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風啟神國，帝君其人

嘴欠的話嘮總能找到話題來聊，而深沉的心機又促使他說話總能避重就輕。

分明是滔滔不絕的輸出，卻沒有幾句是有價值的。

星涅心無旁騖，潛心療傷。

南宮無涯瞧她許久，很想知道什麼才能引起她作出反應，思索片刻，南宮無涯心思一動，有了想法。

「星涅，你想見你母親嗎？」

星涅一聲不吭。

南宮無涯道：「琴夫人被關在幻月天里，你確定不見？」

幻月天——風啟神國三大牢獄之一。

星涅睜開眼睛。

南宮無涯見她有了反應，繼續說道：「在你被扔下無間煉獄之後，風啟神國的皇影衛抓到了梅夫人，父皇下令，將梅夫人關進幻月天，算算時間，有近兩千年了。」

星涅重新闔上眼眸。

南宮無涯道：「為什麼你不好奇她的死活呢？那幻月天可不是一個好地方，你小時候在裡面待過，應該知道裡面有多殘酷。」

「不過，雖然你沒有念叨梅夫人，可梅夫人卻時時念叨著你，神志不清時也在喊你的名字。你猜猜，她會說些什麼？」

星涅忽然摁住了心口的位置，有鮮血從嘴裡溢出來，眉心深鎖。

南宮無涯無動於衷地笑：「玄極領域就是一個極度排斥外力的空間，你在這裡面調動自身靈力，無異於是在找死。」

「父皇那個人向來霸道冷情，在他的空間里，從來都不允許有旁的力量生存。你若再不計後果地運轉靈力，就會被這裡面的法則力量絞殺，還會被吞噬掉修為。」

「你不如多與我聊聊天？」

星涅背靠靈力凝聚而成的透明光屏上，放棄了調養身體的慾望，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南宮無涯見此：「……？」

深吸一口氣，南宮無涯掏出長簫，獨自吹起了曲子。

南宮無涯的曲子同他這個人一樣，空靈飄渺之音里，沒有任何能觸動心靈的情緒填充，有形無實，給人一種「空」的感覺。

對星涅來說，足夠聒噪。

但她還是沒有作出反應。

南宮無涯吹了一會兒，放下長簫，拿在手中把玩，「星涅，你是不是很會彈琴？」

「星涅，說起來，我與你那個小弟子初次見面，還是因為她彈了一首曲子。隔著老遠的距離，我都能聽出那首曲子裡面的壓抑情緒。」

「你可知，我比你還先認識你那位小弟子。」

星涅掀開眼帘看他。

南宮無涯回想以前的畫面，「那是一個雷雨夜，她特別狼狽地離開了炎京城，在靠近護城河的高地上，她用那把九弦琴，彈了一首曲子，重複循環地彈，彈了很久，後來琴弦斷了，她才離開。」

「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再次聽到她的琴聲，她已經靠近邊境地區，有妖獸圍攻她，她企圖以琴聲催眠，不過她太弱了，差點死了，流了很多血。」

「她的血很香，我的小靈蟲很喜歡。」

「所以，我同她做了一筆買賣。她每隔一段時間給我提供一份新鮮血液，我給她一部分小靈蟲，助她復仇。」

「說來挺有緣，我通過她的蹤跡，發現了你的存在。」

「不過，你同梅夫人長得一點兒也不像。小時候的痕迹，我也記不清了。因此，我最開始，並沒有認出你。」

「你一直都在嶙州大陸上遊歷？」星涅出聲。

南宮無涯道：「是啊。」

「你在這裡做什麼？」

南宮無涯道：「我在這裡，還能做什麼？自然是為了我的權力和地位。」

「但是，我倒也並非一直待在這裡，大多時候，我都會回去，免得被宵小鼠輩謀了位置。」

「忘了告訴你，自星覺死後，風啟神國儲位空置，沒有人不覬覦它。」

「可是父皇就是有本事，讓所有皇子因為一個儲君之位爭得頭破血流，卻讓風啟神國的江山依舊牢固不破。」

星涅凝視眼前的玄極領域。

南宮無涯彷彿猜到了她在想些什麼，道：「父皇的強大，難以估量。」

「遠古主天道臨世之前，神族有五大神帝。當時的天道利用法則力量限制了靈師們的修行，將神主與神帝的人數嚴格控制在一個範圍。」

「可是，在這樣嚴苛的法則掌控下，父皇依舊不聲不響地成為了五帝之外的第六位神帝。」

「神族大亂之時，各族皆有波及，唯有風啟神國，半隱於世，絲毫不損。主天道臨世后，父皇也沒有對外聲張自己的神帝境界。」

「玄極領域足以毀天滅地，可是父皇卻鮮少使用。」

「很多時候，我都琢磨不透父皇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而唯有一點，我可以確定，他是風啟神國有史以來最強大、最深不可測的帝王。」

「你最好，不要同他作對。」

南宮無涯說完后，無邊無際的玄極領域裡陷入冗長的沉寂。

等到玄極領域裡暴烈的颶風停止吟嘯的時候，南宮無涯才開口：「風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