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判若兩人
卻發現旁邊的人一個個大眼瞪小眼:「媽媽的,他究竟說什麼?」
「什麼酸秀才,能不能說人話?」
祁鎮解釋道:「這也聽不懂嗎,是這樣,他大概的意思就是,如今外有胡人犯邊,內有綠林好漢佔山為王,讀書人應該利用空閑時間,學點武藝為國出力。這本書則是習武者都想得到的好書,正好能幫到他。」
大家都說:「二頭領果然厲害,這樣的話也能聽得懂。」
「難怪都說,跟藍頭領相比,二頭領就差沒去考秀才了。」
邊冰玉聽得有些不解,雖然那些話是說得有太裝了,但這不是一堆古人嗎,連她一個現代人,聽起來都毫不費力,怎麼還會因為祁鎮聽懂了而奉承一番?
祁鎮不無得意,說道:「不過,老子才不信他這一派胡言,那能這麼巧,一定是存心害人,才會這樣,我原本打算當場砍了他,但是又想知道他是受誰指使,這才留他狗命,想把這事情弄清楚再說。」
邊冰玉道:「大哥的意思,是他背後還另有人指使?」
祁鎮道:「那肯定的,這姓符的只是個白臉書生,雖然硬氣,但手上沒有四兩力,一點內力根基也沒有,定是被人當作了棋子,但是我揍了他好一通,他就是不肯說出那送書人是誰。老子打不服他,自己倒先服了他了,沒想到這麼一個小白臉,還這麼能扛,要不我馬上帶他過來,讓大頭領親自審問他。」
邊冰玉對這姓符的人,倒是有了些興趣,但是此時此刻,身心俱累,這事且擱一旁,當下說道:「算了吧,此事不必著急,我先回自己房間去吧,這地方太悶了。」
祁鎮乖巧地大聲道:「備轎。」
轎子到了門外,劉二娘扶著邊冰玉上了轎子,邊冰玉對陳木道:「義父,您等一下可否去我家一起吃飯?」
陳木錯愕了一下,經劉二娘提醒,才語無倫次的顫聲應道:「我我我,我去,去,好好好……」
邊冰玉又對祁鎮道:「大哥,小妹大傷未愈,寨里的一切,你還得繼續費心,只是,打也殺也的就免了吧。大家同在一個寨子,就是一家人,和和氣氣不好嗎?」
聽清楚她這些話的人,無不面面相覷,又不約而同地,將心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
祁鎮滿臉慚愧地說:「大頭領放心……」
一行人離開,祁鎮鬆了口氣,擦一擦滿頭的汗水。本來以為邊冰玉醒來得晚,不知道適才他所做的一切,心裡正叫僥倖,現在聽起來,明明是聽到了,只是沒有發難而已。還好她性情大變,換作以前,剛才那種種行徑,就算有九顆腦袋,怕也不夠她砍的。
藍澄宇遠遠的站在最後面,默默看著,始終不作一聲,滿臉的疑雲,越積越重。
坐在轎子上,邊冰玉感覺有點怪,剛才蓋了被子,又情緒起伏,一直沒空看自己的穿著,現在才看到,這身打扮,跟那些男人並無兩樣,連頭髮都是胡亂盤起的,毫無美感可言。看來,這原主的相貌,應該也不怎麼好吧,一般美貌的姑娘,都會很自然的比較愛美,想要美上加美。
想想也是,真的美貌的話,何至於這麼多大男人全都不服她?恐怕不止不美,還丑呢。
她心裡難免有點失落,穿都穿越了,就不能給提供一點好些的條件嗎?寧可不要金手指,也要漂亮嘛。再說了,金手指在哪裡啊?
回到自己的住處,邊冰玉直皺眉頭。
一個字,亂。
整個房間,亂得一塌糊塗。
不是說準備成親的嗎,怎麼搞得這麼亂?
其實就算不亂,這也絕不象是一個姑娘的房間,一丁點的脂粉氣都沒有。牆上掛的是刀和劍,地上扔的是箭和弓。床上堆的是衣服和未摺疊的被子。
劉二娘解釋道:「大頭領,這幾天里,幾個頭領輪流來這裡翻你的東西,說要找秘笈,玉竹又不在,所以就亂了些。」
「秘笈不是害人的嗎,為什麼還要翻?」
「他們想找的,是老寨主留給你的那些。」
「有嗎?」
「可能有吧,反正聽說在你這裡拿了幾本書,其實除了藍頭領和祁頭領,他們大字都不識幾個,拿去又有什麼用?」劉二娘說著,一邊去給浴盆裝水,邊冰玉自己去衣箱里找衣服,發現上面的衣服,全是男裝,翻到最底部,才翻出一套女色的女裝來,成色還蠻新的,邊冰玉一向不太喜歡大紅色,但這時也沒辦法,就這套吧。
隨後她在箱子里翻到了一面鏡子,拿過鏡子,忐忑地坐到一張椅子上,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一時竟呆住了。
這跟想像中差別有點大。
穿越之前,邊冰玉是一個模樣比較普通的女孩,她非常羨慕那些班花呀校花呀各種花,有顏值就擁有很多,老師也喜歡,同學也偏愛。象她這種顏值普通的,就要花更多的努力來贏得認可。就算她家有錢,可以用打扮來來彌補,也仍然抵消不了人家天生麗質的資本。
邊冰玉也曾經想過,畢業后一定去悄悄整個容,不是為了什麼,就只是為了公平。人家那是爹媽給的,我這爹媽給不了,自己裝修一下有什麼不對?
現在,她發現鏡子上的自己,在一頭亂蓬蓬的髮型下,雖然臉上有不少塵土污跡,但依然能看出,這臉型和五官都算是十分精緻的,不知道把臉上的塵土洗凈,再把髮型整理好后,會是怎麼一個樣子?
有沒有搞錯,居然有人這麼暴殄天物,如此對待一張這樣的臉?
正在難以索解,劉二娘已經把浴盆的水裝滿,過來要服侍邊冰玉脫衣就浴,邊冰玉拒絕了,說自己就可以了,雖然她父親是總裁,她也算是有錢人,但是並沒有讓人幫忙寬衣洗浴的習慣。
劉二娘道:「大頭領是嫌老奴手粗了,要不,你還是把玉竹放出來吧?」
邊冰玉靈光一閃,脫口道:「我丫環?」
劉二娘道:「是呀。」
「她怎麼了?」
「對,老奴忘了你把最近的事忘了,就是因為符相公的事情,你讓她去打符相公,小丫頭心軟,打得輕了,你一氣之下,把她給關起來了……其實也不能怪她,那符相公看著是挺讓人心疼的,別說一個小姑娘,就是老奴,怕也下不了重手。」
「關了多久了?」
「好些天了。」
邊冰玉的腦里,浮出一個瓜子臉的小丫頭影像,當下道:「你這就去把她放出來,不知道餓著了沒有,先帶她去好好吃個飯。」
「老奴這就去。」
「等一下你還過來,陪我吃飯,陪我說話,我突然覺得很寂寞,很孤單,想有人陪著。」
劉二娘道:「大頭領這麼看得起老奴,老奴一定會來。」
「那就先謝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