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公主也要仗勢欺人
徐雁如被坐在榻上的人兒,用著嬌嫩的小手指著鼻子罵了一通,一時間愣是沒有反應過來。
不只是她,屋內的一眾人都被這一聲罵聲給驚的愣上一愣。
葉蓁蓁罵之前,絲毫沒有忘記她如今才八歲,罵就罵了,反正她還小也能稍稍放縱一下。
葉蓁蓁原本穿過來之前,出身書香家庭,父母管教很嚴格,琴棋書畫她全都要學,禮儀也是絲毫不能落下,這幾句罵人的辭彙她之前壓根不敢說。
因為媽媽很兇,小時候學著說了一次,便被媽媽用戒尺打了整整二十下,現在還留著陰影。
不過她的父母雖然嚴格,卻也去的早,在一次出國參加演講會的時候,飛機失事,從此便留下她一人。
說難過嗎,也談不上,因為她從沒有感覺到過片刻來自父母的關懷。
哪怕如此,她的教養也被刻在了骨子裡,但是如今不一樣了,盯著那張醜惡的嘴臉,她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即使這樣,對於罵人的辭彙她還是有些貧瘠,思來想去只憋出了兩句。
「你罵我?」徐雁如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說。
慶元誰不知道這位小公主性格好,脾氣好,基本就沒有發過脾氣,更何況是罵人。
如今卻指著鼻子罵她賤人,徐雁如簡直要被氣昏過去。
「身為公主,竟對長輩出言不遜,公主竟這般沒有教養?」
葉蓁蓁只覺得這個人臉皮怎麼這麼厚,張著一張小嘴,毫不認輸的懟道:
「你們算是哪門子的長輩?本公主分明記得自己姓葉,不姓許。」
言外之意就是說,許躊鳴不要臉,攀親戚。
「你!」許躊鳴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怒道:「公主這是無理取鬧!仗勢欺人!」
「你放肆!」葉蓁蓁小臉一別,「本公主是公主,仗勢欺人怎麼了!」
接著嘴巴一撅,一臉委屈的看向李管家,「李叔!李叔他們是壞人!他們欺負我!」
李管家被這委屈巴巴的小公主看的,愣是一點脾氣都沒了,一臉怒意的對著許家夫婦道:.
「尚書大人真是好大的官威!在葉府放肆,又對公主不敬,這些我都會如實的稟告老爺!定然不會讓公主白白受委屈。」
屋內的爭執一時間變得緊張了起來,屋外的聲響恰好打破了屋內緊張的氛圍。
「蓁蓁!」
就在眾人始料未及中,房門被推開,一名婦人急匆匆的跑進屋內,抱住了榻上的人兒。
循著腦海中零碎的記憶,葉蓁蓁認出了這位婦人,正是這丞相府的女主人,葉夫人孟鈺。
婦人長的極為清秀,眉眼間依稀能看見葉蓁蓁的影子,生的很是漂亮,想必葉蓁蓁也是遺傳了她的美貌。
不管是記憶中還是書中,他們夫婦待葉蓁蓁都是極好的,打心裡的寵。
葉蓁蓁頓時覺得自己的靠山來了,眼眶一紅,眼眶裡便蓄滿了淚水,一臉委屈的看向葉夫人。
「蓁蓁不哭,娘親來了。」葉夫人哪能受的了,一臉心疼的將她護在懷裡。
巧的是,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葉蓁蓁的嘴角悄悄的翹起,而這一幕,恰好能讓徐雁如看見。
徐雁如只覺得眼前一陣一陣的黑,看見葉蓁蓁得意的笑容時,更是氣惱,她怎麼不知道葉蓁蓁這個死丫頭竟然還會演戲。
而她不知道的是,這一幕好死不死的被跟在身後的葉丞相,葉珺朝看在眼裡。
葉珺朝冷哼一聲,甩了甩袖子,一臉的威嚴肅意。
「蓁蓁這是怎麼了,可是受了委屈?爹爹替你出氣。」
葉蓁蓁聞言,埋在葉夫人懷裡的腦袋露了出來,猛的點了點頭,伸出小手指向在一旁干站著的許家夫婦二人。
「他們欺負蓁蓁,還要欺負蓁蓁的紅豆!」
葉夫人回頭,冷冷的凝了眼徐雁如,語氣不好的說:「你們來這幹什麼,來給我們蓁蓁添堵的?」
徐雁如臉色瞬間慘白,一旁的許躊鳴強裝鎮定道:「葉夫人莫惱,是方才公主對姨娘先出言不遜,姨娘一時氣急,這才…」
葉蓁蓁在心中翻了個白眼,面上卻始終是一副無辜的模樣。
「是嗎?」葉珺朝語氣平靜,走到葉蓁蓁跟前,「蓁蓁你可對徐夫人出言不遜了?」
葉蓁蓁有些發慌,卻還是點了點頭,悶悶道:「是她說要把紅豆帶回去教訓,還說本公主蠢,還說她女兒比我重要,還說我是賤人…」
葉蓁蓁越說越輕,其實有一大半部分都是瞎編亂湊的。
一旁的許躊鳴一聽,臉色一沉,這死丫頭竟然紅口白牙的污衊他們,真是不知好歹。
葉蓁蓁在一旁聽的一清二楚,氣的想給他兩巴掌讓他安靜會,但是葉珺朝一言不發的站在她跟前,出於長輩的碾壓,她實在是有些心虛。
正當她想投降認錯時,頭頂傳來輕微的觸摸感,接著就響起了葉珺朝爽朗的笑聲。
「不錯,不愧是本相的女兒,有膽!」
葉蓁蓁一臉驚喜的抬頭,而許家夫婦在聽見他的笑聲后頓時兩臉慘白。
「爹爹不怪我?」葉蓁蓁語氣驚喜,臉上一掃委屈的表情換上了甜甜的笑容,臉頰兩側還帶著兩個淺淺的酒窩,很是可愛。
看著眼睛都彎成月牙狀的葉蓁蓁,葉珺朝哪裡能招架的住,反而看一旁的許家夫婦愈加的不爽。
葉夫人看見自家女兒笑了,心中懸著的一顆心也落了下來,但是看向徐雁如的臉色依舊是暗沉。
「怎麼,許今純推了我女兒溺水,你這個做母親的是要來負荊請罪嗎?」
聽見葉夫人的質問聲,徐雁如回過神,勉強一笑,「怎麼會是純兒的錯呢,這丫鬟說的話不一定可信。」
「純兒與蓁蓁又素來交好,怎麼會害蓁蓁呢,定是丫鬟惡意栽贓陷害純兒。」
一旁的許躊鳴連忙跟著附和。
葉蓁蓁嬌柔的嗓音響起,「你放肆,本公主的名諱也是你能喊的?」
徐雁如一驚,下意識看向葉珺朝。
葉珺朝沉了沉聲,點頭,「蓁蓁說的不錯。」
徐雁如暗咬牙,死死握住袖口,帶著歉意道:「抱歉,妾身失言了。」
葉蓁蓁盯著快被她擰斷的指甲,嫌火不夠大似的加了把柴火。
「爹爹也不要怪徐姨娘,畢竟不是正室夫人,自然沒有娘親這般賢淑端莊,作為姨娘,徐姨娘還是很不錯的呢。」
徐雁如一口牙都快被咬碎了,一旁的葉夫人噗的笑出聲,覺得這丫頭的嘴是愈發的甜了。
「不過許大人的眼光可不如爹爹,爹爹的夫人溫柔賢淑,許大人放著賢惠的大夫人不管,倒是對著徐姨娘寵愛有加,肯定是鬼迷了心竅。」
葉蓁蓁童言無忌,但是傳到他們耳朵里便又是一番意味。
葉珺朝自然是知道許躊鳴這個為人是,自然也是厭惡至極,放著正經的夫人不寵,寵一個上不了檯面的側室。
連小孩都懂的道理他都不懂,當真是愚蠢。
「蓁蓁童言無忌,許大人切莫放在心上。」葉珺朝淡淡開口。
「倒是蓁蓁落水之事,本相倒也是很想知道真相。」
許躊鳴連忙說:「此事絕對不是純兒所為,純兒生性良善,絕不能做出此事。」
葉蓁蓁心中鄙夷,很是不滿,「紅豆不會騙人,也不需要騙人。」
她記得葉蓁蓁成為眾矢之的的罪魁禍首就是許今純。
一次又一次利用葉蓁蓁的天真,將她引上不歸路,真是惡毒。
葉夫人摸了摸她的頭,安撫她的情緒,接著面無表情的說:「許大人也不必慌張,此事我與老爺已經稟告聖上,由聖上調查。」
「什麼?」徐雁如瞬間有些慌張,語氣磕磣,「這種事情怎麼好麻煩了陛下。」
「徐夫人不必如此,陛下疼愛蓁蓁,定是要給蓁蓁做主。」葉夫人不耐煩的打斷了她的話。
「至於紅豆這丫頭,紅豆和薏米都是自小和蓁蓁一同長大,蓁蓁信得過,我們也信得過,一切都自有陛下定奪。」
這句話無疑是在告訴徐雁如,要將紅豆帶走簡直是痴人做夢。
許躊鳴更是沒有料到,葉珺朝真的將事情稟告了陛下,皇帝向來疼愛這位公主,若是真的被察覺了,只怕他的官途就此結束了。
葉蓁蓁聽完,舒了口氣,看了眼身旁的紅豆,也覺得開心。
紅豆在一旁感動的簡直都要落淚,不僅公主替她說話,就連夫人也在幫她。
許躊鳴臉色有些差勁,卻還是支支吾吾的開口,「不如讓純兒進來寬慰公主幾句?」
葉蓁蓁哪裡會看不出他的小心思,分明就是想讓許今純給她灌迷魂湯。
她裝出一副睏倦的模樣,扯了扯葉夫人的衣服,軟聲軟氣的說:「娘親,我不喜歡他們,你讓他們走,我困了。」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所有人聽的一清二楚。
葉珺朝一聽,頓時甩甩袖子趕人,「李叔,送客。」
李管家立馬應道,他在看這一家子不順眼了,那個許二小姐裝的一副柔弱的模樣,虛偽。
葉蓁蓁心中一笑,這李叔看的真是透徹。
這麼明顯的逐客令,許躊鳴自然是懂得,一旁的徐雁如還想說些什麼,被許躊鳴陰沉的目光瞪的將到嘴的話吞了回去。
等到屋內重新恢復寂靜時,葉珺朝立馬上前抱過葉蓁蓁,這孩子真是遺傳了他的氣魄,面對那惡毒夫婦都能如此鎮得住場面。
看完了事情經過的他別提有多自豪了。
葉蓁蓁心中一動,坐在他的懷裡,突然覺得這父親表裡不一的模樣還挺可愛。
她生前,父母嚴厲,她從未體驗到片刻的來自家庭的溫暖,如今穿到了葉蓁蓁的身上,竟然體會到了,當真是因禍得福。
葉夫人見她如此鎮得住場自然是欣喜地,但是還是免不了擔憂,「蓁蓁,往後可不許胡來了,萬一傷著了那該如何是好。」
葉珺朝沒有反駁,贊同的點頭,「往後你要幹什麼事帶著裴家那小子就好,爹爹把他派過來給你當貼身侍衛的,有事儘管交給他便好。」
葉沅微微一怔,腦海中飛快的閃過一些思緒。
葉珺朝說的那人應該就是裴音了,書中的他很冷漠所以葉沅是不喜歡他的,基本沒聽到過幾次。
葉沅乖巧的點點了腦袋。
守在門外的裴音打了個噴嚏,有些不明所以的摸了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