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一起合作
簡葯抬著手臂,掌心粘膩的觸感讓人心裡不適,黑色的髮絲從指縫中穿過。
那張被頭髮掩住的臉露出些許驚訝之色,似乎有點沒有反應過來情況。
「你是周薇?」簡葯試探性的詢問,卻見原本有些茫然的人臉露出了一絲慌亂,顯然是知道這個名字的。
被簡葯抓著頭髮,人臉想要掙脫,可簡葯抓得很緊,對方掙脫第一下並沒有掙脫開,第二下加重了力氣,竟然直接把頭皮都給弄了下來。
粘膩的頭髮帶著黑紅色的肉,看著可怖極了。
掙脫開的人臉又消失了,整個房間繼續變得寂靜無聲,好像剛才簡葯看見的只是自己的幻覺一樣。
空氣中的血腥味一點一點變淡,簡葯目光眨了眨,剛才那個東西對周薇兩個字顯然是有反應的,對方一定認識周薇,或者,她就是周薇。
如果是周薇的話,那麼,對方到底是怎麼死的,為什麼現在又變成了這樣,床板上的那些字,是她寫的,還是別人所為?
對方不可能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她一定遺漏了什麼東西。
還有那張紙上的話,表達的意思又是什麼,是周薇寫的,還是周薇曾經也收到了這張紙條?
所有的問題都變得撲朔迷離,簡葯緊緊攥著手裡的葯紙條,感受上面傳來的刺骨涼意。
房間里的布置很簡單,一張黑色的桌子,一張沒有人住的床,以及一個簡單洗漱的衛生間。
衛生間的門很緊,上面還有不少的痕迹,簡葯拿著手機,走了過去。
斑駁的門上那些痕迹很是明顯,站在門口,都能看見,並不是什麼血跡,而是銹跡,明明是一扇木門,可卻生了銹,實在讓人疑惑。
衛生間里是簡單的蹲位,洗漱台底下還有一個下水道的孔洞,簡葯從踏進衛生間,就聞到了一股難聞的氣味。
水龍頭也生了銹,嘗試擰了擰,並沒有水流出來,好像這水龍頭壞了。
空氣中的異味從洗漱台下面傳過來,簡葯蹲了下去,黑色的下水通道扣有細細的鐵絲擋著,她正要移開視線,卻被一團黑色的東西吸引住了目光。
鐵絲上面有一團黑色的東西,仔細看,赫然是一小撮頭髮,頭髮上還有黑紅色的液體,那頭髮是濕的,可這裡應該很久就沒有水了才是。
「找到你了。」
簡葯說完這句話,伸手就將那一撮頭髮抓了起來,手掌心的粘膩觸感和剛才抓著那個人臉頭髮觸感是一樣的。
一小撮頭髮裡面,簡葯還摸到了一個硬物,小心撥弄開頭髮,裡面靜靜躺著一個銀色的耳環,耳環有一部分已經發黑,那股異味就是從耳環里散發出來的。
將耳環連帶著頭髮一起弄到了房間里,放在那張空空如也的桌子上,耳環是銀飾製品,放在木桌上后,那一小撮頭髮,很快就變得乾燥了起來。
黑色的液體一點點消失,還給黑了一部分的耳環也變亮了許多,簡葯一眨不眨盯著那隻耳環,上面散發出來的異味刺激著她的鼻腔。
「周薇……」
緩緩吐出兩個字,簡葯將那隻被針扎過的指尖對準耳環,似乎想要將那隻耳環直接抓起來。
「你是什麼人?」一道女人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惱怒,顯然以這種方式被逼著出來,很憤怒。
「你看起來很生氣。」簡葯淡淡道,明明是她突然被襲擊,可這個襲擊別人的兇手,卻是一副憤怒生氣的模樣。
這句話說完,簡葯就看見木桌旁邊出現了一個穿著白色護士服的女人,對方低著頭,並沒有把臉露出來,就這麼面對著簡葯,周身散發著一股冰涼的殺意。
「你該死,這裡的所有人都該死。」陰惻惻的聲音想起,那低垂著腦袋的女人緩緩抬起頭,露出了那張滿臉猙獰傷疤的臉,這張臉被毀的幾乎沒有一塊好肉,整張臉包裹著傷疤和腐肉,還有黑紅色的液體,看起來既噁心又可怖。
「你也是這
里的人,你現在的這種存在,如果在送一次,就徹底消散了。」簡葯慢條斯理開口,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對方一眼,對方穿著的護士服有些老舊,身上的名字牌的的確確寫著「周薇」兩個字看來對方的確是周薇沒有錯了。
知道對方就是周薇,簡葯原本緊皺的眉頭也松展了下來,畢竟剛才積攢的問題,一下子就找到了關鍵人物,想來很快就能解決一些疑惑的地方了。
對方被簡葯的話弄的有些惱火,猩紅的眸子越發的危險,周身的殺意幾乎都掩飾不住。
「我說,你死!」
冰涼的話好似帶著無盡的恨意說出來,那雙猩紅的眸子死死盯著簡葯,一旦對方鬆懈或者做出什麼舉動,她就會毫不猶豫的撲過去。
「你的弟弟周泉,在找你。」簡葯後退一步,對方散發出來的味道太濃烈了,她有些不適,那撲鼻的臭味,實在很難聞。
在聽見周泉兩個字,原本殺意滔天的周薇忽然就氣勢湮滅了下來,她有些愣,緊跟著齜牙猙獰道:「他來了這裡!」
「你不知道嗎?他是做了一個關於你的夢,才來這裡找你的。」簡葯皺眉,周薇的話什麼意思,難不成,對方現在才知道,自己弟弟來了「科恩精神病院」?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周泉做的那個夢,就有些意思了。
「我根本沒有可能離開這個房間,他又怎麼會……」周薇有些崩潰,在知道自己弟弟也來了這裡,她滿腔的恨意現在只剩下了擔憂與恐懼。
不……不可以,她的弟弟,不可以摻和緊她的事情里來。
「你……你既然知道我弟弟找我,那你也一定見過他,你能不能……」周薇有些不好意思,剛才自己還想要殺了對方,甚至都付出了行動,只是這個女人情況有些特殊,她好像沒有辦法弄死對方。
現在被對方找了出來,原本打算魚死網破的,可既然對方認出了她,還說出了她的弟弟找她的話,那一定和她的弟弟並不是仇人的關係。
「能不能幫我傳一句話,只要你願意幫我傳話,我可以告訴你關於這家醫院裡我所知道的所有事情。」她可以死,也可以魂飛魄散,可她的弟弟不能死。
「秘密。」
簡葯皺了皺眉,這座醫院最大的秘密,恐怕就是人體實驗的事情了,簡葯既然知道這個最大的秘密,那麼那些無數的小禁忌與秘密,恐怕也是圍繞著人體實驗進行的。
「可以,但你先要告訴我,這張紙,是你寫的,還是,別人給你的?」
簡葯將手裡的紙條遞給對方,上面的那句話歪歪扭扭的躺在上面,周薇掃了一眼后,就迅速回道:
「是另一個護士給我的,你見過那個護士。」
周薇說著,目光看向門口,哪裡的人門已經被簡葯關上,可剛才的場景,簡葯不可能忘記,所以,她很快明白了周薇的意思。
那個紙條,是門外面那個拿著針筒的女護士給周薇的。
「你剛才為什麼要把我拽進屋子裡。」簡葯移開視線,又看向周薇。
雖然她有要來這間房間看一看的想法,但對方先她一步把她拽了進來,一句話不說,怎麼看怎麼不懷好意。
以對方剛才的行動路線來說,對方應該是要把她朝著衛生間的方向拽來著,但她用自己的血,掙脫開了對方的手,導致對方不得已只能暫時隱匿。
「你死在她的手裡,當然不如死在我的手裡,我不想再擁有一個同類鄰居。」周薇如實開口,女護士出手,這個女人只怕會成為和她一樣的存在,到時候,這一層里的平穩就會因為多一個和她一樣的鬼怪而被打破,她當然是不願意看見這種情況的。
「看來,你也很忌憚對方。」女護士並沒有強行破門進來,只怕也是忌憚周薇,這裡到底是周薇的房間,她死在這裡,陰氣在這裡的時候自然最重。
同樣的,走廊是女護士對
地盤,所以,周薇並沒有出去,剛才看下水通道的水管口時,除了黑色的頭髮,她還看見了黑紅色的肉塊。
只怕周薇的身體,也堵在了水管里,所以,那水龍頭才會被堵住。
離開了這間房間,周薇的力量會減弱,她一旦出現在走廊上,那麼等待她的,就是女護士了。
這是四樓里的平衡,一個女護士,一個周薇,一個是鬼怪,一個是醫院裡的人。
既然第四樓有平衡的人和鬼,那第三樓呢?
整座醫院如果是一座大型的製造負面能量廠的話,三樓,二樓,那些病棟樓里是不是也有所謂的平衡磁場?
「她的身上有影響我理智的東西,每一次我出現在走廊,對方似乎都能知道,一靠近對方,我就像一個沒有辦法控制自己陰氣的怪物,只想憑著本能殺人。」
那是一種很恐怖的感覺,每一次出現這種情況,那個女護士就會因出房間里的活人,供她發泄心中的狂怒。
「如果,我控制了她,是不是表示,整個走廊,將會是我晚上的安全區域?」簡葯聽著周薇的話,忽然就有了一個想法,對方現在應該還在門口,如果她忽然衝出去,那麼迎接她的,一點是一直不知道裝著什麼液體的針管紮下來。
很危險,但同樣的,對方被她控制,她也就有了主動權。
四樓里的鄰居同事們,她還不認識,她相信,有時候白天遇見的同事,晚上或許會變得不一樣。
「你可以這麼理解,但,想要控制她,會很難。」不是沒有人動過這樣的人心思,但對方到現在,依舊還是四樓和她抗衡的護士,顯然有底牌,她並不看好這個女人。
「是有些難度,但我想,你會配合我的。」簡葯有了想法,現在對門外面的那個女護士動了殺心,她看著面前站著和她面對面的周薇,對方臉上的那些傷疤用陰氣恢復成了生前的模樣,雖然依舊臉色蒼白,但沒有那麼可怖了。
「你要我配合你?」周薇有些詫異,畢竟兩個人剛才還都對對方動了殺心,現在對方說出這句話,這是一點也不防備她了?
周薇並不知道,相對於鬼怪,簡葯更防備的還是活人。
「你不願意?」簡葯皺眉,顯然沒有想過對方不願意這回事,畢竟控制住了女護士,那整個四樓,她們晚上可以行動的範圍會多很多。
「當然,我不會殺了她。」簡葯又繼續道,見周薇表情古怪,解釋:「晚上的女護士似乎有些不同,白天的她應該不記得自己晚上的事情,所以,我們只需要晚上控制住對方就行了。」
今天早上的時候,對方又重新和她說了一遍宿舍休息樓的規定,而且表示對她的銀針很好奇,明明晚上對方見過了,還和她說了晚上不要隨便出去走動的話,第二天一早又重複了一遍,顯然是有些問題的。
不過簡葯並沒有問出來,而是又仔細觀察了一番對方,見女護士真的忘記了晚上發生的事情后,雖然很疑惑,但也沒有放在心上。
直到剛才,卻是忽然想起,這樣一來,既能不打草驚蛇,還能晚上去摸索其他地方,實在是兩全其美。
「你想要我怎麼配合?」周薇聽見簡葯並不准備把女護士殺了,也鬆了一口氣,女護士的存在,雖然牽制了她,但同樣也算是另一種保護,一旦女護士死了或者出現什麼意外,醫院一定會重新培養一個和她抗衡的存在。
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醫院要這麼做,但每隔半個月,晚上不會有動靜的四樓,都會引來一批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男人。
對方會牽著一個小丫頭或者小男孩,也不知道做什麼,在四樓陰氣最終的地方待一會兒,又把人給帶走。
雖然很莫名其妙,但每一次小孩子來,她都感覺自己那些暴戾的能量變得及其不穩定。
「當然是,你將門先打開,別露頭,看看情況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