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晚年凄慘鬼婆婆

經過一番打探，黃天佑終於得知鬼婆婆的住處，於是，在一個周末的下午，他和沈軍一起前去探望。

一般來說，農村裡的手藝人，辛苦一輩子，應該攢下不少錢，晚年生活可以過的不錯，最起碼衣食無憂是沒有問題的，可現實並非如此。鬼婆婆還是住在從前的那間破屋子裡，平日里門窗緊閉。偶爾在某個夜深人靜的晚上，有人好像聽見她在哭，哭聲十分凄慘。沒有人知道原因，也沒有人敢問。

站在破屋門口，黃天佑心裡有些發怵，他開始後悔來到這裡。他在心裡默默祈禱，不要擔心，不要害怕，也許鬼婆婆這會不在家，也許她人很好，不會為難我！

黃天佑走上前去，輕輕拍了拍房門，聲音很輕，輕到連他自己都聽不清楚。他的心已經開始狂跳起來，然而，一想到馬上就能解開自己的身世之謎，他終於還是冷靜下來。

「進來吧，我知道你是誰，也知道你今天來的目的！」

就在黃天佑準備退縮之時，一個尖銳的聲音響了起來。如果當時不是大白天，黃天佑一定會起一身的雞皮疙瘩。既然鬼婆婆已經發現他了，那麼，他便不能退縮。

黃天佑朝沈軍點點頭，示意他在門外等著。他輕輕扒開房門，屋內一片漆黑，有絲絲冷意傳來，有點嚇人。雖然此時已經初秋，天氣還是有些熱，但是，屋子裡的氣溫明顯要比外面低。房間內，空氣確實有些詭異，冷冽中夾雜著濃郁的死亡氣息，那種氣息，黃天佑再熟悉不過了。因為此刻，他的身上也正散發著相同的氣息。

黃天佑打了個哆嗦，終於還是鼓起勇氣，慢慢的邁開步子朝裡面走去。屋子裡面很黑，什麼也看不到，每走一步，他的心便快速跳動一下。剛走幾步，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嚇得黃天佑站在原地不敢動。

「孩子，把門關上，我怕熱！」

黃天佑打了個哆嗦，轉身將房門輕輕關上，當他再次回過頭來的時候，四周已經是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了。他正在猶豫，不知道該朝哪個方向走，走多遠的時候，鬼婆婆又開口說話了。

「你終於來了，這一天，我已經等了很久了！孩子，放心大膽的往前走，憑直覺，你一定能夠走到我這裡！」

當周圍的一切都看不清的時候，眼睛也就成了擺設，沒有多大用處。你越是想嘗試看東西，越是什麼也看不見，有時還會產生輕微的幻覺。黃天佑緩緩閉上眼睛，憑直覺和自身的感知一步步前走去，每一步都走的異常吃力。

「很好，不要有心理負擔，身體放鬆，繼續往前走！」

某種聲音聽的次數多了，即使再恐怖也能夠慢慢適應下來。黃天佑開始覺得鬼婆婆的聲音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恐怖，他一步步朝前走去，似乎每走一步便離死亡更近一些。他有些害怕，不知道待會會發生什麼，他已經開始後悔自己的魯莽，不該這麼倉促來找鬼婆婆。

「孩子，我感覺到了你的恐懼！放鬆，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放輕鬆！這是你我的第一次會面，也將是最後一次！我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

黃天佑有些不明白，這的確是他們的第一次會面，可為什麼會是最後一次？難道自己的生命將要永遠停留在十二歲？十二歲對於正常人來說也才只過了人生的六分之一而已啊！

「婆婆，抱歉，打擾您了，我今天來見您其實只是想弄明白一個問題。」

黑暗中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好像是有人在穿衣服，又像是在走路。許久之後，那種聲音方才停止。隱約間，黃天佑似乎看見一個黑色人影，已經站在自己前方。他打了個哆嗦，正欲後退，卻見那黑影在距離自開外的地方停了下來。那黑影慢慢坐了下來，然後就那麼靜靜的坐著，一時沒有說話。

既然感覺到對面有人，而且距離還不太遠，黃天佑便不打算往前走。他剛停下腳步，鬼婆婆又開口說話了。

「怕什麼？接著走。在沒有看見我的模樣之前，你不應該害怕成這個樣子！」

「是，婆婆，您為什麼不點燈？這黑燈瞎火的，行動起來多不方便啊！」

「呵呵，於我而言，完全沒有這個必要！好多年了，已經習慣了！」

聽著鬼婆婆的話，黃天佑明顯感覺到她的語氣中充滿了傷感。

「其實，早在三年前，我就已經雙目失明了！如果沒有街坊鄰居的照顧，我老婆子怕是早就歸西了。孩子，伸出你的雙手，讓我給你摸摸骨！」

黃天佑伸出雙手朝前方的黑暗中摸去，隱約中，他似乎觸摸到對方的手。那雙手摸起來粗糙無比，感覺不到一絲的溫度和血肉，如果不是它還能動，黃天佑還真以為自己摸到的是一雙早已乾癟的枯骨。

那雙粗糙的大手先是摸了摸黃天佑的雙手，然後向前摸到了他的胳膊和肩膀，摸到肩膀之後，沒有繼續再摸，而是稍稍一用力，將黃天佑的身子壓了下去。

「先坐下來，在看到我的樣子之前，咱倆先聊聊！我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臨，是時候將一切都告訴給你了！這樣，我便能夠安心的離開了！」

黃天佑聞言很是不解：「什麼意思？您要離開？為什麼？去哪裡？是不是因為我的緣故？」

鬼婆婆語氣平和的說道：「不關你的事，我若還不死，真要變成老不死的了！想我一生忙碌，好事壞事都曾干過，最終卻是要由你來送終，這難道就是天意？」

「婆婆，我不明白您這句話的意思。我是來打聽事情的，不是來給您送終的！」

鬼婆婆鬆開雙手笑道：「你會明白的！十二年前，我救了你一命，今日你特意前來送我一程，這就是緣分。你不是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嗎，那我現在就給你講講。」

鬼婆婆沒有直接講述，似乎陷入深深的回憶之中。過了許久，她才緩緩開口，講出了事情的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