰眼皮半闔，濃密的睫羽掩住了眼底的情緒，面容看著有些消瘦和憔悴，似乎風一吹就不見了。

「恩人應該已經知道了吧。」紀辰的聲音很輕，卻無端讓人覺得有種沉重感。

「我的時間不多了。」他的身體他很清楚，拖了這麼多年，是時候結束了。

紀衡的眼眶不禁有些發熱，語氣責怪：「你又不是醫生，你怎麼知道你時間不多？！別自己胡思亂想。」

紀辰淺淺地笑了，看著從小一起長大的堂弟，眼神藏著叫人看不清的情緒。

「小衡，你不用安慰我。」

「屁！誰安慰你了！」紀衡脖子一梗，一臉怒容，像是恨鐵不成鋼：「現在醫生都還沒說什麼，你別自己嚇自己，搞得像生離死別似的。」

紀辰抿著嘴唇，沉默地看著他。

宋清歌看了兩人一眼，實時出聲：「事情只要還沒發生，那就是有轉機，沒有發生的事就不要胡思亂想。」

宋清歌的語氣很沖，甚至有些不耐煩，然而紀辰卻覺得內心一暖，揚了揚唇，輕聲道：「恩人，謝謝你。」

宋清歌沒有回答，而是問001：「你能看出紀辰最後的結局嗎？」

【按照這個世界的規則，紀辰最後會死於心臟病。】

「是嘛……」宋清歌的語氣聽不出什麼情緒，彷彿只是平淡地複述一句話。

001琢磨著宿主的反應，覺得不太對勁，於是問了一嘴。

【宿主，你是不是想改變紀辰的生命軌跡？】

宋清歌並不意外001會猜到她的心思，於是十分坦然道：「嗯。」

【我們本就是外來者，要是再貿然改變攻略對象的生命軌跡，萬一被規則發現，你會被強制驅逐的。】

「不是正好可以回去嘛。」宋清歌滿不在乎道。

說完，宋清歌又接著補了一句：「我不會忘記我還有任務在身，在幫紀辰之前，我會完成所有任務。」

001大概是沒想到宿主會有這種想法，愣了好半天才說話：【宿主打算怎麼幫紀辰？】

宋清歌沒有解釋什麼，而是簡單提了一句：「你忘了我是時間神明。」

001頓時反應過來。

時間神明掌控世間一切時間法則，自然包括萬物的生老病死。只不過即便是神明，也不能隨意破壞萬物既定的規律。

她如果想要救紀辰，只能一命換一命，她現在這副身體雖然支撐不了多久，但是以她的能力換紀辰一命足夠了。

紀衡陪著宋清歌坐了一會便離開了，他知道紀辰現在應該想跟宋清歌單獨相處。

宋清歌何時見過紀衡這麼善解人意的一面，以前動不動就吃醋，這會表現的這麼大度，她倒是有些意外。

紀衡自然注意到了宋清歌的眼神，只不過他沒有計較，回頭看了紀辰一眼就出去了。

「謝謝你，小衡。」在紀衡的背影即將消失的時候，紀辰的聲音立馬從身後響了起來。

紀衡腳步一頓，語氣有些不自然：「你快點好起來，我等著跟你公平競爭。」

丟下這麼一句，紀衡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紀辰看著紀衡離開的方向出神。

這時，宋清歌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語氣淡淡：「別看了。」

紀辰收回視線，轉而看向宋清歌，動了動身子想要坐起來。

「幹嘛？」宋清歌一邊問，一邊把紀辰抱了起來。

紀辰微微一窘，臉色漲紅：「恩人，我……我自己來就好。」

恩人一個女孩子力氣怎麼那麼大。

宋清歌嘖了一聲，嫌他麻煩。

坐好之後，紀辰臉上的熱度這才稍稍降下去。

宋清歌挑眉看他。

紀辰的表情十分坦然，甚至任由宋清歌打量，就像不知道自己剩下的時間不多一樣。

「我長這麼大還沒好好去外面看過，恩人可以幫我實現這個願望嗎？」

沒生病之前，他的生活基本上都是圍繞著唱歌、跳舞，根本沒時間出去，生病之後，時間倒是多了，卻是哪也去不了了。

「我答應你。」宋清歌看著他，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