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糖水節22

度過平靜的一天，阜寧月趁著所有人不注意，再次去了老地方，莫司塵不在這裡。

她沉著臉，繼續朝更深處探索，直到最後一個拐角，她停下了腳步。

再往前走，就是一條寬闊的山路，很肯定會暴露。

憑藉著肉眼觀察了山洞口。

守衛森嚴了不少，似乎是知道她可能回來，就加了一倍的看守。

視線往山路兩邊掃了一眼，暗處也有人，就是不知道莫司塵在哪個位置。

看來，今天是沒辦法見面了。

阜寧月泄氣轉身，隨後定住。

只見，前方不遠處，有一個暗紅色的身影正站在黑暗的角落裡，朝這邊看過來。

「司塵！」

阜寧月臉上頓時露出笑容，朝著那個身影跑過去。

「站住，別過來。」

剛跑了兩步，就傳來莫司塵的警告聲。

阜寧月停在原地，看向他。

只見他神色凝重地沖著自己搖頭，右手已經握住了刀柄。

她知道，如果她再往前一步，肯定又是和莫司塵刀劍相向的結果。

兩個人中間瞬間被劃上了一道鴻溝，這種感覺真是糟透了。

「沒有辦法嗎？」阜寧月問。

莫司塵搖頭。「寧月，我已經死了。」

他在陳述事實，但她卻心臟一疼，難受得厲害，眼淚控制不住的滴落下來。

但她知道現在不是釋放情緒的時候，她壓住聲音中的哽咽，冷靜地問：「我想快點結束這一切，應該怎麼做？」

莫司塵的眼中閃過一絲心疼。「蠶兒身體里的是一縷殘魂，她和鬼王的魂體相互糾纏，已經回到了石雕中。」

「鬼王上次沒有接受到獻祭，一直在沉睡，但我發現蠶兒也可以使用鬼王的能力。」

阜寧月聽聞臉色一沉，這並不是一件好事，鬼王加上蠶兒，相當於她一下子擁有了兩個實力很強的對手。

而且相比起來，蠶兒更加難纏。

她魂魄不全，想法混亂，想要什麼，可能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等待了一會兒，莫司塵繼續道：「破解之法，我懷疑石雕才是關鍵。」

阜寧月一愣。「我知道了。」

之前她的想法一直都是要將封印加固，將鬼王困死。

如今莫司塵提到石雕，她很快就明白了對方的想法。

但是現在情況更複雜，換一個方向，破而後立，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只是……

她看著莫司塵，眼神中流露出難以言喻的悲傷。「莫司塵！」

如果選擇這條路，莫司塵就會消失。

之前他們都沒有死過，她不知道這樣的發展會導致什麼樣的後果。

莫司塵牽起唇角笑了笑，隨後又落了下來，恢復到一開始的冰冷。

「阜寧月，這是你的責任，你不可以推卸。」

「我知道。」阜寧月看著他，滿臉悲傷。

不要莫司塵消失，害怕他會就此不見，害怕之後的日子，再也找不回這個人。

但是這些話她說不出口

每個人都有做選擇的權利，莫司塵當然也有。

她認真地看著莫司塵，眼淚一滴一滴地滑落，悲傷的情緒傳遞給了另一個人。

莫司塵的眼裡閃過心疼，卻還是冷著臉道：「快回去吧！我們各自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要浪費時間。」

說罷，莫司塵轉身離去，消失在黑暗裡。

阜寧月站在原地，盯著那個方向看了許久，才擦乾眼淚，轉身而去。

待她身影消失后，黑暗裡再次走出一個身影，灰眸目送心愛的人離開，眼中的悲傷和不舍更加濃郁。

「嘖嘖！真是太傷心了，不能和相愛之人在一起。」一個聲音忽然出現在身後。

莫司塵轉身看向來人，一臉乖巧的笑容，眼中卻是戲謔一片，讓人看不清她真正的情緒。

蠶兒走上前來，看著莫司塵，帶著探究，試圖從他異常冰冷的表情中看出一點不同。

「你不覺得她是一個小偷嗎？她用的是我的身體，你都不知道你愛上的究竟是一個什麼人，或者說什麼東西。」

莫司塵看她一眼。「我愛上的就是一個叫阜寧月的女人。」

「我也是阜寧月。」蠶兒痴痴一笑，將手覆在莫司塵的肩頭。「而且，我比她更溫柔，更有女人味，她拿刀砍人的，好可怕！」

莫司塵想往後退，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再次失去控制。

他神情變得更加冰冷。「從你和她比的那一刻起，你就輸了。」

「我輸了？」蠶兒一臉不屑。「你人都在我這兒，我輸了什麼？」

「你輸在……」男人灰色的眸子慢慢染上譏諷。「忘了自己的靈魂和軀殼都在腐爛，渾身散發著一股讓人噁心的臭味，你入魔了。」

蠶兒臉上的笑容盡數退去，怒火湧入她的眼眶，渾身氣息不停翻湧。

「你知道什麼？她現在擁有的一切，原本應該是我的。」

「我入魔了？哈哈哈哈！我不該入魔嗎？」

「沒有我入魔，她憑什麼來這裡？憑什麼像一個神明一樣降臨這個世界？」

「是我！！」

蠶兒滿臉猙獰，指甲驟然變長，在莫司塵的肩頭抓出五道深深的傷口。

「是我！成全了她，成全了你們！！你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

那裡血肉翻飛，綠色的血液從傷口中滲出，在他暗紅色的袍子上印出一片凄慘的色彩。

發泄一通，蠶兒的情緒又有所迴轉。

她的目光開始變得詭譎，盯著那綠色血液，幽幽地說：「我聽見了，我聽見你們殺戮的聲音。」

莫司塵一愣，看向蠶兒。「你說什麼？」

「你們降臨世界，然後將所有的入魔者殺光，消滅一切與入魔者相關的事情。」蠶兒的神情變得恍惚，明顯陷入了回憶。「成功了，你們站在血污中喝酒慶祝歡呼。失敗了你們就會選擇放棄，將那裡變成遺留之地，讓黑色的巨大魔影徹底降臨，奴役所有的一切。」

隨著她的講述，莫司塵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些從未有過的畫面。

那是他帶領著一隊人衝進一處魔窟，不停砍殺鬼物的畫面。

鬼物中，不乏一些稚童和無辜少女。

但因為這些人已經被污染，便不能再留下。

噗呲！！

刀光劍影中，一抹鮮紅的血液撲到他的眼前，又在很快的速度變成了各種奇怪的顏色，散發著難以言喻的臭味。

污染？

莫司塵低頭看向自己的傷口，內心有了一絲明悟。

而蠶兒也忽然瘋笑起來，指著他身上的綠色血液。

「哈哈哈哈！如今，你也變成魔了，你也是一個入魔者了。」

「你猜，在你和這世界之間，她會選誰？若她還是想做一個好人，那就拿你換呀！哈哈哈哈！！！」

在蠶兒癲狂的笑聲中，莫司塵的臉色逐漸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