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冥場面：發丘指探哨子棺

張啟山這是要拿自己的性命賭，賭他們不敢離開。

其魄力之大，讓酒樓內每一個人都為之震撼。

許言心中一動，暗道：果然不愧是九門最大的boss，光是這份膽識和決斷，就不是後來那群九門陰謀家能比的！

不過……

許言緩緩起身，望著張啟山道：「佛爺好氣魄，不過有些話我想單獨和你說，不知……」

張啟山剛拿回主動權，正要拒絕許言的提議。

就在這時，他卻看到許言嘴唇蠕動，無聲說出幾個字。

這讓張啟山臉色大變，他思索片刻后同意了許言的提議。

等二人上了樓，大堂里的眾人紛紛鬆了一口氣。

張日山趕緊轉頭，叮囑外面的城防軍，尤其是炮手，千萬不能擦槍走火！

沒辦法！

張家人雖然長壽，能活三四百年。

畢竟還是肉體凡胎，挨上一發火炮，照樣得去見閻羅爺。

萬一炮手一哆嗦，一發火炮打進來。

那樂子就大了…

霍三娘痴痴望著二樓那人，絲毫不在乎她現在被火炮威脅著。

二月紅則盡量避免和霍三娘對視，尷尬地將目光投向它處。

說起來，這也是一份孽緣。

二月紅年輕時風流成性，和長沙城中無數名媛貴婦都有曖昧之事。

其中霍三娘更是對其一見傾心，雙方有過一段甜蜜時光。

但二月紅遇到他的夫人丫頭后，一改浪蕩公子的做派，成了痴情種。

和以往那些個名媛貴婦的情絲，全被他無情斬斷。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大概一個多小時后，就在眾人等的快不耐煩之際。

許言和張啟山終於走出了房間。

讓人大跌眼鏡的是，進房間前還刀槍相對，寸步不讓的兩人，等到出房間，竟然稱兄道弟了起來。

「許兄弟，今次來長沙，也該讓我一盡地主之誼！酒樓就別住了，我家中還算寬敞，去我家中小住幾日如何。」

「好啊，早聽說佛爺家中有一尊大佛極為稀罕，我早想去見識見識了！」

雙方勾肩搭背下了樓，直接驚掉了一地眼球。

張日山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這還是那個霸氣無雙，說一不二的張大佛爺嗎？

就在眾人心頭浮起一萬個疑惑時，張啟山揮揮手，下令讓城防軍撤離。

等人撤走後，他這才拱了拱手，鄭重道：「許兄弟，起靈交給你可以，不過半年後，我要送他去一趟張家古樓！那裡有他需要繼承的東西，只有繼承了那些，他才是合格的張家族長！」

「不去行不行？」

張啟山笑而不語，只是道：「許兄弟為何不問問起靈自己的意見！」

「這……」

許言轉頭，看向不遠處，打著瞌睡，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小起靈，一時間沉默了下來。

的確，一味替他做決定也並非好事。

想到這，許言微微頷首，輕聲道：「好，我之後會問的，如果他不願去，你不能逼迫！」

「放心，我既然答應了你，就絕不會出爾反爾，只希望許兄弟也要遵守承諾才是！」

「佛爺請拭目以待！」

張啟山走了。

走的乾脆利落。

二月紅看到不用和佛爺反目成仇，心下鬆了口氣！

他和佛爺是九門的老大和老二，兩人既是兄弟，也是能夠將性命託付的知己！

只是今天，他有不得不出手的理由。

二月紅撐著欄杆，一個輕盈的縱躍，直接從二樓飄然落下。

這一手輕功，讓鷓鴣哨目光微亮！

穩穩落地后，二月紅朝鷓鴣哨拱了拱手，開口道：「鷓鴣哨道長，大恩不言謝。以後道長若是遇到什麼難事，只管來找二月紅，便是豁出性命，二月紅也絕不推辭！」

說完，二月紅啪啪拍了兩下手。

當即有五六名二月紅的手下，捧著一盒盒的禮品從暗處走出。

「這些都是我這幾年收集的名貴藥材，權當給花靈姑娘的診金！」

說話間，禮盒被打開。

裡面躺著的，不是幾百年份的老山參，就是靈芝雪蓮一類的貴重草藥。

鷓鴣哨見狀微微頷首。

他這人慷慨豪爽，從不在乎身外之物。

只是花靈到這會兒還沒回來，免不了有些擔心。

二月紅見狀，沒等鷓鴣哨詢問，便主動提及此事。

「花靈姑娘和我夫人一見如故，我夫人留她在府上小住兩日。」

一旁的老洋人聽到這，終於明白過來。

原來花靈一早不見人影，是去給人看病去了。

還是給這個叫二月紅的老婆看病，難怪能讓這人冒著得罪張啟山的風險出手。

說起來也是巧，許言從金國古墓帶出的珍本古籍中，正好有一個方子，能緩解丫頭的病情。

於是，許言便讓花靈去了二月紅府上。

隨後沒多久，當丫頭喝下花靈熬好的湯藥，氣色幾乎立竿見影的紅潤起來。

二月紅欣喜若狂，這才冒著和張啟山反目成仇的風險，前來助拳。

二月紅將事情交代完，又邀請鷓鴣哨等人有時間去府上做客，他夫人要親自感謝云云。

只是，話說一半，二月紅感覺到不遠處那道視線越來越灼熱。

他終究還是沒能抗住，匆匆落荒而逃。

霍三娘則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整個人都痴了。

許言見狀搖了搖頭，這世間最悲劇的事情，大概就是愛上一個根本不愛自己的人。

霍三娘付出再多，也比不上丫頭一聲二爺。

畢竟，愛情這東西，它沒道理可講。

沒過多久，霍三娘也失魂落魄的離開了。

酒樓重新恢復營業，只是鬧了這麼大事，自然沒什麼客人。

許言等人也樂的清凈。

不過，黃占魁和老洋人終究還是忍不住疑惑，詢問許言到底和張啟山說了什麼。

他們想不通，明明前一秒還是要動刀動槍，怎麼下一秒就化敵為友了呢？

「秘密要是說出來，那還叫秘密么？」

許言笑了笑，隨口敷衍過去。

心裡則苦笑一聲，長嘆了一口氣。

秘密越多，活得越累。

看樣子，他是要越活越累了。

一夜無話。

轉過天，許言和鷓鴣哨等人便來到張啟山府邸登門拜訪。

幾人剛踏進府邸，一眼就看到擺在庭院里的那尊大佛頭。

大佛頭約莫有兩三層樓高，通體潔白，充滿聖潔之意。

老洋人見狀，嘖嘖稱奇道：「乖乖，好大的佛頭。」

「難怪這張啟山被叫做佛爺，有這麼一尊佛頭在，的確能震懾宵小！」黃占魁摸著下巴，眼中頗有羨慕之意。

許言猜測，這廝怕是想著，等回了東北老家，也要搞一尊佛頭，做個東北黃大佛爺。

幾人正說著話，一身軍裝的張日山，領著一個年紀不大，看上去只有十三四歲的娃娃兵迎了過來。

「諸位，佛爺在前廳辦事，還有一會兒才能來會客，我帶你們去會客室稍坐。」

許言注意到，那兩個少年的中指奇長無比，遠超一般人。

而且他臉上還有著幾分忐忑和激動！

看到這，許言心中一動。

好傢夥，看來我這是趕上冥場面，發丘指探哨子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