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0. 緣分擋不住
孺子可教也，韓夢渝很開心的，當晚就賜宴魏家涼皮，自己做主點了許多她愛吃的。
吃完飯，增慫送韓夢渝回家，明天一大早還有重要的事情，早點休息，都沒有胡思亂想。
增慫一早就到了韓夢渝家樓下，剛停好車韓夢渝的電話就到了。
上樓吃早餐，都給準備好了。
增慫今天把自己打扮的跟劉華強一樣，低領的長袖黑襯衣穿身上，韓夢渝開門后還特意的上下打量了一番。
早餐已經端上桌，韓父招呼增慫趕緊過去用餐，桌上的稀飯韓夢渝已經給盛好了，剛好入口的溫度。
韓父今天穿的是一件寬敞的國風絲緞黑襯衣，韓夢渝是素色的長裙。臨了最後還就增慫一人是長袖的打扮。
沒有主動去問還有沒有其他人，增慫提著已提前準備好的祭祀品。
韓夢渝陪著父親坐進了後排，增慫開車，地方他知道，甚至很熟悉，只不過從正門進去的機會也就上回陪著韓夢渝的那一次。
路上大家幾乎都很沉默，原因是韓父最沉默。一路順利的走繞城到了地方增慫停好車跑下去拉開了韓父那側的車門。
「我自己來，你倆都不用管。」
韓父出聲了，很堅持，下了車后先仔細的觀察了陵園四周的環境。
陽坡的地勢，植被綠化的很好，目光所及的範圍內十里櫻桃溝，眼下正是最美，最收穫的季節。
門口又補了些香蠟紙錢，進入陵園后韓夢渝以給父親帶路的理由還是把人挽著胳膊攙扶了起來。
韓夢渝蹲下身子去布獻果，增慫站在韓父身後小半步地方，時刻留神著。
與「左鄰右舍」相比，墓碑很乾凈，旬月之間肯定有人來祭掃過的。韓父盯著墓碑上那曾經無數次甜蜜、幸福的出現在自己聲聲呼喚中的熟悉名字，情緒明顯的起伏了起來。
「愛妻湯夏言之墓。夫韓宣文攜愛女韓夢渝立」
立碑時，用的是當時尚在昏迷中的韓宣文的名義。
「等你們結婚有了小孩后，咱們過來把墓碑換一換，把我的名字套紅也刻上去，這樣你阿姨就知道我在，不孤獨了。」
韓宣文出聲，給兩人同時說道。肯定是看了周邊其他的墓碑，有著類似的處理方式。
秦州城的墓地，如果論平方去算，要比給活人住的商品房貴的多，許多家庭都採用這種合葬的方式，哪一口子先不在了就先下葬，刻墓碑時卻是夫妻兩人名字同時刻上的，給還活著的名義套紅區別一下。
「爸！咱們不講究這些！我陪您常來，媽媽就知道的。」
任何可能影響到父親健康的忌諱韓夢渝都是極力避免的，當即出聲拒絕了。
語氣很霸道，父親當即也不敢再說下去。
韓夢渝起身，站到了父親旁邊。換增慫蹲下，把香蠟一一點燃。
「夏言，今天是我跟女兒、女婿一塊兒來看你的。國棟，你「見」過一次吧？」
韓父出聲，開始了祭拜，話語中對增慫身份的確認讓增慫著實的激動了一下。
三人一塊兒蹲下，開了紙張，增慫用打火機替韓父點燃了手中的紙卷，父女二人再把新的一張張添到火苗上頭去，增慫做著輔助的事情……
高溫扭曲了周圍的空氣，熱溫烘在臉上，韓夢渝的淚珠依然流淌不停，增慫在韓父另一側看的心痛。
飛灰卷揚，飄入無盡長空。增慫率先起身，隨即又彎身下去，把韓父攙扶了起來。剛走到韓夢渝身後，韓夢渝已經自己起身了。
「我給你媽媽好好擦洗一下門廳，她本來就是一個愛乾淨的人。」
韓父說話了。
韓夢渝提前早都準備好了抹布、濕巾的。增慫也從提來的黑色塑料袋中取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兩桶水。
增慫拉了拉韓夢渝的胳膊，暗示兩人暫時離開。
韓夢渝起初有點猶豫，但後來還是默默的陪著增慫一塊兒往出走了。
兩人在十米開外的地方並排站立，目光時刻不離開遠處的身影。
「最傷心的時刻已經過去了，叔叔肯定有好多話要跟阿姨當面說。」
增慫說完，韓夢渝點頭。
韓父已經開始動作，用手中的抹布開始擦拭墓碑了。
「你……，前段時間來過一趟？」
增慫問韓夢渝。
「沒有。你也發現了？我想應該是小姨吧，回頭我問問。」
韓夢渝回答。
增慫原以為是前段時間自己讓韓夢渝受了委屈，人家女孩無處訴說，一個人跑來了一趟。
增慫伸手過去，摟住了韓夢渝的肩頭。
「肯定是小姨來過的。昨晚我還特意給她打了電話，問她要不要今天一塊兒過來。小姨說，讓咱們一家三口過來，她就不參加了。肯定是她在爸爸醒了后，就第一時間來給媽媽說了的，這麼一比，我做的還很不好。」
韓夢渝繼續說著自己的判斷。
「你已經做得足夠好，阿姨心裡肯定很清楚的。」
增慫安慰道。
兩人聊著天，眼睛卻時刻關注著韓父。
他已經忙活完了手頭的事兒，並且把產生的垃圾都收納的又放回了塑料袋裡。
人還蹲著，後來甚至直接坐在了座子邊上，數年來積攢的話，一時半會還說不完。
增慫和韓夢渝耐心的等著，十來分鐘后韓夢渝很不放心的動身往過走了。
增慫跟著。
「爸爸，石頭上涼，您不能坐的時間太長。」
「我就是想多陪你媽媽一會兒的。那咱們走吧，改天再過來。」
韓父回應。
增慫又上去爸人扶了起來。
做了道別，三人往出走，出了陵園，沉重、壓抑的氣氛才慢慢的疏散開來。
「國棟，這裡離你家很近了？」
韓父突然問了一句，很明顯的在主動調整氣氛。
「那一片比較稀疏的坡地是我種的白皮松，年底第一批就要交付了。再往東三里，就是我們村，拆遷后害的新村就在坡頭。三層洋樓，國慶節就能拿到手。陰差陽錯的拿了最後一排，等主體起來后，咱們站這裡應該剛好能看到。」
增慫伸手指著幾乎陵園正上方的位置，然後一路東移的給韓父介紹。
韓父笑著看向增慫和韓夢渝。
「這緣分呀！有時候擋都擋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