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哥哥,這是回禮。」
「給你。」司南一手拎過籮筐,一手遞過一顆乾淨的雪梨,「洗過了,可以直接吃。」
「這是你給我帶的飯後水果嗎?」葉舒直接咬了一口,快甜到心坎里去了。
「奶奶讓我帶的。」司南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哦~」
本來以為司南是冷酷小野狼,沒想到居然是純情小奶狗。
「那這是你給我摘的嗎?」
這不是廢話嘛,家裡就這一個勞動力,但是青春期少年少女,難免享受這種廢話文學帶來的甜蜜暴擊。
「是。」不算說謊,就連梨樹也是因為她而種的。
但是她永遠都不會知道,原來梨園以前是一片荒蕪。司南學業重又要打工,沒時間管理家裡空地,奶奶也不適合乾重活。
後來,聽說葉舒愛吃梨,考察過地形,土壤酸鹼度,氣候等條件后,他從農貿市場買回了樹苗,開墾荒地,一步一步地種下了一片梨園。
還沒有人知道他的小心思,只當他種梨賣錢。
「怪不得這麼甜。」葉舒吃的津津有味,「你手上拿著的,都是給我的嗎?」
「嗯,都是你的。我先幫你拿著。」司南微笑的看著她。..
「好誒,這些梨子夠我吃好多好多好多天了。」
歡呼雀躍的聲音傳入他的耳蝸,她吃過比這更甜的,卻努力的照顧著他的自尊,用他喜歡的方式。
葉舒和司南漫步在鄉間小道,頭頂著星空夜月,腳踩著小石子路,邊走邊聊,偶爾傳來少女銀鈴般清脆的聲音,或是少年低沉的輕笑。
一副美好的畫面,如果小樹林里沒有小白花的話。
何思思在不恰當的時候出現,阻止了少年少女進一步的交談,「南哥,你怎麼出院了。」
被打斷的兩人站成一排,與她形成對立,默默看她表演。
「我本來想去看你的,但是沒有人告訴我,你在哪兒。」
說著,眼神飄向葉舒。
兩人裝作聽不懂她的話,何思思見兩人都沒有反應,接著加碼,「南哥,你才出院,不好好休息,在這裡喂蚊子,做什麼。」
言下之意,她在暗喻葉舒不會照顧人,沒她體貼。
「飯後散散步而已。」司南猶如大帝睥睨臣子一般,看著何思思冷漠道。
不能直言,把礙眼的人趕走,真難受。
何思思像是感受不到,刻意忽略了司南的冷漠,殷勤地開口道,「南哥,還是我替你拿吧。」
司南當然不能如她所願,輕輕地轉了個手腕,把籮筐提到身後,拒絕的意味分明,「不勞煩你了,我自己拿得動。」
何思思決定放大招了,語氣扭捏做作地開口,「南哥,你是打算把這籃筐梨賣掉嗎?這品相一看就很好,能賣個好價錢。」
司南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葉舒倒是像個護崽的母雞,抬頭挺胸地自通道,「這是司南特意送給我的,不賣。」
「你,你...」
何思思假意被氣得說不出話,轉而淚眼汪汪的看著司南,「南哥,你看舒姐姐,一點兒都不懂你種梨樹的艱辛。」
「吃了,哪有賣了好啊。難道這就是有錢人家嗎,過慣了飯來張口的日子,不懂小老百姓,討口飯吃,有多不容易。」
司南感受到了何思思的惡意,原因是什麼很明了。
「我想你沒資格,插手我家的事兒。梨樹是我栽的,梨子是我摘的,也是我要送的,」毒舌司南上線,「還有別把你的小心思放在葉舒身上,你不配提她。」
振聾發聵!
何思思有一瞬間覺得耳朵都快聾了。
「南哥,你說什麼啊,我沒有...」
何思思立馬解釋,卻又立刻被打斷。
「我不想聽見你再叫他南哥。」這次開口的是葉舒,「你們也沒有血緣關係。」
說完,葉舒看向司南,意味分明。
南哥,這個詞,聽著非常刺耳,而且我會吃醋的!
「這和你,又有什麼關係!你這個狐狸精,賤女人,專門勾引南哥。你到底有什麼好的。」
撕破表面的和諧,何思思露出恐怖的面容。
「閉上你的嘴。」
司南怒氣上涌,他不允許任何人用任何字眼玷污心中的明月。
他將葉舒保護在身後,高大的身軀阻擋著何思思充滿嫉妒的眼色和惡毒的話語,他沖著何思思狠狠地道,「在我還願意給你面子的時候,趕緊滾。」
「還有,以後不用叫我南哥了,我想我們並沒有那麼熟。」
何思思淚流滿面,怎麼會,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還會幫我乾重活。
何思思忘記了,同村同齡人不止他們兩個,司南也有個其他夥伴玩。
乾重活,只不過是應長輩所託,照顧女生的紳士之舉,從來無關情愛。
司南冰涼涼的話語,將何思思的熱情澆滅,本就不受待見的何思思更加無地自容,慌忙跑走。
「好了,她走了。其實她說的話根本傷害不到我,你就不要生氣了。」
葉舒瞧著司南臉色還是不太好看。
「是因為我,昨天和現在。」
這個世界不論男女老少,總愛以貌取人,漂亮是原罪嗎?為什麼一提到好看的女生,聯想到的總是那些不好的事情?
如果是其他人,他可以置之不理,但是被罵的梨梨,他忍受不了。
「那你補償我,好了。」
「怎麼補償?」
「我來s市是來避暑的,來了兩天都沒好好玩一玩。我要你明天陪我去農家樂。」
「好。」
「那你要對我言聽計從。我叫你,往東,你就不能往西。」
「好。」
「那明天我要喝冰糖雪梨。」
「好。」
「除了好,能不能說點別的。」
「好。」
兩人相視而笑,默契值upupup。
...
夜色已深,兩人還是不舍分開。
葉舒像招呼小狗一樣,沖司南搖搖手,「司南,你湊近一點。」
司南狐疑走近,直到兩人只剩一拳的距離,彎腰低頭。
葉舒一把拽過司南的衣領,踮起腳尖,湊到他的耳邊,細細地說了一句,「哥哥。」
熱氣噴薄在耳邊,毛細血管被漲的通紅,全身血液流動猛然加快。
「這是回禮。」
話畢,葉舒丟掉了所有的勇氣,小跑離開,在一定距離后,扭身擺手,向司南道別,「明天見。」
一道倩影融入濃濃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