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吳淼被pua
吳晴晴一臉心事的回了家，吳老娘和大嫂李桂花都報了名，正在院子里坐著樂滋滋的嘮嗑呢。
看到小閨女回來了，趕緊招手兒：「晴晴啊，你趕緊過來，快跟媽講講咋回事兒啊。你看大隊長那傢伙樂的。有日子沒看他這麼高興過了。」
吳晴晴看著一臉樂呵的吳老娘，把吳淼和蘇建國的事兒先給放一邊兒，繪聲繪色的跟倆人講這一天的事兒，給倆人聽的一驚一乍的。
「哎我得大閨女，你可真厲害啊。你說說你這小嘴兒像誰了這是。」吳老娘不住感嘆。
吳晴晴嘿嘿一樂，嬌俏的說：「還能像誰，像我媽唄。」吳老娘聽了哈哈大笑。
母女倆一個敢說一個敢聽的，再加上李桂花跟著附和，三人笑聲不斷。
「哎呀，這樂的，說啥呢也給我聽聽唄。」林小紅的聲音插了進來。
「弟妹來啦。來坐。」李桂花一看是林小紅來了，知道吳老娘和吳晴晴都煩她，自己先站起來拉個小板凳對林小紅笑著說。
林小紅也不客氣，一屁股就坐過來。還把凳子往吳晴晴身邊靠，不見外的對吳晴晴說：「晴晴啊，那個染布作坊的名額，我跟你二哥也報名了，你可得跟大隊長說好了我倆必須得進啊。這事兒不能便宜外人了。你說是吧。」
這理直氣壯的語氣讓吳晴晴眉頭一皺，笑臉落下，冷淡道：「二嫂，大隊長都說了公平起見是要大傢伙兒投票的。還有什麼外人不外人的，這染布作坊是屬於整個大隊的，你這話說的像自己家開的似的。」
「哎你可別熊我。進不進的這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兒啊。你是那什麼技術，技術指導的，還不能安排家裡人？哄誰呢？反正我跟你二哥必須得進。」林小紅不屑的撇撇嘴。
「林小紅，我跟你大嫂也報名了，我都沒說讓晴晴給走後門，你算哪根蔥啊？還必須必須的，跟誰倆呢你？」吳老娘不悅道，心裡想著這林小紅是越發沒皮沒臉了。
「嗨呀，那還不是晴晴一句話的事兒，她要說讓咱全家都上，誰能說個不字？要我說，不如咱全家一起干呢。人不夠的話我們老林家也行啊，我弟弟，我娘，我姐，這都是實在親戚，還能給你糊弄事兒啊？」這一說，林小紅自己都覺得這注意好，越說越來勁，「我看就這麼辦的好，晴——」
「好個屁啊好。這是咱大井大隊的事兒，你們老林家那不是高山大隊的嗎？這可扯不到一起去。再說了，就你那個弟弟？你那個老娘是幹活兒的人嗎？一天天凈想美事兒。」吳老娘聽不下去了，打斷林小紅的幻想。
「那，那行吧。那我跟二國總能進去吧。」林小紅一聽吳老娘這麼說，話頭一轉，反正先把自己整進去再說唄。
「我說了不算，一切看投票吧。」吳晴晴不耐煩的說，這林小紅可真敢想啊。
「我說你怎麼一根筋呢，有點兒權利不會用是吧。反正我跟二國就得進去啊。你們現在是不愁吃了，又是工資又是工分的。那我跟二國還過的苦哈哈的呢，你捨得你侄子侄女跟我們遭罪啊？不管咋的你得讓我們進去啊。家裡一堆活兒呢，我得走了。」林小紅是軟硬兼施，機關槍似的突突突說完了就走，生怕吳晴晴再拒絕。
這翻話聽的得吳晴晴是目瞪口呆，這是個什麼玩意兒啊，真是什麼便宜都想占啊。
「別搭理她，給她慣的。是便宜都想占。」吳老娘沖著小閨女說。心想林小紅算哪根蔥啊，還來使喚起她閨女來了。
懶得再說林小紅的事兒，不過剛林小紅提起了大隊長，吳晴晴又想起了山上看到的那一幕。自己不知道咋辦好，想到吳老娘和李桂花都不是嘴碎的人。吳晴晴不由得說：「媽啊，大嫂，我下午在山上看到個事兒，不知道咋跟大隊長說啊。」
「啥事兒啊？」吳老娘和李桂花疑惑道。
吳晴晴就把自己看到的還有蘇建國的那番話以及吳淼的表現給說了一遍，嘆氣道：「你說這事兒我怎麼跟大隊長說啊。」
「這，這吳淼這丫頭咋能幹這事兒啊。這知青那是能沾的嗎，這要讓人知道，不是給他爹臉上抹黑呢嘛。」吳老娘聽著直嘆氣。
「這要被人發現了，不得拖出去遊街啊？這吳淼糊塗啊。處對象還不讓告訴爹媽，這是沒好心啊。瞞著人這要出了事兒，吳淼可咋辦。這蘇知青真不是個好玩意兒啊。」李桂花也是一臉擔憂。
「晴晴啊，這事兒吧，得跟你隊長叔說啊。你隊長叔跟你爹那關係可好。再一個，將來萬一出點啥事兒，吳淼就完了啊。哪怕拼著現在落埋怨，咱也得知會吳三柱一聲兒。」吳老娘左思右想覺得都得說。
吳晴晴也是這個意思，但就怕一個村裡住著，以後落下埋怨沒法走動了。既然吳老娘也同意，她就找隊長叔說一聲。
晚上，吳三柱興緻勃勃的點著蠟燭看著本子上記的人名。吳淼磨磨蹭蹭的走進來，坐在炕邊看著她爹臉色挺好，小聲說：「爹啊，說個事兒唄。蘇建國蘇知青你知道吧。染布作坊的名額他托我給他報個名。」他們從山上下來后，知道染布作坊的事兒，蘇建國非要讓她幫忙報名，並且讓她跟她爹說說好話最好給蘇建國內定個名額。
「吳淼，我這不也是為了咱倆嘛。你說我支持你爹的工作，還能算半個工人，拿著工資和工分，要是娶了你多體面是不是？你就好好跟你爹說，你爹指定能同意。」蘇建國說著好話哄騙吳淼。其實心裡是想著更有機會能接近吳晴晴啊。
想到蘇建國的話，吳淼心裡泛甜更加堅定了。
「哦，那他自己咋不來啊？行吧，我給他記上。」吳三柱隨口一問，就把蘇建國的名字給記上了。
「爹啊，我聽說這個城裡的工人那都是有文化的，要我說蘇建國就挺好，不然你就給他個名額？」
吳淼話音剛落，吳三柱就不高興了：「說啥呢？我是大隊長，我怎麼能給人走後門。再說了，能不能進全靠大家投票。進了作坊，吳晴晴是指導，都聽她的就行，不需要多有文化，能幹活兒就行。」
又是吳晴晴，吳淼不忿，之前周皓拒絕她就說她不如吳晴晴，現在她爹又總說吳晴晴厲害，天天把吳晴晴掛在嘴邊，她都要聽吐了。
死咬著嘴唇，氣呼呼的說：「吳晴晴咋了，不也就是個村姑，她能有什麼能力，染了匹布那是走了狗屎運了。咱鄉下人能比得上城裡來的知青啊？要我說，你不如讓蘇建國領著大傢伙兒干呢。」
「你怎麼說話呢？咱鄉下人咋啦？考試她能考滿分，染布就她成功了，這次去跟紡織廠談判，要是沒有她，你以為靠你爹這個大隊長的名頭能好使嗎？你說哪個知青能比她厲害了？蘇建國是個屁啊，有什麼資格跟吳晴晴比？」吳三柱被閨女氣的嗓門越來越大，這孩子這話說的，啥叫鄉下人不如城裡人了。
「吳晴晴要是那麼好，你讓她給你當閨女啊。」吳淼又是生氣又是委屈，她爹誇吳晴晴就算了，怎麼還貶低蘇建國呢。
「咋的了這是？吵吵啥呢？老頭子，晴晴找你有事兒。」大隊長媳婦領著吳晴晴進來，在門口聽見爺倆嗷嗷的喊。
吳淼抹了下臉的眼淚，狠狠地瞪了吳晴晴一眼就往外跑。
吳晴晴只聽到吳淼最後喊那一句話，又被吳淼瞪了一眼，不明所以，這有她啥事兒啊？她可還沒說蘇建國的事兒呢。
「晴晴啊，進來進來，有啥事兒你說。」吳三柱表情有點尷尬的讓著吳晴晴進屋兒。
「叔啊，我是有點兒事。」吳晴晴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笑笑，拉住要出去的隊長媳婦兒，說：「嬸兒，你別走，你也跟著聽聽。」
「啊？還有我的事兒呢？」隊長媳婦兒愣了一下，順勢坐了下來。
吳晴晴探出頭去看看沒人，然後把門關上。對上隊長夫妻倆不解的眼神，深吸了口氣，緩緩開口：「叔，嬸兒啊，我跟你倆說件事兒，你倆可千萬冷靜點啊。今天下午——」吳晴晴把下午看見蘇建國和吳淼的事說了。
聽完，隊長媳婦兒一副愣住的表情，大隊長也是滿臉震驚，咽了口唾沫乾巴巴的問：「晴晴啊，這事兒，你說的是真的？」
「隊長叔，我親眼看見的。我就是想給你們提個醒兒，那個蘇建國真的不是什麼好人，據我所知，他在知青點的風評也不咋好。而且，他對吳淼說的那些話，那是在洗腦啊。他要是真心的，為啥要叮囑吳淼不許告訴你們他倆處對象呢？」
「我不怕你們埋怨我，我就怕真出了不可挽回的事兒那到時候後悔也晚了！」吳晴晴面色擔憂的說。
「晴晴啊，叔信你，叔也謝謝你來告訴我們，你放心，這事兒我們肯定不帶埋怨你的。不過蘇建國這個癟犢子玩意兒，看我不打斷他的腿。」吳三柱怒火衝天，站起來來回找趁手的東西。
「老頭子，老頭子，別，千萬別。咱們不知道這倆孩子到哪一步了，萬一，萬一，哎呀你是要鬧的全村人都知道嗎？」隊長媳婦嚇得一個激靈站起來就抱住吳三柱，央求著。
吳晴晴也立刻站起來勸：「隊長叔，你千萬冷靜點，別衝動啊。咱們現在沒有證據說蘇建國是騙吳淼的。咱就是懷疑，你一下子捅破了，他來個死不承認，那吳淼的名聲咋辦啊。吃虧的是咱啊。」
「對對對，你聽晴晴的，老頭子，你聽晴晴的。咱不能害了淼淼啊。」隊長媳婦彷彿找到主心骨了，不住的勸。
吳三柱氣的直喘粗氣，強壓著自己的怒火，啞著聲音說：「晴晴啊，叔現在腦瓜子都渾了，你聰明，你幫叔想想該怎麼辦？」
隊長媳婦也一臉乞求看著吳晴晴，含著眼淚道：「晴晴啊，你幫幫叔和嬸子。俺們，俺們肯定不怪你。」
吳晴晴看著兩個老人為了女兒又是生氣又是低三下四的懇求，心裡難受，暗嘆吳淼所託非人。仔細想了想，對吳三柱夫妻倆低聲說了幾句話。
倆人聽著不住的點頭。商量了有半個小時，吳晴晴起身：「叔嬸，我走了啊。千萬記住我說的話啊。」
吳三柱也冷靜下來了，沉聲答應：「放心，回去吧。今天謝謝你了晴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