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千刀飛雪
()「還愣著幹什麼,快點宰了他,他就一個人,全隊一起上。」指揮將官知道若是就這麼讓這兩個人走了那他也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荊州兵們還是動都未動這連番的驚嚇已經把他們嚇傻了,他們不是沒見過死亡,有很多人還曾經以視死如歸為榮,但直到今天他們才真正領略到死亡的恐懼。高漸飛已經走出百步之外了,指揮將官「唰」一聲拔出腰刀砍在就近的荊州兵身上,慘叫聲把呆立著的荊州兵們驚醒,指揮將官聲嘶力竭地喊道:「都他媽的快上,不然全隊一起死。」驚醒過來的荊州兵們別無選擇,只能用尖叫聲把自己麻醉,瞪紅了眼向前衝去。
高漸飛停住了腳步,嘆息一聲自語道:「真失敗費了這麼大勁沒把別人鎮暈倒把你給鎮暈了,只可惜你不是丫頭要不然就這樣死在一起倒也不錯。」孫尚香還沒有醒過來,蒼白的小臉上滿是鮮血,像一具凄艷的女屍。高漸飛轉過身看著瘋狂衝過來的荊州兵,雙眼迸shè出凶光怒喝道:「高漸飛在此,想死的儘管過來。」沒有人停下腳步,尖叫聲壓過了怒喝也壓過了恐懼,在一種近乎麻木的興奮下荊州兵們不顧一切地繼續衝鋒。
「瘋子,這些人都是瘋子,還好我沒瘋。」高漸飛搖搖頭忽然語氣一變道:「我還有事,下次再見。」迅轉過身撒腿就跑,那度簡直比瘋子還快。
指揮將官看不懂高漸飛在搞什麼,這傢伙剛剛還擺出一副絕頂高手的派頭怎麼一轉眼間溜的比孫子還快,是不是留有什麼厲害的殺招在後面。看著高漸飛越跑越遠猛然間反應過來。「我去,這孫子是真想溜,也不打聲招呼。」指揮將官義憤填膺有種深深被欺騙了的感覺,怒火衝心下驅使座下戰馬朝高漸飛追去,嘴裡還大聲罵道:「有種不要跑,再跑的是孫子。」
「不跑的才是孫子。」高漸飛頭也不回地道,跑的比剛才更快。可惜兩條腿的畢竟跑不過四條腿的何況高漸飛身上還背著個人,指揮將官漸漸追近臉上泛起一種狩獵的快感。跑在前面的高漸飛突然趴在了地上像是絆到了什麼東西,指揮將官大喜之下想也沒想的就是一刀砍了下去,卻沒注意到前方急馳而來的一團焰火。
孫策人馬一體橫空躍過趴在地上的高漸飛破軍長槍突刺而出直貫穿指揮將官的身體在地上劃出一道三尺長的槍線,指揮將官還未斷氣在長槍下痛苦地掙扎,慘叫聲和著鮮血噴口而出。孫策回頭急問道:「怎麼樣?」
「死不了,你妹妹沒事,來點狠的震住後面的人。」高漸飛站了起來,看向後面追近的荊州兵。
孫策看著渾身是血的高漸飛和妹妹像是明白了些什麼,怒喝一聲破軍長槍挑起奄奄一息的指揮將官單手舉向空中揮舞起來,碎肉、血雨在指揮將官最後的哀嚎中把孫策沐浴成一個噬血狂魔,
「孫策在此,擋我者死。」孫策把指揮將官血肉模糊的屍體甩在了地上,在那麼一瞬間荊州兵們都停止了衝鋒,驚顫的不知該用什麼表情來反映內心的恐懼,有些已經癱軟在地上無聲地乾嘔著。
孫策嘆息了一聲,掉轉戰馬伸出手道:「我們走。」
「三個人馬跑不動,帶你妹妹先走我有辦法跟上你們。」高漸飛把背上還在昏迷的孫尚香扔了上去。
孫策接過妹妹放在胸前,沉聲道:「能跟上?」
「沒問題。」高漸飛笑了一下。
孫策不在猶豫,一驅戰馬沖了出去。當戰馬經過高漸飛身旁時,高漸飛伸手一探抓住搖擺的馬尾,身體斜斜飛起不時單足點地像只風箏樣隨著孫策飄然遠去。
奔雷似的馬蹄聲接踵而至,三門援兵中率先趕到西門的是一隊約莫百十餘人的荊州jīng騎。騎兵隊長勒住戰馬看了看血肉模糊的指揮將官屍體,冷眼掃向宛若泥雕木塑的西門眾荊州兵身上,眉頭緊鎖問道:「敵方多少人,往哪裡去了,你們怎麼都跟丟了魂似的。」
一個年老的什夫長睜了睜獃滯的眼睛,沙啞地道:「三個人,往西去了。不,他們不是人,是魔鬼,是來自地獄的魔鬼。」什夫長像是又看到了那副血腥的畫面,忙驚恐的左右看了看不敢再說下去。
騎兵隊長神情倒放鬆了下來,好笑地道:「老王你也是久經沙場的人,怎麼被三個毛孩子嚇成這樣,連魔鬼都扯了出來也不怕給我們荊州兵丟人。看你們那慫樣就繼續在這做著魔鬼夢吧,這頭功可就歸我們騎兵隊了。弟兄們我們走,抓住那三個小子我請大夥喝酒。」一聲呼哨,數百jīng騎旋風般地向西追去。
「不要去啊,他們真的不是人,不是人。」老王聲嘶力竭地喊道。回應他的是一陣譏諷的笑聲,馬蹄聲去勢更急,空留一群呆若木雞的荊州兵陪著老王的嘶喊立在原地。
周瑜還在調息之中蒼白的臉上剛有一絲血sè,孫策一騎三人已從前方亡命奔來。周瑜興奮地站起身正想露出一個瀟洒迷人的微笑神情瞬間又僵硬的比哭還難看,荊州jīng騎隊張牙舞爪的陣勢委實叫他開心不起來。
高漸飛吊在馬尾上一搖一晃地向著周瑜笑嘻嘻地打了個招呼,周瑜懶的理他低頭看向路邊一朵開的很倔強的小野花,小野花在輕輕地擺動,起風了。
孫策掠過周瑜身旁一勒馬韁,戰馬一聲嘶吼人立止住去勢,孫策把妹妹放在馬背上自己則下馬跟高漸飛站在周瑜的身旁,三人又站在了一起。
荊州jīng騎隊已經很近了,近的能看清鐵騎上騎兵們彪悍的神情。高漸飛左右看了看,孫策沒有動破軍長槍斜指點地,身上的紅光若隱若現冷眼盯著愈追愈近的荊州jīng騎。周瑜也沒有動還是低頭看著隨風輕舞的小野花,雙手卻在飛的變換結印,千百道氣流於夜空中匯成一道星河傾泄而下在雙手處凝聚成兩團淺sè的光球,隨著氣流的不斷注入光球的sè彩愈濃烈,最後竟散著耀眼的白光好似冰封雪域中那一輪炙熱的艷陽。周瑜一張傾城的俊臉上浮動著絲絲的風華,輕輕地道:「起風了,等這次傷好了我們一起去放風箏。」
孫策面sè一變千陽勁真氣暴閃正yù前沖,「風陣,千刀飛雪。」周瑜結印已成,雙手一合向前推出,兩團光球融匯成一團更白更烈的光球順著手掌的軌跡向前螺旋推進,白sè光球以肉眼看的見的度邊滾進邊膨脹擴大,待推進至荊州jīng騎的方位后白sè光球已膨脹成一個直徑達百丈距離的巨大光球,數百人的jīng騎隊全被光球吞入其中。周瑜蒼白的面容透著滴血的艷紅,怒喝道:「開。」
一聲風吟,白sè的巨大光球瞬間炸開,光球融納匯聚的星河氣流碎裂成片片雪花充斥著光球覆蓋的每一寸角落,雪花旋即又凝聚成千百把風刀霜劍,一時之間幾千柄風刀飛刃在百丈方圓內橫衝直撞縱橫飛舞,交織成一張滴水不漏的風刀劍網。慘叫聲此起彼伏連綿不絕,深陷在劍刃風暴之中的荊州jīng騎何曾見過這種場面,上百人中有些反應慢點的慘嚎聲還未及出就已被風刀切割成碎片,反應快點的勉強擋了擋卻顧得了前面防不住後面。片刻之後,隨著jīng騎隊長的最後一聲慘嚎百丈方圓內變得一片死靜,上百jīng騎連同戰馬無一苟活。風刀霜劍仍在不知疲倦地縱橫交錯,千刀亂舞下飛的不再是純白的雪,而是鮮紅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