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鐘聲
天麟宗,作為鼎天王朝內無上三宗之一,聲名赫赫,廣為人之。
而事實上,天麟宗即便是於三宗內,也是一個極其特殊的存在。
最難的入門試煉,最豐富的資源,同時也最強大的宗門,若非是因為與王都有著協議,三宗只能向附近三域開枝散葉,恐怕來到天麟宗的人,數量還會更多一些。
這些人,大多是想成為強者,倚仗天麟宗里的資源前進,可也有例外,就如同凌世般。
走在通往長廊深處的橋面上,凌世眼前所閃過的是昔日的一幕幕景象,爾後又是今日的遭遇,漸漸地,他的氣息也在愈加的陰森,恐怖。
他的腳步,也踏的愈加沉重!
「又一次,我所答應的事情,沒有做到。」
凌世緊握著雙手,指尖銳利的如同刀鋒,深深的刺入掌心,而很快,詭異的事情便發生了。
從凌世的傷口中溢出的血液,竟並非是紅色,而是無比的漆黑,猶如墨汁一般陰鬱,粘稠。
這一幕若被旁人看到,定會驚懼不已,因為眾所周知,人類的血液顏色,通常都是紅色的。
「林凡。」
念著這個名字,凌世微微的舒了口氣。眼神也漸漸的凶厲,「現在的我,的確還不是你的對手,可是很快的,我會讓你付出代價,毀了我的承諾,這件事,可不能就這麼的算了。」
蹙著眉頭,凌世抬起了手掌,看著那漆黑如墨的血液,面色也有些凄苦。
這麼怪異的血液顏色,令得他如今連受傷都不敢,倒也的確是很煩。
「得快點通過考驗了,不然以後想越階戰鬥,束縛太大了。」
搖了搖頭,凌世手上,傷口忽然癒合,血漬也消失不見。
他重新抬首看向眼前,目標也再度歸一。
闖過三關,入宗天麟!
轟!
凌世腳尖踏下,石橋瞬間崩裂,而他也如離弦之箭般,兇猛而去。
...
數百息后,凌世便降低了速度,也漸漸停下了步伐,看向了前方屹立的一道身影。
南宮拓,他居然在這裡等候著,並未去到第一關卡。
凌世有些意外,但終究還是上前並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
「的確好久不見。」南宮拓聞言翻了個白眼,也未過多詢問,直接轉身看向遠處,道:「第一關的關卡,就在那裡,你也聽到鐘聲了吧,這就說明試煉還在持續,來的還不算很晚。」
「你這麼說,我可不覺得你是在誇我。」
「當然是在鄙視你!」
二人一言一語,也不著急,聆聽著鐘聲,向著視線中的大殿走去。
大殿門前,兩個身著白衣的天麟宗弟子遠遠的看著二人踏步走來,也很是無語。
「我覺得,這兩個人怎麼挺能裝的?」
一位白衣弟子小聲的呢喃著,見身旁的同伴忽然抬頭看起了天空,也一時不解,「你在看什麼?」
「我在看天上怎麼沒有雷劈。」
「……」
當然,對於他們的談論,凌世與南宮拓是絲毫不知的。
數十息后,二人走過殿門,在兩位白衣弟子的鄙視中,來到了殿內。
他們環視四周,見前方還有一支長隊,便自然而然的上前,跟到了身後。
排好隊之後,凌世看向前方,細細的打量著。
這座大殿長寬約么在數十丈,殿內金碧輝煌,如黃金澆築而成。
牆壁之上,同樣是布滿飛禽走獸,各種符文,看起來有些兇悍。
殿內左右,分別立著十數道白衣弟子身影,負責維持秩序。
而在大殿中央,則有一位滿頭白髮的灰衣老人身影矗立著。
他的身旁,是一座足有數丈方圓的青銅巨鍾,此時正有人上前,大力的揮擊著拳頭,轟向銅鐘。
嗡!
應力之下,銅鐘顫抖,接連發出聲響,連綿不絕,足有四道迴音,響徹人耳。
「不,不可能只有這四聲,這不可能!」
那出拳轟擊銅鐘的人一臉的難以置信,顯然是難以接受這個結果。
然而,還不待他茫然太久,一陣恐怖的力道便從那銅鐘之上襲來,狠狠的卷向了他那出拳的臂膀。
「啊!!」
一聲哀嚎,那人緊抱著臂膀,忽然的抱拳跪下。
強烈的痛楚,令得他滿頭大汗,青筋彌露。
而他的手臂,也在傳來隱隱的骨裂聲。
「真是廢物,居然會被反震之力傷到,四聲鐘鳴,連參與後續考核的資格都不曾有。」
大殿中央,那身著灰衣的老人揮著手,一臉厭惡。
很快的,一旁便有兩道身著白衣的天麟宗弟子上前,將那名正在哀嚎的考核者拉下。
甚至其中一人還對著那考核者冷笑一聲,道:「兩萬的拳力,也敢來天麟宗,真是可笑。」
另一名白衣弟子也是有些鄙夷,冷冰冰的道,「就你這點實力,想成為正式弟子是不可能了,若你願意,可做本宗的僕役弟子,若是不願,下山去吧,再敢嚎叫,便斬你於此!」
「願為天麟僕役。」
那考核者聞言不敢再叫痛楚,連忙咬緊牙關,看著兩名白衣弟子一臉獻媚。
二人鄙夷,帶著他從偏殿走出。
...
「僕役弟子,那是個什麼玩意?」看著這一幕,南宮拓搖頭冷笑。
「真傻假傻,一聽就知道,僕役肯定是打雜的。」凌世也是笑了。
「廢話,老子肯定知道僕役是個打雜的,問題是剛才那小子,當個僕役都那麼高興的,我真不明白。」
「人各有志,每個人都不一樣,就比如你,很少見你話這麼多的。」
「我還話多?」
「是的,我懷疑你等了大半天,就是為了跟我說說話。」
「跟你說話,我呸!」南宮拓唾棄一聲,隨即又回首看向凌世,「剛才那人才兩萬拳力,這點本事都敢來天麟宗,你說他來幹嘛的?」
「來當奴才的。」
「我說也是。」
「對了,你說先前的人...」
「閉嘴!」
...
相比凌世與南宮拓的輕鬆自在。
大殿里其他人的思緒,就緊繃多了。
煉體境,作為修行之路的初始境界,同時也最重要的境界,決定了修行者踏入修行之路的第一個上限。
而肉身之力的多少,便是鑒定一個煉體者資質的最大方法,也可謂是簡單直接。
「三聲鐘鳴,可為僕役,六聲鐘鳴,可授一年普通弟子資格,若有九聲鐘鳴者,可直接破例,授傳一年的內宗弟子資格。
參與考核不得動用武技,唯有四萬拳力以上,也就是六聲以上鐘鳴者才可以參加後續的考核。
話不多說,開始吧。」
見眾人遲疑,那灰衣老人忽然說道。
而聽了他的解釋,凌世與南宮拓也明白了,每三聲鐘鳴對應著兩萬斤的拳力。
旋即,便見一名名的考核者走上前,道出自己的姓名,年齡,爾後轟擊銅鐘。
很快的,便有二十餘人完成了考核,這些人中,有四人直接轟出了六聲鐘鳴,可被授予普通弟子資格的卻唯有三人。
其中一人,因年齡超過了二十歲,暫時失去了資格,是為僕役弟子,卻受到了那灰衣老人的鼓勵,也未過多的失望。
還有一人,因為年紀輕,僅十四歲,雖只令銅,可念其潛力高,故被那老人授予了弟子資格,由此可見,那規則也並非絕對。
「是薛琅,先前偷襲你的人。」忽然的,那南宮拓回首對凌世道。
「好像是。」凌世淡淡一笑,也不反問,看著那薛琅通過了考核,後者倒也不凡,轟出了七響,擁有著四萬多的拳力,天賦並不弱。
...
隨著時間消逝,又是數十人完成了考核。
而在南宮拓與凌世身後,也漸漸排起了一支十多人的小隊伍。..
對此,凌世看了一眼,南宮拓倒是並未在意,一直看著前方。
忽然,殿內陷入凝靜,旋即便是眾人在倒吸冷氣的聲音。
就連南宮拓的口中,也是傳出了一聲驚疑。
穆紅欒,一個十八歲的紅衣少女,竟是轟出了八響,不但刷新了先前薛琅留下的記錄,更是令得那灰衣老人大笑出聲。
「這女人不簡單。」
看著那紅衣少女,南宮拓面色凝重,眼神忽然變幻。
「身材挺火辣的。」凌世莞爾一笑,道。
一聲冷哼,南宮拓忽然沉默,旋即像變了一個人般,氣息磅礴。
等輪到他的時候,更是一聲爆喝,驚寂全場,同樣轟擊出八響!
又是一次的駭然,眾人皆在吸氣,灰衣老人也又一次的在朗笑。
只是那一抹笑意,在輪到凌世的時候,卻忽然的凝止,並生髮出了一絲薄怒。
一個猶如乞丐般的人,竟敢來此天麟宗參與考核,這是想消遣他這老頭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