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情起

回到屋裡的周皓也不怕冷，潦草擦了個澡，穿著大短褲光著膀子就上了炕。眼睛閉上，腦海里閃現出他回家看到的那一幕，墨一樣的辮子襯得年輕的姑娘皮膚奶白，笑彎了的雙眼像月牙兒，含著葡萄一般黑亮的瞳仁，笑容甜美又嬌俏。

心臟「咚、咚、咚」擂鼓一般似在訴說著他此時的心情，完全忘記了在回來的路上還想著要解除婚約。

「噹噹當」吳家人剛撂下筷子，隨著敲鑼聲大隊長渾厚的聲音響起「各家各戶的，吃完都趕緊收拾收拾在打穀場集合，今天開始春耕，今天開始春耕。都給我利索點，別等我急眼啊。」

吳晴晴趕緊站起來幫著吳老娘收拾桌子，興緻勃勃道：「爹媽，我今天跟著你們一起去上工。」

其他人還沒說話，林小紅砸吧砸吧嘴，率先插嘴：「哎喲，小妹你終於知道幹活兒去了，早我就想說了，大丫大寶這半大孩子都得跟著去呢，你總不去像啥話，吃白食也不好是不是？」語氣陰陽怪氣。

吳晴晴連個眼神兒都懶得給她，就當做她在放屁了。

林小紅不甘心，還想再要說什麼，吳老爹直接打斷，「行了，天天胡咧咧沒用的。都別墨跡了，趕緊去集合去。我就一句話撂這兒，晴晴的口糧我跟你們娘完全能賺的出來，現在不指望你們以後也不會指望，誰要是再拿這事兒給我**賴賴的，別怪我急眼。一天天閑的蛋疼。行了，都趕緊走。」說完率先走出去。

吳家人陸陸續續地往外走，林小紅臉色難看，心中不忿。她嫁進吳家這幾年，生了二寶二丫，沒有功功也有哭勞吧，當著這麼多人面，死老頭子那話是一點兒也沒給她留臉。

大隊長吳三柱看見吳老爹領著個年輕後生過來，仔細一看不禁樂了：「哎，這不是周皓嘛，回來探親來啦？能待幾天啊？這可真是好久沒見著了，這身板結實啊。」拍著周皓硬朗的身體感慨。

「隊長叔，我是複員了。」周皓微笑著回答。

「哎，柱子，組織可給我家皓娃子分配工作了，下個月在縣裡運輸公司上班，上工也就能幹到這個月末啊，你可別給分配太累的活兒。」吳老爹忍不住咧著嘴顯擺。

「出息啊，真是出息！生子，看你說的，那不能累到咱大侄兒。」大隊長吳三柱黝黑的臉上滿是興奮，笑的露出一口大黃牙，他是真高興啊，這不是他也在縣裡有人了。忍不住對著周圍的年輕人嚷嚷，「你們這些年輕大小夥子，沒事兒跟周皓學學，人家這傢伙老優秀了。行了，一個個的都別圍著了，都給我上工去。」

吳晴晴在自己分的那塊兒地除雜草，還覺得挺稀奇的，也不想著偷懶，這可是她得紅燒肉，小燒烤，大豬蹄兒啊……想到這些，眼睛發光，越發賣力地連鏟帶拔的，不一會兒就乾的額頭微微冒汗。

吳晴晴用袖子擦汗，餘光瞟到有人在偷看她，猛地一轉頭就對上了一雙大圓眼睛。是在她旁邊幹活兒的知青。

她這動作讓對方嚇了一跳，趕緊低下頭，然後又悄悄抬眼看她一眼又低下頭。

這小姑娘還挺有意思啊，像個小兔子似的，眯著眼想了想，小聲說道：「你好，你是林知青吧，我是吳晴晴。」

林蓉蓉有些驚訝，她沒想到吳晴晴竟然會跟她說話。她以前幹活兒的時候總是聽到大隊里人說吳晴晴是什麼懶美人，也只是遠遠見過，沒想到吳晴晴真是長得好漂亮啊。而且看她幹活兒的樣子也不像是愛偷懶的人啊，果然傳言不可信。

林蓉蓉抿抿嘴，興奮地說：「你好，你好，我是知青林蓉蓉，你真的，真的好漂亮啊。」皮膚白的發光，大大的杏眼，黑壓壓的睫毛。

吳晴晴嘿嘿一笑，她覺得這姑娘妥妥的顏狗啊，跟她愛好一致，眼神也乾淨，可以做朋友。倆人就手也不停邊干邊聊。嘮的是口乾舌燥，忍不住坐在一邊歇乏，喝了口壺裡的水。

不經意間抬頭就看見了不遠處幹活兒的周皓，在一堆人里那真是太顯眼了。長腿筆直，脊背挺的筆直，掄著鋤頭的胳膊看起來孔武有力。俊冷的臉上沒有表情，額頭的汗珠兒順著臉頰滑到喉結又滾入衣領消失不見，真他娘的禁慾的性感啊。

吳晴晴看直了眼，心裡痒痒的不行。

猶如實質的目光燙的周皓有點緊張，耳尖泛紅，抿緊嘴唇，彷彿上了發條，不知道累似的猛掄著鋤頭。邊上的小夥子們看的目瞪口呆，不服氣也跟著學，一個個累的額頭青筋直冒，臉都漲紅了還不停。

林小紅遠遠看到吳晴晴坐在地頭兒上看著一幫子年輕漢子，笑的那叫一個燦爛喲。嘴角諷刺一笑，說的好聽來上工，還不是光明正大地偷懶呢。盯著一幫男人眼睛都不眨，心裡直呸，不害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