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宋義

唐仁說出了自己的推測后，在場的所有人都非常重視，因為殺人案一旦扯上連環殺手就會更加麻煩，但同時也會更加容易針對兇手。

「我必須將這件事彙報給局長。」陳英說完就拿出自己的手機朝門口走去。

野田昊搖著摺扇，對眾人笑道：「說到風水祭祀，連環殺人案，不知道大家知不知道一周前哈德遜河發現的另一起案件？八月十八日上午六點，一位釣魚男子在哈德遜河岸邊發現一個白人女性屍體，同樣的Y字型傷口，只不過丟失的是腎臟。」

「你是想說這兩個案子其實是同一個兇手做的？」KIKO若有所思道。

「沒錯，所以我們為什麼不把這兩案子當成連環案來進行調查？」野田昊點頭道。

唐仁說道：「等等，你說是連環案就是連環案，有沒有問過我啊？兇手殺人是按命格，時間地點都非常講究，你說的證據都不算，只有我說了才算。」

「那你說。」野田昊也不生氣，笑呵呵的示意。

唐仁問道：「要我說也容易，你們誰能告訴我那個白人女性的死亡時間、地點環境和出生年月日呀，不知道這些我算不出來。」

「這個簡單，給我兩分鐘。」KIKO說完便開始操作電腦，很快，她就將唐仁想要知道的信息告訴了他。

拿到這些信息后，唐仁開始進行推算，算著算著他臉色就微微一變，回頭看了一眼秦頌，說道：「靠！老秦，真是邪門了，還真被田野昊說中了，這個死者也是連環殺人案的受害者。」

「什麼受害者，你們在說什麼？」打完電話的陳英回來，一臉疑惑地看著眾人。

唐仁趕緊給女神解釋道：「我們在討論跟伍志豪的死有關聯的其他受害者，上周在那個什麼哈德遜河岸邊也發現了一個同樣死法的白人女性，我剛剛算過她的命格了，是水命格，而且她的死亡時間晚上十一點到凌晨一點，癸亥日，子時，分別是水日水時，失去的是腎，腎水不濟，也屬水。唯一讓我疑惑的地方就是案發現場，那個地方跟水沒有任何關係。」

「怎麼會沒有關係，哈德遜河不是水嗎！」野牛比利大聲道。

唐仁鄙夷又嫌棄看了他一眼：「我說的是風水上的水，不是現實里的水，你懂什麼叫風水嗎，你毛都不懂，小孩子亂插嘴說話。」

野田昊合起扇子，輕輕敲了敲額頭，分析道：「兩個案子如此的相似，只有一個地方不同，如果真是同一個兇手做的連環殺人案，那說明哈德遜河的河岸並不是第一案發現場。陳警官，你們調查過現場嗎？」

「那裡不是我的轄區，所以我對這件案子的情況也不是很了解。」陳英說道。

「想要弄清楚這兩起案子究竟是不是唐仁說的風水祭祀連環殺人案，我們就必須先弄清楚白人女性被殺的第一案發現場，那麼大家還等什麼，一起去調查吧！」野田昊大聲招呼道。

聽完他的分析，其他偵探們紛紛出動，各展神通前往哈德遜河的河岸。

「喂，姓田的，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就不怕被人搶走萬美刀的賞金嗎！？」唐仁瞪眼看著野田昊。

野田昊臉上掛著輕鬆淡定的微笑：「糾正一下，我不姓田，我姓野田。另外，區萬美金我從來不在乎，誰像很有錢一樣。」唐仁不屑道。

「他確實很有錢，他是日本女首富野田雅子的長子，財團第一順位繼承人。他家富可敵國，號稱國家金庫，東京之王說的就是他。別萬美刀萬他都不放在眼裡，錢對他來說就是乏味的數字。」秦頌跟唐仁科普道。

唐仁深吸了一口冷氣，看向野田昊的眼神頓時變了。

野田昊淡淡一笑，啪的一下打開扇子，一路扇風走出了灶王廟。

「以後你們有空來日本，我略盡一下地主之誼招待你們，保證讓你們畢生難忘。」

唐仁看著野田昊的背影，很不爽地說道：「靠！我就看不慣這種裝逼的傢伙！」

秦頌提醒道：「行了，別抱怨了，再不走你的女神陳警官可就走了。」

「靠，我差點忘記正事！陳警官，等等我，我們一起坐車呀！」

唐仁話音剛出，陳英的腳步明顯加快了許多。

從灶王廟出來到街上，已經有幾輛轎車陸陸續續駛離，都是七叔派給偵探們的專車，說是給他們提供方便，實際上是來監視他們調查行動的。

別人選的都是轎車或者SUV，只有唐仁選了一輛豪華版加長賓利，美其名曰勞逸結合，調查和享樂本來就是不衝突的。

「不好意思，我在工作時間只坐自己的車。」陳英拒絕了唐仁一起乘坐賓利的邀請。

「那好吧，我尊重你的工作，看來只好坐你的車啦。」唐仁笑嘻嘻地拉開車門。

陳英愕然道：「你坐上來幹什麼？你不是自己有車嗎？！」

「我怕你一個人開車上路比較寂寞，所以專門過來陪你聊聊天。」

「我工作的時候不需要聊天，謝謝。」

「那我可以閉嘴。」

「我需要的不是你閉嘴，而是你給我下車，立刻馬上！」陳英氣得咬牙切齒。

「別生氣呀，生氣就不漂亮啦。」唐仁坐在副駕駛座上紋絲不動。

陳英見他一副無賴樣，正想要動手，突然車窗被敲響了，扭頭一看原來是野田昊。

她放下車窗問道：「有事嗎？」

野田昊指了指前邊：「七叔派給我的車拋錨了，不介意我過來搭個順風車吧。」

「當然介意！」

「當然不介意。」

唐仁和陳英幾乎是同時開口道。

陳英瞪了唐仁一眼：「這是我的車，你要是介意，自己可以下去。」

唐仁立刻對野田昊說道：「你坐後邊，別打擾我和陳警官聊天。」

另一邊，秦頌見唐仁坐上了陳英的車，便喊住正準備上車的KIKO：「坐我的車一起去吧。」

「我自己有車，為什麼要坐你的？」KIKO問道。

「有事找你幫忙，關於這件案子的事。」

「關於案子？」KIKO眼珠一轉，欣然答應，「好吧，那這一路上我就聽聽是什麼事情。」

從曼哈頓下城的唐人街來到哈德遜河案發現場花了將近一個小時，下車的時候，唐仁順便回頭望了一眼，沒看到秦頌的身影，他上前拉住KIKO。

「老秦呢，你有沒有見到他？」

「他半路下車了。」

唐仁追問道：「半路下車了？他有沒有說去哪了？」

KIKO搖搖頭道：「沒說，就說去辦點事情。」

唐仁納悶嘀咕：「還有什麼事情比萬美刀更重要？難道是去見美女大洋馬？」

KIKO鄙夷地白了他一眼，拿著手裡的平板朝陳英走去。

「陳警官，來的路上我用軟體模擬測試了上周哈德遜河的河水流速，根據屍體死亡時間和被發現時間的差值計算，大致劃定了一片區域，其中這裡是一片廢棄船廠，是最有可能的第一案發現場，不如我們過去看看。」

陳英看著平板上的數據和衛星地圖，認可地點點頭：「是應該過去看看。」

紐約，布魯克林區的一條街上，秦頌站在一棟其貌不揚的大樓前，扭頭朝四周張望了一番，又看了看手機地圖導航，確定是這裡沒錯。

之前在從灶王廟前往哈德遜河案發現場的路上，秦頌就已經和KIKO談妥了，他告訴KIKO怎麼找到第一案發現場，而KIKO幫他調取案發時的監控視頻，從裡邊找到宋義居住的地方。

趁著眾人的注意力都被案子萬美金吸引住的時候，他偷偷溜出來找宋義，可以躲過不少人的耳目。

如果一切順利，等其他人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和宋義談妥了合作。

這棟大樓是宋義平時教中文賺錢的地方，典型的黑人據點，牆壁到處都畫滿了街頭嘻哈風格的塗鴉，以及一些rap歌詞，又黃又暴力，每句話里不是法克就是謝特，再來幾個問候媽的、發的、希斯特和不辣德。

「感情真摯又濃烈，rap不愧是街頭文化。」秦頌不禁感慨了一句。

他坐電梯來到四樓，走過堆放著桌椅雜物，牆上、地上和天花板都畫滿塗鴉的走廊，很快就來到盡頭的教室後門，人未到就聽到裡邊傳來的一陣唐山口音的普通話。

「切絲……切片……切塊……要什麼豬食……」

秦頌趴在窗戶上往裡張望，就看到宋義正站在黑板前給一群老外上中文課。

旁邊紅色桌布的圓桌上放著各式中餐館的餐具，可以看出宋義教的是在中餐館做服務員的一些基礎用語。

秦頌在教室外偷看了一會兒，便轉身離開了，在樓里逛了一圈，確定只有一個出口后，他便下樓來到外邊找了個熱狗車買了一杯可樂，一邊喝一邊等候。

等候期間，秦頌給Ivy打了個國際長途，詢問對方知不知道宋義的事情。

Ivy聽完他的話，有些詫異道：「宋義？沒聽說過這個名字，如果你說的這個人真的是Q的成員，你最好給我看看他的照片，因為在組織里我們用的都是真名。」

秦頌從KIKO幫忙搜集到的資料里，找了張宋義的正面照發給Ivy，他相信在這件小事上對方不會且也沒有必要騙他，因為Q組織的成員間並不是一塊鐵板。

好人的陣營尚且有齷齪之事發生，更別說反派組織陣營了，豈能少得了蠅營狗苟之事。

按照Ivy的說法，Q組織里目前分為三個派系，首領Q一人一派，然後是幾個老成員和新成員各自一派，老成員一派還算團結，新成員就真的是各自為戰。

Ivy左耳根後面的Q圖案之所以被毀掉，就是因為之前跟一個新成員爭鬥差點失敗導致。如果不是她棋高一著，被毀的就不是Q紋身了，而是像對手一樣成了狗屎。

看到宋義的照片后，Ivy思索了片刻后回答：「這個人我確實是見過一次，不過他還只是一個候補成員，並不是正式的Q成員。怎麼，你在紐約遇到這個人了？」

「是的，他跟我現在調查的案子有關聯。」秦頌說道。

Ivy恍然點頭道：「那我就明白了，他一定是在進行測試，我這次從總部離開前，就聽說有一批候補成員要進行測試，分別放在紐約、洛杉磯、東京、巴黎和羅馬。」

Ivy能提供的情報有限，秦頌也就沒繼續聊下去，敷衍了一句幾十億美金的事情后就果斷掛斷了通話。

看來宋義是在紐約我完成了順風車殺人之後，成功通過了Q的測試，被正式吸納進了Q組織最中心的位置。

一直等到大概十二點左右，秦頌就看到一群黑人從樓里陸陸續續出來，宋義夾在人群中看著有些弱小和無助。

秦頌跟著宋義的身後，直到對方跟黑人學生一夥分開后，才走上前打招呼搭訕。

「你好，宋義。」

「我們認識嗎？」宋義十分詫異地看著他。

秦頌笑道：「現在認識也不晚，走吧，我請你吃飯，我們好好聊聊。」

「聊什麼？」

「聊你和Q，以及你正在做的事情，還有正打算去做的事情。」

秦頌這話一出，宋義臉上的表情頓時就僵住了，半晌，才露出一絲笑容：「好啊，你請客那我就不客氣了，我知道附近有一家餃子很不錯的餐館。」

十分鐘后，秦頌跟著宋義來到了一家客人稀少的餐廳，各點了一份餃子。

餃子端上來后，宋義就開始一個接一個的吃起來，吃東西的時候很快，胃口也很大，一個人就吃完了一大盤餃子。

秦頌也試嘗了一個餃子，味道不能說不好吃，只能說是奇奇怪怪，他放下筷子看著招呼服務員再來一盤的宋義，好奇地問道：「這樣的餃子你也吃得下？」

宋義喝了一杯水，才說道：「你是不是覺得味道特別怪異，明明都是白菜豬肉，卻跟國內的餃子比起來根本不像是同一個東西？我的感覺跟你一樣，但只要你試過幾天沒正經吃過東西，這裡的餃子對於你來說也會是一頓難得的美味佳肴，最關鍵的是便宜。」

說話間，服務員又送上來一大盤餃子。

「你不吃我就不客氣了，吃完再聊事情。」

宋義笑了笑，拿起筷子繼續狼吞虎咽，彷彿面前真的是什麼美味一樣。

秦頌看著眼前的宋義吃光了三大盤超過一百個餃子，似乎完全填不飽他的胃口一樣，不過好在對方吃完第三盤之後，總算是放下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