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澤法之死

羅賓聽到卡羅爾憔悴的聲音，有些擔憂：

「你還好嗎。」

卡羅爾沙啞的聲音傳來：

「我沒事。」

「你先在那裡待一段時間。」

「等這邊混亂結束一些的時候，我再接你回來。」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顯然沒有什麼心情，也沒有精力閑聊。

羅賓這邊也鬆了一口氣，恢復了一些精神，看向了亂碼的視頻電話蟲，又看了看手中剛剛掛斷的電話蟲。

詭異的違和感，好像有一個驚天大局在緩緩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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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界，瑪麗喬亞原遺址。

此時那萬米之高，好似城牆的紅土大陸，被破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新世界徹底與偉大航路連通。

兩側島嶼皆在地震下沉沒顛覆。

那驚天爆炸產生的餘波，讓颶風與海嘯一層層的向世界盪去。

大氣層的邊緣。

掛斷了電話蟲的卡羅爾雙目猩紅，見聞色接著一遍遍的掃去，但依舊毫無所獲，雖然有所準備，但仍無法平靜下來：

「咳咳——」

長時間身處火山灰匯聚的中心，卡羅爾本就虛弱的身體，忍不住咳出血來，隨即就被擦去，繼續尋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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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後。

從月球漂浮過來的島嶼，緩緩出現在這巨大藍色星球的上空，還不待進入。

一道閃電劈下，從大氣的邊緣，直接沖入爆炸中心那流動岩漿之中。

滋啦——

強烈的磁場伴隨著能力爆發，岩漿中的艾尼路死死咬住牙齒，覆蓋直徑數萬米的見聞色鋪展開來盪去。

「在哪....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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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之上。

卡羅爾在漂浮的蛋頭島出現剎那，就停止了尋找，一個瞬移出現在蛋頭島的實驗室中，剛剛落地就腳下一軟，險些摔倒。

幸好被旁邊的巴雷特扶住，莉莉絲遞過來一瓶營養液，卡羅爾道了聲謝后注射進身體，恢復了一些力氣。

看向了貝加龐克，強忍著頭疼說道：

「已經侵入完成了嗎，博士。」

貝加龐克也是一臉悲傷疲憊，顯然這幾天也沒休息：

「沒錯。」

「現在整個世界的通訊已經徹底被切斷監聽。」

「可以開展計劃了。」

卡羅爾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

「那就好。」

之前不能通訊是因為那場驚天大爆炸，干擾了整個星球的磁場，但隨著卡羅爾懷中的電話蟲微動。

卡羅爾就知道預定計劃已經成功，撥給羅賓果然撥通了。

現在覆蓋在整個星球的太空中各處的發射器，屏蔽了除海軍外所有的通訊設備，並可以實時監聽。

本就是由島嶼組成的世界，現在每個島嶼都被徹底孤立，無法獲得外界信息。

至於新聞鳥......

新聞王摩根斯早已被海軍掌控，換而言之，現在整個世界只有海軍擁有上帝視角。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在無盡的火山灰消失前，通過監聽與新聞鳥等情報，將這個世界還未浮出水面的傢伙們，一個一個的揪出來......

明面上的一切被海軍解決了，現在要解決暗中的傢伙了......

沒有人能夠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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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羅爾恢復了一點力氣，鬆開了巴雷特的攙扶。

突然看到索特的神情有些焦急，又找莉莉絲要了一瓶營養液注射進了身體，走到了索特身旁，將手搭在身上：

「哪個方向。」

索特看著氣息低迷的卡羅爾，咬咬牙說道：

「西北。」

指尖捏著的生命卡，已然燒到了邊角，微微向著西北方向顫動。

卡羅爾深吸了一口氣打起精神：

「走。」

唰——

消失在了這裡。

二人消失后，巴雷特走到了島嶼邊緣，看著下方無盡的火山灰，轉身回到實驗室內，找到了貝加龐克：

「有目前新世界的戰局圖嗎。」

貝加龐克點了點頭：

「有。」

雙手在操作台上飛操作，由電話蟲定位組成的包圍圈模型出現，空白之處就是海軍沒有圍剿到的島嶼。

巴雷特將整個新世界的戰局圖記下，走到了外面。

轟！！！

整個人衝天而起，化為一道流光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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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界，最後一個EndPont島嶼。

屍體，屍體，到處都是屍體。

海軍的軍艦與被撞斷海賊船，深陷沙灘上。

鮮血染紅了沙灘，形成血跡斑駁的路，直通島嶼深處。

七天不眠不休的戰鬥，哪怕是那傳遍世界的巨響，以及襲來的颶風與海嘯，都沒能影響雙方的死戰。

希爾保與澤法率領的這支艦隊，將百獸海賊團餘孽這群餘孽死死的按在這裡。

百獸海賊團的餘孽，邊打邊撤來到這裡后，本想引爆新世界同歸於盡，卻發現徹底被海軍耍了。

那經過海軍宣傳，總所周知的EndPont島嶼此時變成了啞炮。

無論丟下多少炸彈，打入怎樣的攻擊，那火山內的岩漿不僅沒爆炸，反而越來越少，甚至乾涸......

帶隊的傑克還沒從暴怒中回神，百獸海賊團餘孽們就被漫天的炮彈覆蓋，科研班研製出來的集束炸彈在島嶼上空鋪開。

無數細小的子炸彈均勻的填滿了整個島嶼，燃燒炸裂。

之後這支海軍的艦隊將火力擊中在岸邊停靠的幾十艘海賊船上，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斷了海賊們的後路。

直到戰鬥了七天之後.......

轟——

轟——

轟——

大地震顫，激烈的碰撞聲響起。

化身猛獁巨象的的傑克，雙目赤紅，失去了理智，踐踏著大地不斷的衝鋒。

澤法在其面前顯得渺小異常，但卻非常有力。

雙臂漆黑，喘著粗氣的澤法，一次次的將這遠古巨獸擊飛出去。

七天不眠不休的戰鬥，海軍以數艘軍艦的兵力，圍剿百獸海賊團幾十艘海賊船的餘孽，雖然成功，但是存活下來的已經寥寥無幾。

百獸海賊團餘孽方面，晉陞曾經的大看板之一的傑克，還存活著，但也失去了理智。

海軍艦隊方面，帶隊的希爾保中將早已戰死，臨死前引爆帶走了僅剩的兩名飛六胞，笹木和黑色瑪利亞。

至於其他人僅剩數名軍醫被艾恩保護著救下，其餘全部戰死在這座島嶼上，艾恩則是不斷的給澤法打著掩護。

轟！！！！

又一次將化身巨象的傑克擊飛，卻也引動了澤法的舊傷：

「咳...咳咳....」

單膝跪地，急促的喘息咳著。

漫長的戰鬥以及消耗，數年之前斯格里大海戰時與羅傑拚死戰鬥形成的舊傷，再也控制不住，帶動著身體隱隱崩潰。

胸口的碎裂骨骼和那宛如風箱的肺部，都顯示著澤法此時已經走到了盡頭。

澤法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住不適抬頭，看向再次衝來的巨獸，累....很累.....

雙眼已經有些重影，澤法一手撐起身體站直，擺出了出拳的姿勢。

嗡——

雙臂的前半截附著上了武裝色，正要出拳，一個踉蹌武裝色退去，有些恍惚的單膝跪在地上。

「澤法老師！！！！」

遠處傳來一個女性焦急的尖叫。

澤法抬頭看著那衝來的巨象，腦中緩了一秒才反應過來聲音的主人是誰：

「是艾恩啊......」

此時意識已經模糊，晃了晃腦袋，但已經無能為力。

突然。

艾恩手持斷裂的雙劍，出現在了澤法的前方，想要攻擊那失去理智的巨獸。

澤法的瞳孔猛縮，不知哪裡來的力氣。

伸手一把抓住艾恩的手腕，爆發一股巨力，在艾恩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將其甩到一邊。

澤法迴光返照一般輕鬆的站了起來，看向了倒飛艾恩：

「謝謝你了，艾恩。」

「但我可還沒老呢。」

建起了掉落在地上碎裂的墨鏡重新戴上，看向衝來的巨獸。

體內好似湧出無盡的力量，讓澤法感覺好似回到了巔峰時期的時候，那年還沒有發生斯格里大海戰，那年他的妻子還沒有出事.......

一邊回憶，一邊站起將雙臂重新附著武裝色，左手移至前方，右手收至身後，這是他教導了無數海軍，最標準的出拳姿勢。

澤法笑著回過神，看向了已然殺至身前的狂暴巨獸：

「老子....」

向前踏出一步，周身的氣浪狂飆：

「可是....」

滋滋——

雙臂之上不知何時閃爍起了雷電，無限的豪氣升起：

「澤法啊！！！」

一拳揮出。

...

...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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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耳欲聾的聲音遠比想象中的要大。

一隻大手深陷化身猛獁巨象的傑克頭顱，那堅硬無比的頭顱竟然被生生轟至碎裂。

大手緩緩拔出，那大手下面包裹著的，正是澤法的拳頭。

已經做好死亡準備的澤法，微微愣神，輕聲笑道：

「臭小子......」

索特緩緩回頭，鬆開了包裹著澤法拳頭的大手，努力壓制著顫音看向澤法：

「父親。」

澤法笑了笑說道：

「元帥交代給你的任務完成了嗎。」

索特重重的點頭，顫聲道：

「完成了。」

卡羅爾沙啞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一切都結束了，澤法總教官。」

「我們勝利了。」

強忍著悲傷與大腦劇痛的卡羅爾，帶著索特不斷瞬移過來，終於讓父子二人趕上了最後的訣別......

澤法鬆了一口氣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

身體一軟向後倒去。

卡羅爾與索特從左右連忙扶住，緩緩放平，遠處的艾恩也沖了過來：

「澤法老師！」

撲倒了澤法的身邊，雙手泛著光芒想要使用能力，被澤法抬手打斷，搖了搖頭說道：

「沒用的。」

「老夫的身體，自己清楚。」

「就這樣吧......」

澤法的目光看向卡羅爾，開口說道：

「真的勝利了嗎.....」

「不是在安慰我這個快要死了的老頭子吧......」

卡羅爾緊握著澤法的手，沙啞的說道：

「真的。」

感受到卡羅爾掌心傳來的力量，澤法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好...好....好.....」

「現在看來......」

「薩卡斯基才是對的......」

「當初老夫還與薩卡斯基討論過殺與不殺的問題......」

「現在想想何其愚蠢......」

「唯有以殺才能止殺啊......」

「老夫錯了......」

「錯了......」

這個堅強了一輩子的老人，在聽到勝利的時候，徹底放下了曾經的堅持，說出了那不願面對的那兩個字。

或許當初將那些海賊都殺了，就不會發生那讓他懊悔一生的事了......

此時的澤法有些釋然，又有一絲解脫看向了索特：

「真是長大了啊......」

腦中回想到剛剛索特握住他的拳頭，砸向傑克的頭顱。

為別人撐了一輩子傘的澤法，終於被別人撐了一次傘，還是自己的兒子，這讓他莫名的開心。

澤法緩緩看向艾恩開口說道：

「艾恩。」

「幫我最後一個忙......」

「將我的身體，恢復到30年前......」

那一年的澤法正值巔峰，那一年的澤法還沒有重傷，那一年的澤法還未失去妻子.......

艾恩連連點頭，哭著伸出雙手，撫在澤法的身上不斷的施展能力。

澤法的身軀一點點的恢復年輕，但氣息卻在不斷衰弱。

那是死神在向他招手。

直到艾恩施展能力結束，澤法輕抬起手臂，看著緊實的皮膚，看向了卡羅爾：

「像....嗎.....」

這裡面唯有卡羅爾見過30年前的澤法，索特和艾恩那時候還都是幾歲的孩子。

卡羅爾深吸了一口，重重的點頭：

「絲毫不差，澤法大將。」

那是澤法30年輕的稱呼......

澤法開懷的笑著，腦海中的眩暈失重感，陡然來襲。

放下手臂的澤法，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抓住索特的手挪到了艾恩的手上：

「你們兩個...以後...好好的......」

「不要為我...感到悲傷.....」

「我...很開心.....」

「因為馬上就要見到...你們的母親了.....」

身體在一點點的失去力氣，意識也模糊不清。

澤法的聲音也從低語變成不斷喃喃：

「我...很開心.....」

「真的.....」

「很...」

「開心.....」

最終手臂無力的垂下......

「父親（澤法老師）！！！」

索特與艾恩撲倒了澤法的身上。

明明毫無作用，艾恩卻不斷地施展著倒退果實的能力，哭泣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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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圓歷1520年。

大災變第七天。

由希爾保中將與海軍本部學院總教官澤法，率領數艘軍艦組成的艦隊，反圍剿幾十艘海賊船成功。

面對於自己數倍的敵人，海軍士兵們沒有一人退縮，為了所背負的正義，全部戰死在這座島上。

百獸海賊團餘孽，頭領旱災傑剋死亡，麾下幾十艘海賊船，數千人無一逃脫。

海軍帶隊的希爾保中將在黑色瑪利亞的幻境中，不知看到了什麼，嘴角翹起引爆了爆炸岩，笑著死去。

而澤法這個為海軍奮鬥了一生的老人，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等到了勝利的消息，身體也恢復到了那年與妻子分別時的樣貌。

最終......

笑著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