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違約金
萬宜慢慢關上房門，走出房間，安靜地坐在沙發上。
簡妤珠出去了，樂樂也去上學了，家裡異常的寂靜，萬宜只能在無盡的茫然中靜待著。
隔著一堵牆，萬宜似乎能聽到司以澗淡淡的呼吸聲。她突然有一種回到房間的衝動，她可以不管任何事，只想著和他在一起。
可是，萬宜的天性不允許她這麼做，而且，他已經把真相告訴司以澗了，他現在可能只是沒有清醒過來，等他醒來以後，以他的驕傲，不可能再選擇她了。甚至可能會收穫他冷淡的眼神，萬宜沒敢再繼續想下去。
萬宜到現在都還沒完全接受，司以澗竟然和啟淵帝不是同一個人。就算不提完全相同的樣貌，可司以澗和啟淵帝給她的感覺明明都一樣。為什麼，司以澗手心會沒有那顆痣呢。
萬宜突然站起身來，她想再確定一下那顆痣。可能……只是當時……恰好沒看到，說不定現在能看到呢。
萬宜試圖回憶起那顆痣的詳細位置，卻發現，因為時間太久遠，她甚至都沒有太清楚的記憶了。
萬宜心裡突然升起了希望，她心裡有點緊張，小聲地推開房門，房間的燈早在她離開時就已經關好了。
她本來想要他好好睡一覺的。
但她現在又推開了房門，試圖找出他們是同一個人的證據。
萬宜緊張地抿了下嘴唇，她沒敢開燈，只敢悄悄走到司以澗身邊，他已經睡熟了。
萬宜心虛地咳了聲，低聲叫她，「司……司以澗？」
房間里依舊安靜，萬宜鬆了一口氣。
萬宜偷瞄了他一眼，明明想要偷看他的手，卻剋制不住地被他的臉吸引住。
司以澗睡覺的時候不像平時那樣具有攻擊性，反而顯得平和無害許多。
萬宜看著他眉心的皺褶，就連睡覺都還沒有完全鬆開，她有點心疼，手指輕輕按上去，想把它撫平。
「最近……你沒有睡好嗎？眉頭都皺起來了。」
他的眉頭似乎感覺到了她手指上的溫度，慢慢變得平整許多。
萬宜默默看著司以澗垂順下來的睫毛，高挺的鼻樑，還有自然翹起的嘴角，她的臉上也不自覺有了放鬆的笑意。
怎麼就長得這麼好看啊。
萬宜嗔怪，又有點驕傲似的，輕輕蹭了下他的臉頰，似有若無，充斥著無聲的喜愛。
一絲極細的髮絲落在萬宜鼻尖，萬宜控制不住的打了個噴嚏，「啊……秋！」
她渾身抖了一下，目光總算是從司以澗身上移開了。
「看手看手……」萬宜在心裡默念，她可不是來看司以澗的，她是有正事的。
萬宜剛想要碰司以澗的手，司以澗就恰好翻了個身，嚇得萬宜立刻正襟危坐，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
司以澗翻身後，繼續閉上了眼睛。萬宜吐出一口氣，幸好幸好……
不然，萬宜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萬宜的手偷偷摸過去，因為緊張，萬宜的呼吸聲很清晰可以在耳邊聽到。
她的手慢慢抓上了他的手腕，萬宜想要他的手反過來，這樣才能看清那顆小痣。
她剛摸上他的手背，就感覺他像是動了一下，但她抬頭，卻什麼都沒發現。
萬宜心裡有點奇怪，又被她忽略了過去。她的目光全部注意在了他的手心上。
萬宜把它反過來，即使在光不太亮的地方，萬宜也能看到，他的手心上依舊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萬宜的心像是一瞬間被置入了冰窖，嗓子瞬間被擠壓得發不出聲音來。
答案還是一樣的殘酷，沒有絲毫改變。
沒有……還是沒有……
怎麼會啊，她的感覺不會騙人的啊。
萬宜獃獃地盯著司以澗的手心。
頭上突然被輕撫了一下，萬宜心尖一跳，瞪大了眼睛。
抬起頭來，司以澗睜開了眼睛，正注視著她。他黑色的眸子如同黑夜般神秘，裡面閃著令人捉摸不透的光。
萬宜緊張地看著他，眼底的心虛明晃晃落入司以澗眼底。
司以澗像是嘲弄的聲音，「很像嗎？」
「啊？」萬宜很茫然。
司以澗不耐的笑了一聲，「我和你喜歡的人，真的有這麼像嗎？」
萬宜頓時小臉發白，臉上一點血色都沒了。
「我……對不起……」
司以澗卻顯得無奈，「沒關係，就當我……好奇吧，我們真的有這麼像？」
才會讓你睹物思人，準確來說，是「睹他思人」。
萬宜猶豫了一下，雙眼無奈緊閉，緩緩點頭。是啊，他們真的太像了，甚至萬宜都很難分辨出來。
「我們哪裡像？」司以澗表情如常，心裡卻已經嫉妒得翻江倒海。
是手嗎？
所以她才會在剛才那麼專註地看著他的手，那麼柔和含情的眼神，他此前從沒看到過。
他幾個晚上都沒有好好睡覺，其實已經很困了，但在萬宜剛進來的時候，他還是第一時間醒了。
萬宜回答不出來，無一處不像，每個地方都很類似。
「算了。」
司以澗突然打斷，就算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萬宜說過，她喜歡的人已經不在了，不在了，不就是死了？
一個死人，是爭不過他的。
再一次見到，在這不大的房間里，萬宜依舊感覺到局促。
司以澗似乎如從前一樣遊刃有餘，可在她抬頭時，萬宜分明看到了他眼底的紅血絲。
「我們的協議還沒有結束，如果你不想賠付違約金，最好跟我回家，完成三個月的契約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看出萬宜的茫然，司以澗貼心解釋，「就是說，三個月，一個月都不能少，不然都算作違約，需要給我雙倍的違約金。」
這是他最後的辦法。
在簽訂協議時，司以澗想的還是，如果萬宜死賴著他，該怎麼解決。
可甚至還不到三個月的時間，所有的事情都瞬間顛倒，現在他擔心的，反而是萬宜執意的離開。
萬宜來了這裡這麼久，可還是沒有搞清，那麼繁瑣的法律條文。
只能小心翼翼地問，「那……違約金是多少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