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阿香與唐仁
秦頌腦海里只閃現字——唐人街探案。
所以，這裡是唐探的世界？
這幢二層小樓，每層一共三個房間，右邊的一樓和二樓是阿香的住處，一樓中間是夜上海，二樓中間是唐仁偵探社，一樓左邊是龍門茶葉店鋪，二樓左邊的房間看上去沒人住。
秦頌觀察了一番，心中琢磨如果這個中間人不是龍門茶葉鋪子的老闆，就只能是阿香或者唐仁了，他們兩個還做這種生意？
他的目光落在了大門緊鎖的龍門茶葉店鋪，好半晌才朝夜上海的大門走去。
白日里的霓虹招牌和彩燈沒有亮起，看上去並不那麼的花里胡哨。
秦頌推開帶著上個世紀風格的壓花玻璃門，里很安靜，沒什麼客人，只有吧台處的高腳凳上坐著一個女人，儘管背對著他，但不出意外應該就是美女老闆娘阿香。
「還沒營業呢，晚上再來吧。」
聽到背後有動靜，阿香頭也不回地說道，一隻手握著筆在賬本上寫記著。
「我是來找人的。」秦頌說道，順便欣賞對方優美的背影。
阿香停下筆，高腳凳轉動，優雅的半側著身子朝他投來打量的目光，「找人？你找誰？」
她上身淡黃露肩短袖衫，下身本地特色暹羅裙，腳踩著高跟涼拖，秀髮高挽，臉上畫著淡妝，一副清水出芙蓉的美麗模樣。
秦頌一邊欣賞美景一邊揚了揚手裡的紙條：「聽說這裡有人可以幫忙辦身份證明。」
「我怎麼沒聽說過？辦身份證明不是應該去警局嗎？」阿香一臉懷疑之色，「我這裡做的是正經生意，沒有你說的這些事情。」
「不可能，我可是花了一萬泰銖才買來的消息，地址是你這裡的，除了你還有別的什麼人嗎，比如隔壁茶葉鋪的老闆？」秦頌上前說道。
看到他走近，阿香立刻將手中的水性筆筆尖對準他，以警告的語氣道：「站住！誰讓你過來的，你再靠近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別緊張，我只是想把紙條給你，看看上邊是不是你這裡的地址。」秦頌高舉雙手示意她放鬆，然後伸手將紙條遞過去。
「我……我我告訴你我可是學過南派莫家拳的，我動起手來我自己都怕！」阿香警惕地盯著他，一把拿過紙條飛快地掃了一眼。
秦頌心中嘀咕：南派莫家拳？這不是唐仁拿手的下三濫招數嗎，插眼、偷桃、斷子手！
「咦？確實是我這裡的地址。隔壁茶葉鋪的老頭早就搬走了，這裡除了我和唐仁也沒別人。等等，唐仁……」
阿香忽然想起前段時間唐仁曾經神神秘秘的跟自己說，如果以後有什麼人來問辦身份證明的就給他打電話，難道眼前這個男子是來找唐仁的？
「死唐仁，好好的偵探不做，竟然搞這些非法買賣，還敢寫我這裡的地址，招惹一些亂七八糟的偷渡客上門！」阿香氣得咬牙，瞪了秦頌一眼，「你站著別動，我打電話問清楚！」
秦頌百無聊賴地看著阿香打完電話，然後走過來對自己說：「你現在出門左轉，在第一個路口再左轉，然後就會看到一個聚集著很多人打麻將的院子，進去之後找一個看著就十分猥瑣的男人。如果你懶得找，也可以喊他的名字，唐仁。」
「謝謝。」秦頌微笑點頭致意。
見到秦頌這麼乾脆的離去，阿香將藏在身後的水果刀放到旁邊的吧台上，鬆了口氣：「幸好這傢伙不是什麼窮凶極惡的偷渡者。」
秦頌按照阿香的指路來到了不遠處的麻將館，是一棟帶院子的茶樓，院子里和廳堂里都擺滿了方桌，吃喝碰杠胡與洗牌時噼里啪啦的聲音此起彼伏。
秦頌在門口環顧了一圈，很快就從一群大爺大媽伯伯嬸嬸的身影里找到了此行的目標。
雖然對方在身高上成功混入了中老年人群體，但那標誌性的嗓音卻實在讓人無法忽視。
唐仁叼著根煙，語氣激昂，唾沫橫飛：「我左有青龍飲水，右有白虎甩尾，兜里藏砂，財富到家，背後有樹，財神光顧！遲早殺你們個片甲不留，一絲不掛！」
「喂，唐仁，你背後沒樹，只有一個人。」同桌的阿伯插話。
唐仁立刻轉頭，對站在自己身後的秦頌沒好氣地說道：「你誰啊？站我身後幹什麼，不知道你擋了我的財運嗎！趕緊走，趕緊走！」
「原來是位靚仔！」同桌包租婆笑眯眯地看著秦頌，「靚仔，來站我身後，我不介意的。」
「想看就去包租婆身後啦，別當我財神光顧。」唐仁一臉的不耐煩。
秦頌笑了笑，地上手裡的紙條：「我就是光顧你的財神。」
「什麼東西？」唐仁接過紙條先是一愣，隨即臉上的不耐煩換成了驚喜，「你是文叔介紹來的？兩個月了，終於開張啦！哈哈哈！」
大笑過後，唐仁對同桌的牌友說道：「你們自己玩吧，我有事要先走啦！」
他說完不理會阿伯和包租婆的詢問和挽留，起身就拉著秦頌向院子大門外走去。
「我告訴你，我走的是正規渠道，保證身份證明沒有半點問題，所以我的收費不便宜。」
「多少錢？」秦頌問道。
「介個數啦！」唐仁搓了搓手指，然後豎起食指和中指。
「兩萬？」
唐仁被他說的數字噎了一下，瞪眼沒好氣道：「是二十萬！兩萬你當打發乞丐啊？我事先說明，謝絕還價，先錢后貨，愛辦不辦！」
「辦，當然辦。」秦頌也沒有別的選擇，而且二十萬泰銖也不是什麼大數目。
「要辦就快點交錢。」唐仁不耐煩道。
秦頌從背包里拿出兩卷港幣，唐仁立刻換了一副見錢眼開的財迷笑容：「快點啦，快點把錢給我啊！」
秦頌將鈔票卷交到唐仁手中，問道：「什麼時候能辦好身份證？」
唐仁數著鈔票心不在焉地回答：「快則，慢則七八天啦！」
「一個星期這麼久？我聽人說都是一兩天就能辦好的。」秦頌感到有些意外，以他之前的經驗來看最多一兩天就能搞定。
唐仁投給他一個鄙夷的眼神：「做假證當然快啦，想要真證那這麼容易。不跟你廢話，我要去辦事，你先回夜上海等我的好消息吧！」
說完，唐仁就騎上停在門口的自己心愛的小摩托，一溜煙地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