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如此辦事

第二天一早，菲兒按時來了辦公室，等項目經理nicolas到了之後跟他說明了情況，說早上要去一趟民政局打聽情況。nicolas覺得很吃驚，心想，要留下這麼能幹的中國女孩還真是難呀，才把公司搞定，如今民政局又出事了。於是他同意了菲兒請假，讓她趕緊去民政局。

於是菲兒馬不停蹄得趕往了民政局，還好民政局離菲兒上班的地方沒有那麼遠，20分鐘的地鐵就到了。菲兒到那一看，人還真多，菲兒實在找不到人問，就只好跑到問門口發號的人旁邊說要找那個老頭，怎麼走。發號的人沒好氣地說：「faitesqueues'ilvousplait。ilyapleingensviens，sitousvous，ilyauraplusregles！vousdevezfairequeue，prendreticketattendre！（去排隊，每天好多人來，所有人都像您這樣，那就沒秩序了！您要排隊拿票等著！）」

菲兒搖了搖頭，解釋說：「non，non，jeveuxpasdonnerdesdossiers，jevoulaisvoismonsierxxxxx（不，不，我不是要交材料，我想找xxxxx先生）」

「vousetessourds？ilfautquevousallezvoirlesgensla-basd'abord！j'enfouquivousvoulezvoir，c'estregle！tousmondefaitca！（您聾了么？您要先去跟那邊的人說，我才不管您要見誰，這就是規定！所有人都這樣的！）」發號的人推開菲兒，接著給下一個人發號。

菲兒一看，後面好多人以鄙視的眼光看著她，想，算了，我要這麼鬧，有損中國人形象，我忍，行了吧。

於是，菲兒就只好乖乖排隊拿了票，坐在那裡，跟所有人一樣，焦急地等待著被叫到自己的號碼。

終於輪到她，菲兒上前一問，收材料的女人連頭都沒抬就說：「pourquoivousprennezticket？vousavezpasbesoin，vouspouvezallerdirectementapremieretagepourvoirlui，notreboulotestrecevoirdesdossiers，pasdiregensmentallerdansendroit！sitoutmondeestvous，ontravailleplus！（為什麼您要那張票？你不需要，直接去樓上找他就好了，我們的工作時收材料，不是給人指路，如果每個人都像您這樣，我們就不工作了！）

菲兒那叫一個無語呀，心想，大爺大媽，你們能不能統一一下，耍著我們這些人好玩呀。於是趕緊起身，連說了好幾聲抱歉，離開了櫃檯。收材料的女人還向旁邊的同事抱怨了句：「perdsmontemps，quellebette（浪費我時間，笨死了！）」然後按下下一個號碼。

菲兒聽到她的辱罵，氣得要死，本以為法國是個先進的文明國家，公務員應該會比較熱情，沒想到也跟國內一樣，辦事效率不高，架子倒不小。

菲兒氣呼呼的到了樓上，找了半天沒找到寫著老頭名字的辦公室，等了半天走廊上一個人都沒有，連問路的機會都沒有。菲兒又轉了一圈，終於碰到有個女人出來列印東西，於是菲兒就禮貌地打聽了一下。那個女人倒是很熱情，跟樓下人的囂張完全相反，她惋惜的對菲兒說，她來的不是時候，xxxxx先生今天不上班。看到菲兒有些鬱悶，她又給菲兒指了指xxxxx先生的辦公室，然後告訴菲兒，xxxxx先生因為快要退了，所以只有一三五辦公，而且一般10點多才來，所以她禮貌地告訴菲兒請她下個星期一再來看看。

菲兒想，就算今天老頭來上班，自己也沒準備好呀，還是等星期一roger來了陪她來好了。於是菲兒禮貌地謝了那個辦公人員，離開了民政局，回了辦公室，到辦公室的時候已經快下午2點了，大家都已經吃完午飯了，菲兒只好買了點東西帶到了辦公室吃，然後又跟nicolas請了星期一的假。一辦公室的人都知道了菲兒的遭遇，都過來安慰菲兒，就連孕吐厲害的齊霏霏都特意從對面過來看菲兒。

再過了一天就到了周末，雖然roger過來陪菲兒，並跟她一起去參觀巴黎，可是菲兒卻沒法高興起來，根本沒有心思去欣賞初秋巴黎的美景。

終於盼到了星期一，菲兒跟roger10點不到就到了民政局，來到xxxxx先生的辦公室，隱約看到裡面有人，所以菲兒敲了敲門，可是裡面沒有人應聲，菲兒還要在敲門，roger勸她再等等，也許人還沒來。於是菲兒又等了一會，到了10點多，她沒發現有人進辦公室，但是辦公室里卻有聲響，於是她把腦袋貼在門上聽聽裡面的動靜，然後又透過門邊拉下百葉窗的窗戶看到有人影晃動。於是，她就又敲了敲門，過了半天，裡面才傳來一個有些生氣的聲音：「qui？entrez！（誰？進來！）」

「bonjour！」菲兒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味，她皺了皺鼻子，看了看roger。

「qu'est-cequevousvoulez？（您要什麼？）」老頭晃晃悠悠的整理著文件，反感地抬眼瞄了一下菲兒和roger，然後又低下頭繼續整理文件。

「eh，monsieur，j'airecuunelettredissentcartesejourestrefusee，jevoulaissavoirraison（厄，先生，我收到一封信說我的長居被拒了，我想知道原因）」說著菲兒就拿出包里的信放在xxxxx先生的面前。

然後她又拿出一摞她特意準備的材料，也遞上去，說：「j'aiameouslesdossiersquevousavezbesoin，sic'estmanquedesdossier，vouspouvezlesprendre（我把所有需要的材料都帶來了，如果缺什麼您可以在裡面拿。）」

「non，j'aipasbesoinca，j'aitouslesdossiers！（不，我不用，材料我都有！）」老頭看著信，說道。

然後他從後面拿出一個厚厚的文件夾，翻一會，說道：「c'estbon，jevousdonnecartesejour（行了，我給您長居）」

「hein？」菲兒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本來準備了一堆說辭，要理論一番的，這還沒說呢，就給我長居了？

「jevousdonnecartesejour，c'estpourl'autrepersonnevoulaispas，c'etaitpasvous（我給您長居，是另一個人我不髮長居，不是您！）」老頭低著頭，手一甩，把信還給了菲兒，接著說：「vouspouvezignorercettelettre，jemenceaecrireuneautrelettrepourvousdonnercarte（您可以忽略這封信，我現在就開始寫給您長居的信。）」

「ah，oh，merci，mercibeaucoup（啊，哦，謝謝，太謝謝您了！）」菲兒差點沒高興得上去擁抱老頭。

「vouspouvezyaller（您可以走了！）」老頭抬頭瞥了一眼菲兒，沒好氣地說道，然後拿出旁邊的一小瓶酒，喝了一口。

「oki，oki，merci，merci，bonnejournee（好的，好的，謝謝，謝謝，祝您今天愉快）」菲兒趕緊拉著還沒反應過來的roger離開了辦公室，生怕晚一步老頭會反悔。

「eh，bin，c'estfacile（唉，真容易）」菲兒拉著roger到了樓下，說道。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老頭看見她身邊有個法國人，才這麼快搞定了她的事。

「jet'avaisditqu'iln'yarienas'inquieter（我說了你不用擔心的吧！）」roger剛緩過勁來。

「tupasdit。（你沒說過。）」菲兒心想，也不知道誰嚇得說要結婚的。

「c'estnul，mentvouspouvezavoirgenregenstravaillentpourgouvernement？！（太差勁了，你們怎麼能以有這樣的人為政府辦事？！）」菲兒笑話著法國的公務員。

「ilyagenscapartout，pasquefrance，jepensequ'enchine，c'estmemeencorepire（這樣的人到處都有，不是法國才有！我相信中國也有，而且可能更糟糕）」roger捍衛自己的國家。

菲兒不再說話，roger每次都拿中國的不好來說事，她知道是事實，所以也不好反駁。

接著菲兒送roger上了火車，自己回了辦公室向大家報告了這個好消息，然後跟xavier討論著法國的垃圾公務員。因為xavier的女朋友是個德國人，也曾碰到過類似的事情。在討論中，菲兒發現，中國和法國有很多地方很像，雖然社會體制不同，但文化中還是有很多共通點的：比如都有博大精深的餐飲文化，都有獨特的酒文化等等。

回到家，菲兒把這件事情在一屋子討厭法國人的室友們面前大肆宣揚了一下，大家又是一頓批判法國的腐朽，但同時也為菲兒高興，嚴媚靜特意又拿出她的紅酒讓大家分享，以示慶祝。

又過了兩個星期，菲兒終於收到了讓她去拿新的居留的信。一場鬧劇才就此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