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雲裳閣
「公主,要見嗎,若是不想見奴婢這就去轟了出去。」紅豆在一旁低聲說,臉上帶著不悅。
葉蓁蓁搖了搖頭,人家都上門來了哪還有拒門不見的道理,她當然也明白紅豆是為她著想。
「去請進來吧。」
「公主。」薏米在一旁也有些不開心。
葉蓁蓁對上兩人,嘴角綻放出兩個小酒窩,格外甜美。
紅豆和薏米沒有辦法,只能去門外將人請了進來。
許今純一身粉色碎花曳地長裙,襯的她極為嬌柔動人,生的柔美。
一進屋,便瞧見側卧在美人榻上的葉蓁蓁,不由心中疑慮。
以往葉蓁蓁從來都是親自出門迎接她,見到她也是格外的激動,怎麼今日和以往大有不同了。
不過很快許今純便想明白了,肯定是因為落水之事,在和她賭氣呢,左右也只要哄幾句能好的事情,許今純便也沒有多想。
葉蓁蓁聽完了她的話,就差把白眼翻到明面上來了。
「許姐姐怎麼來了。」葉蓁蓁並沒有給她賜座,故作驚訝。
許今純扯出笑,柔柔道:「蓁蓁,昨日你落了水,我也不好打擾你休息,今日特意過來看看你。」
來看我?我看你是上趕著來害我。
葉蓁蓁心中嘟嚷,面上卻是一臉無辜樣,「沒關係啊許姐姐。」
許今純看見葉蓁蓁依舊是一副好哄的樣子,頓時一喜,還以為她變了多少,沒準還是一個蠢貨。
葉蓁蓁:…怎麼你們母女倆罵人沒有別的辭彙了嗎?
葉蓁蓁眸光動了動,嗓音軟軟的,「而且爹爹和娘親已經將此事稟告聖上了,相信很快就能查出兇手,許姐姐一定也很開心吧?」
許今純一愣,顯然對於此事毫不知情,卻還是強裝鎮定的淡笑,「那是自然。」
「爹爹說了,到時候定會好好懲罰那人,將她四大塊八大卸。」葉蓁蓁餘光看向許今純,臉上帶著淺淺的笑。
許今純藏在袖子里的手死死攥起,暗道這個賤人竟然如此邪惡,轉而又鬆了口氣,還好當時在宮中,她可是將所有人都調走了,根本查不到是她。
這般想來,語氣也輕快了些,「不錯,定然是要狠狠責罰的。」
葉蓁蓁聽完,嘴角蓄著笑。
她想的確實沒有錯,可是她低估了,像皇宮這種布滿眼線的地方,怎麼可能說乾淨就乾淨的,皇上一施壓,真相自然也就水落石出了。
再不濟,皇上也不傻,就算是造,也會造一個真相出來的。
「既然如此就不多留許姐姐了,本公主今日還有事情。」葉蓁蓁笑的軟乎。
許今純連忙道:「不如我陪蓁蓁一起去吧。」
一旁的紅豆不悅,「許二小姐,今日公主要去雲裳閣拿衣服,你去做什麼?」
「雲裳閣?」許今純壓下眼底的羨慕,立馬換上一副單純無害的表情,「我並無其他想法,只是想多陪陪蓁蓁。」
「若是能托蓁蓁的福一睹雲裳閣的風采就更好了。」
葉蓁蓁將她的心思看在眼底,也不點破,既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
「紅豆將許小姐請出去,薏米替我更衣。」
紅豆應道,許今純急忙說:「蓁蓁穿素色衣裳比較好,素而不凈,像往日那樣就很好。」
紅豆一聽,氣想將人踹出去,就知道這許小姐沒安好心,以前葉蓁蓁穿的衣裳那還叫衣裳嗎。
布料極為劣質,叫人笑話了不說,如今竟還擺在明面上來慫恿公主穿這種衣裳。
葉蓁蓁倒是罕見的看了眼她,並沒有多說什麼,
薏米在一旁擔憂,「公主可還是要穿往日的裙子?」
葉蓁蓁盯了她一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軟軟道:「薏米,她說什麼就是什麼,你是傻子嗎?」
「去拿娘親給我準備的衣裳吧,還有將那些素衣全扔了。」
葉蓁蓁看著就糟心,她記得書中許今純就經常慫恿她穿白衣素裙,特別是那種布料特別差勁的。
讓別人都覺得她這個嫡女上不了檯面,軟弱無能的很,也因為她幾次三番的誤導,讓慶元人都知道葉府嫡女是一個軟弱無能的人。
薏米雖然被罵了但是一點也不生氣,歡天喜地的下去拿衣服了,她家公主果然早就看出了那許二小姐的真面目!
許今純在門外打的一手好算盤,她沒去過雲裳閣幾次,但是聽說都是些有權有勢的貴族夫人小姐才會去。
她剛好利用葉蓁蓁這個蠢貨營造好一副人設,好為以後飛黃騰達鋪路。
薏米替她更好了衣,許今純見到她的一瞬間險些沒有認出來,一臉的驚羨,但是更多的是不甘。
紅豆在一旁也被驚艷到了,她家公主長得一點都不差,就該穿這樣的衣裳,什麼樣的衣裳配什麼樣的人才對。
許今純一雙手死死的絞著手帕,面上卻裝作若無其事,這一幕屬於給葉蓁蓁逗笑了。
「蓁蓁怎麼換衣裳了?」許今純故作貼心問。
葉蓁蓁嘴角帶著笑,嗓音甜甜的,「許姐姐,這是娘親特意給我準備的衣裳,你覺得好看嗎?」
許今純看了眼一襲湖藍色錦緞衣裙的葉蓁蓁,掩蓋住眼底的滔天的妒恨,「挺好的,蓁蓁好看,穿什麼都好看。」
葉蓁蓁點了點頭,似乎覺得很有道理,「本公主也這麼覺得。」
就在兩人談話之際,一名身著黑色衣袍的少年走了過來,在葉蓁蓁跟前站定,「公主,老爺吩咐我跟隨公主左右,保護公主安全。」
「這。」許今純臉色微變,「蓁蓁還是一個姑娘,你一個男子怎麼能…」
「既然如此那就跟著吧。」葉蓁蓁打斷了許今純的話,語氣頗為乖巧。
她也沒有別的想法,只是覺得裴音跟著,嚇唬人應該挺管用。
許今純不甘心的閉了嘴,打量著那黑衣少年。
裴音神情淡漠,身姿挺拔,臉龐稜角分明泛著寒光,冷氣逼人是極具攻擊性的長相。
相反別人第一眼注意到的並非他的長相而是屬於他身上冷冽的氣息。
許今純不由的驚住了,心中思索這人是什麼身份。
葉蓁蓁睨了她一眼,她是有多無知,連裴音都不認識。
「裴音,馬車準備好了嗎?」葉蓁蓁不去理會她想的,扭頭看向裴音。
聽見公主糯糯的聲音,裴音的臉色緩了緩,輕聲道:「馬車已經備好了,公主請放心。」
葉蓁蓁點了點頭,率先朝府外走去,一旁的許今純連忙跟上。
「怎麼是兩輛馬車?」許今純臉色一變,一輛馬車上面掛著風鈴和公主專屬的標誌,而另一輛則是普通的馬車,差距特別明顯。
「抱歉許姐姐。」葉蓁蓁臉上帶著愧疚,「我近日染了風寒,也是怕傳染給許姐姐。」
許今純強裝歡笑,「沒關係的蓁蓁,我可以…」
「就知道許姐姐不會生氣的,那走吧。」葉蓁蓁還未等她說完話,便扔下一句話先行上了馬車。
「我可以跟你一起坐的…」許今純半句話還未說出口,便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只能帶著滿腔怒火的坐上另一輛馬車。
雲賞閣內本就站著許多人,都是些世家夫人和小姐,都在忙著訂衣裳,想在公主的生辰里上一展風光,卻被告知今年雲賞閣不接客了。
雖氣急卻也無可奈何,畢竟雲賞閣可是皇帝護著的,只能在心裡默默咒罵訂到的人。..
此時毫不知情的葉蓁蓁打了個噴嚏。
一旁的薏米滿眼擔憂,「公主沒事吧,會不會染了風寒?」
紅豆先一步下了馬車通傳。
葉蓁蓁搖了搖頭,嗯,掐指一算是有人在背地裡咒她。
「昭恙長公主到。」
通傳的人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讓屋內所有人聽得一清二楚。
屋內的人臉色一變,都忍不住心下疑惑,雲裳閣分明已經不接客了,怎麼這昭恙公主還來呢?
「娘,昭恙公主是誰啊?她能訂到衣裳嗎?」一旁的喻傾寧扯了扯身旁婦人的袖子輕聲詢問。
「放心,縱然她是公主也訂不到了。」喻夫人有些得意,雲賞閣是非分明,可不會因為她是公主就給她裁製。
公主又怎樣還不是和她們一樣,喜歡又得不到。
就在眾人猜測這位大名鼎鼎的昭恙公主為何而來時,就看見一名少女掀開帘子下了馬車。
少女看起來年幼,但是步態穩重,一身湖藍色錦緞裙,衣裙下擺點綴著白梅數朵,針線細緻,隨著她的腳步輕微擺動倒像是真的一般栩栩如生。
外頭罩了件狐裘,領口處被她打了個好看的蝴蝶結,也許是怕冷,領子上圍著一圈毛茸茸的白毛。
裴音上前一步,將手遞給藍衣少女,藍衣女孩朝他笑了笑,甜甜圓圓的小臉上掛著一對好看的酒窩,搭著他的手緩步走下。
等到屋內眾人才看清她的容貌,一時間屋內的抽吸聲此起彼伏。
藍衣少女頭上挽著兩個圓圓的雙環鬏,綰著一對白梅纏枝的發環。
喻傾寧悄悄打量著來人,少女稚氣未脫,與她一般大小卻是極為嬌俏可人,襯的她極為軟糯。
略微下垂的眼角,無形中給人一種惹人憐愛的感覺,眼眸里流水蕩漾,那張看起來稚嫩的小臉卻有著吸引人的幼態美。
一旁緩緩進來許今純看著一眾人被葉蓁蓁所吸引,愣是連半分目光都沒有注意到她,不由得更加憤恨。
葉蓁蓁聽見旁人的心思,也是很不在意,這麼多人這麼多個想法,她總不能一個個懟過去吧,那多累啊。
就在眾人微怔之際,閣內走出一名女子,女子面容姣好,很是溫婉。
「這位便是昭恙公主了吧?」女子語氣溫和。
葉蓁蓁點了點腦袋,「是我。」
眾人一聽,表情都有些微妙的變化。
喻傾寧臉上更是困惑,不是不接客了嗎,為何還接。
女子福了福身,朝身後喚道:「拿出來吧。」
就在眾人疑慮之際,一箱接著一箱的衣服被抬了出來,足子,連配套的飾品也一同裝在了裡面。
衣服做工精細,就連飾品都發著奪目的光,一時間看傻了一眾人。
「公主可以核對一下,。」女子的聲音拉回了眾人的思路。
「沒關係。」葉蓁蓁眨著清澈的眼眸,「信得過姐姐。」
女子似乎是被笑容治癒到了,眼底也不由染上了笑意。
一箱又一箱的衣服被抬上了馬車。
喻傾寧眼睛都瞪大了,顯然是不服氣,但是當對上一旁裴音漠然的臉時竟然不由的有些害羞。
葉蓁蓁不動聲色的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心中失笑,說起來裴音長得也還不錯呢。
書中的葉蓁蓁心思膽小又天真,所以對裴音也是有些害怕的,但是現在就不一樣了。
若是放著裴音不用,葉蓁蓁覺得說是暴殄天物也不算過分。
反正左右不關她的事情,也就抱著吃瓜的心態看待。
見箱子裝的差不多了,葉蓁蓁吸了吸有些發紅的鼻子,「走吧。」
葉蓁蓁突然覺得自己矯氣的緊,才不過一會便累得慌。
不過大概緣於這天氣,刺骨的寒意凍得人止不住的瑟瑟,葉蓁蓁素來又是最怕冷的,頓時嬌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