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煙消雲散
這一刻，凌世伸出的只是一隻手掌，可在寂無痕看來卻等若於是一片天地，令他毫無還手之力。
而且，這一刻的凌世眼中並沒有憐憫，而是充滿了冷漠，還有無情。
沒有意外，在這龐大的力量下，寂無痕毫無抵抗之力，全身溢血，忽然倒下。
而殘忍的，便是凌世見狀並未留手，而是繼續施壓，將寂無痕直接打的失去了意識。
爾後，見他從空中墜落，凌世才收回手掌，看向了軒轅紅鯉。
從他眼中，軒轅紅鯉沒有看到情面，有的只是冷漠。
她毫不懷疑，若凌世生起殺心，便不會在乎過去的一切。
這種冷漠，這種無情，是世人髮指，也是對大能者最根本的印象，而此時此刻，凌世便已經給人留下了這種印象。
「執掌天下，翻臉無情，你裝什麼？」
凝望著凌世的身影，軒轅紅鯉忽然嗤笑，而後者聞言也笑了笑，旋即便從空中幻動，來到了她的身旁。
雖然見識過凌世先前的冷漠，可軒轅紅鯉卻並未在意，而是斥責道：「你過分了吧，那人又不見得是惡人，卻被你打成那樣，你這種做法，可不像善人吧？」
「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善人。」
凌世聳肩，凝望著寂無痕墜落的方向，緩緩道：「那人很強，恐怕不弱於王都血鷹，可他卻那麼莽撞，這便是代價。」
「代價？」軒轅紅鯉鄙夷，道：「那不是再正常不過，可即便是如此，你也沒必要那麼過分，故意將他打成那樣，便是為了告訴我，你自己很弱，不要莽撞行事，太蠢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嗎？」
見她如此聰慧，凌世有些微怔，可不過片刻，便又釋懷的一笑，道：「這是一個善意的提醒，孤身在外，做事要謹慎一些，尤其在你不知道對方是好是壞之前，而且世界很大，很容易便會出現你無法應對的情況，他剛才的遭遇已經很清楚的說明了這一點，不是嗎？」
「是嘛，就像剛才的你一樣，壓倒性的強大？」
軒轅紅鯉嗤笑，可睫毛卻在微微顫動，掩飾著她心中的不平。
寂無痕的強大毋庸置疑，即便是她也未免能贏，可那人卻在凌世手中如此凄慘，這同樣可以說明，這個世界究竟多麼的遼闊。
聯想到自己年少時的痴狂，軒轅紅鯉搖頭，也感到一絲慶幸。
不過，僅是片刻，她便又莊重起來，嘆息道：「你這個人還真有意思，若我沒有想錯，你之所以下手不留情，也是為了警告那人，做事要有分寸些，明明是下狠手，可實際上卻又很好心，你就不覺得很無趣？」
聽聞此話，凌世也搖了搖頭，道：「那殺了他又有什麼意義呢？所謂的弱者，即便殺再多，又有誰會承認我強？」
見他道出如此童稚話語，軒轅紅鯉愣了片刻，旋即便噗嗤一笑。
「你這人，果然有意思，不過很可惜，我不吃你這套哦。」
「是嘛？」凌世嗤笑，握住了她的手腕，緩緩摩挲，「若真是這樣就好，不過就算不是也沒關係，畢竟我已經夠本了，不是嗎？」
話音落下，軒轅紅鯉小臉一紅，不過也沒有過多留戀，便惋惜道：「你有你的理想，我有我的道路，或許你曾以為我和你是一類人，但我現在便可以告訴你，我不是。」
這一番話，她說的真切，所以即便凌世不信，也生不出半絲懷疑。
軒轅紅鯉回首，也不看他，幽幽道：「我很小的時候便知道了，養我的人不是我娘，所以為了知道什麼才是娘，我查了很多典籍，可最終的結果只有一個，那便是養著你，也無條件對你好的女人。」
聽著她的輕語，凌世蹙了蹙眉，也想起了那名喚作軒轅天凰的女人。
軒轅為姓，天凰為名，這是一個很大氣的名字，可那女人卻配不上，過的十分平庸，非但如此，在天凰宗落成以後的百年裡更是一直被東方天麟壓著，儼然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作為一個女子，她很強硬，可若談及大道，那便不過是微末處的一隻螻蟻，不足為道，可她卻偏偏收養了軒轅紅鯉，如此一來，事情又會怎樣發展？
凌世嘆息，知道那個人影響了軒轅紅鯉的一生，也是她年少時不斷挑戰的罪魁禍首。
或許，軒轅紅鯉真有鬥爭本性，可她一切的出發點都是因為那個女人，如此一來，當兩者出現偏差時，她又會如何抉擇？
答案，已經很清楚，所以軒轅紅鯉才要為了天凰宗的名譽去斬殺王都血鷹，若非如此，她不會如此執著。
「值得嗎？」
忽然的，凌世嘆息，可軒轅紅鯉卻不為所動，道：「沒有值不值得，只有願不願意，再說，那些妮子好歹是我的師妹，卻被人所害，你要我不聞不問，那是不可能的，畢竟，我可不像你這般冷血。」
凌世冷血，這話若被程瑩等人聽到，只怕要笑掉大牙，可偏偏她沒有錯，一語便道出了凌世真正的本性。
他是溫柔，可那很有限度，而且大多都是對自己人。
若換做他人，便如同寂無痕般，他或許會有一絲的憐憫，可下起手來，卻絕不會留情。
對東方天麟，凌世的確是有恨，可若換做旁人，絕不會在修為不如的時候便悄悄接近，可他卻偏偏這麼做了，而且還沒有一絲遲疑，為什麼？為的不就是令東方天麟從天堂跌落到地獄，體會那種最為瘋狂的感覺么？
所以，見軒轅紅鯉如此言道，凌世也沒有出言反對，而是微微一笑，露出了一絲惋惜。
不出所料，軒轅紅鯉隨即道：「你有你的夢想，我有我的追求，我們相性不合，本就不會有什麼結果，所以等我復原以後，我就會離開你，去尋找我自己的歸宿。」
「真要這麼做？」凌世追問，語氣亦有些銳利。
可軒轅紅鯉卻不為所動，淺笑道：「若你不舍，可以將我留下，不過到時候，你恐怕只能留下一具屍體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