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饅頭蘸咸鹽
皮革廠她是說什麼都不會去的。
憑什麼別的工作要高中畢業的皮革廠初中的就要?
還不是那工作不好乾,又臟又累,還臭氣熏天。
更不要說那活是一點兒前途都沒有。
洗好了衣服,趙梅梅不想呆在家裡聽母親嘮叨,借著買菜的借口出了門。
自從蓋了家屬樓后,那邊也新蓋了一個菜市場,比這邊露天的菜市場大不說,還一天到晚都會有新鮮的菜賣。
趙梅梅很少去那邊的菜市場買菜,無他,更規範的菜市場菜價也會貴一些。
不過今天她卻溜達了過來。
還沒進菜市場,迎面走過來兩個人。
「喲,梅梅啊,好多日子沒見了,倒是越來越漂亮了。」
趙梅梅看向眼前的王秀芬還有她身邊不認識的女人,客氣的叫了一聲,:「王嬸兒。」
要是以往,王秀芬也是不屑和這些小輩打招呼的。
不過今天情況特殊,她的小姑子過來了。
小姑子頭一次來雲城,她特意帶她一起來菜市場,也讓小姑子見見世面。
畢竟這麼大的菜市場老家可沒有,趕大集那幾個菜攤連之三分之一都抵不上。
不僅要讓小姑子看看菜市場,也要讓小姑子看看她的為人。
別看她是個大字不識幾個的鄉下人,如今在這城裡混的,也是熟人一大片。
想到這兒她又好心的給小姑子介紹。
「大鳳,這是你爸同事的閨女,說起來你們的年歲也差不多,我跟你說,這閨女可聰明了,也是個高中生,今年就該考大學了,對了梅梅,你要考哪所大學啊?」
王秀芬熱絡的和趙梅梅說著話,好像兩家關係很好似的。
卻不知,聽到她這話,趙梅梅的一張小臉頓時冷了下來。
「王嬸兒,今兒早晨你吃咸了吧,到這會兒還沒消化?」
王秀芬愣了一下,下意識回道。
「沒有啊,早晨我就喝了碗粥。」
她怕趙梅梅不相信,還轉過頭問小姑子。
「是吧大鳳,咱們早晨連個菜都沒炒,去哪兒吃咸了去?」
這年頭雖說日子好過了,可王秀芬擔心小姑子過來她太張揚了回去跟婆婆那邊嚼舌根,到最後坑了自己。
所以哪怕家裡來了小姑子,吃喝一點兒都沒變,倒比之前更節儉了一些。
趙梅梅才不管她早晨吃了什麼,全研究院都快知道她沒參加高考了,王秀芬竟然問她考什麼大學,趙梅梅覺得,她就是成心跟自己過不去。
「那您就是饅頭蘸咸鹽,鹽吃多了。」
說完也不理會那姑嫂倆,拿著菜籃子轉身走了。
前邊的話王嬸子沒聽出來,後邊饅頭蘸咸鹽她可聽懂了。
這不就是說她咸(閑)的嗎?
「嘿,你說這小妮子,這是怎麼說話呢?」
王秀芬在小姑子面前有些下不來台,氣得直罵街。
「我這好心好意問問她考什麼大學了,她說我閑的,你說有這麼說話的嗎?要不是沖著她爸和你哥的關係,我答理她是誰啊,就這樣的還考大學,我呸,考上什麼大學也別指望著大學要她啊。」
王大鳳原本看著嫂子熱絡的跟人打招呼還心生羨慕,這會兒聽到嫂子被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撅了,也只覺得這城裡人不好相處。
她嫂子也是好心啊,連忙安慰嫂子。
王秀芬氣還不順,指著趙梅梅的背影罵了半天,直到看不見人了才回頭跟王大鳳說話。
「你可看到了吧,這城裡人向來拜高踩低,你哥在咱們村子里那是頭一份,可到了這雲城就太不夠看了,就是因為你哥沒什麼本事,所以連個小丫頭片子都敢跟咱們刺毛,不過程工可就不一樣了,提起程工,全研究院都沒有對他不尊重的,就連他們家那個寄人籬下的,都沾他的光,誰見了不是客客氣氣的,這就……」
王秀芬突然想不起來之前聽到的那個詞,可又覺得那個詞是真好。
皺著眉想了半天,眼前一亮。
「對,地位,這就是地位,你要是跟了程工,那地位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不說在這研究院,就算是在這雲城,都能橫著走。」
王大鳳這些天沒少聽嫂子提起這個程工,早就對這個男人心生嚮往。Z.br>
這會兒又聽嫂子這麼說,小臉忍不住的紅了紅。
「嫂子,你說程工人那麼好,她能看上俺嗎?」
她還是有點兒自知之明的,就像嫂子說的,她哥在這雲城都不算什麼,她一個高中生,雖說在老家那些女孩子里算有學問的了,到城裡也不算什麼吧。
論長相,她倒有幾分自信,可到了這城裡才發現,這城裡長得漂亮的姑娘也不少。
王秀芬自然知道小姑子在想什麼,不在意的一揮手。
「這事你聽嫂子我的,自古娶妻娶賢,居家過日子,看的是本分,要說誰最本分啊,還不是咱們鄉下人,而且我早幫你打聽過了,程工壓根沒有人給他說過對象,所以這麼大歲數了也沒個知冷著熱的,這種人最怕什麼啊?」
王秀芬給小姑子使了個曖昧眼色,看了眼四周,壓低聲音繼續道。
「你平時多關心關心他,對他體貼一點兒,時間一長啊,他就離不開你了,嫂子我是過來人,比你更懂男人,至於其他的,晚上燈一關,還不是那點兒事?這男人啊,一旦開了葷,那就恨不得死在女人身上,當初你哥對我不也是不冷不熱的,你看他後來……」
說起哥嫂,王大鳳那會兒雖然小卻也有印象。
哥哥是村子里一個長輩給帶出山溝溝的,走之前她娘怕哥這一走就不回來了,連忙給定了嫂子這門親事。
嫂子是本村人,大字不識幾個,卻也本分。
嫂子家和自家關係也不錯,算是知根知底。
後來哥哥在外邊真有個相好的,想退了這門親。
她爸拉不下這個臉面,不肯讓退婚,還硬按著頭讓哥嫂成了家。
開始那會兒小兩口自然不和,常常看到母親晚上不睡覺去哥嫂的房檐下呆著,一呆就是小半天,回來就唉聲嘆氣的,說什麼沒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