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病嬌(55)
小七看著他,大滴大滴的淚從眼角滑落,「我不管!我連自己都管不了,更沒有功夫管你的寶貝弟弟,你自己好起來,一輩子都可以照顧他。」
「小七小姐,我求你……」鮮血從安澤嘴角溢出。
他伸出的手在半空中被安野握住。
安澤眼裡的光逐漸消失,手落了下去。
安野一直緊緊握住哥哥的手,不肯鬆開。
橋上的人一個個倒下,安野安靜地抱著安澤。
世界好像靜止了。
他沒哭,整個人沒任何錶情,一直靜靜地守著安澤。
他越是這樣,小七就越害怕。
羅大均把手放在小七肩上,這都是什麼事,孩子出世,連爹的面都見不到。
小七一直靜靜守著安野,安野越是這樣沒有聲響,她心裡越惶恐。
她希望安野能夠發泄一通,至少這樣她知道他在想什麼。
但安野不哭也不鬧,一點聲響也沒有,小七心裡的擔憂更甚。
她靜靜守著安野。
羅大均看到雙方有人影晃動,說道:「有人來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一道紫色閃電撕裂烏雲,雨點砸落下來。
上沙坪糾集了大批武力,匯聚在玫瑰橋頭,架起無數重武器,又一輪攻擊即將開始。
下沙坪這邊,何然身上披著張毯子,他坐在車上,濕發遮住了眼帘。
司機在一旁戰戰兢兢,「我上了一個廁所回來……他拿刀刺我,又開著車走了。」
何然看上車上半乾的血跡,「這是你的血?」
「是……他的。」
何然深呼吸一口氣,閉上眼睛,有人將司機拖了下去。
司機的哀嚎傳來,「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諒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何然!你放過我吧,啊!何然,你不得好死,我變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
「你們是死的嗎?還不讓他閉嘴!」魯達趕來,沖拖著司機的人吼道。
砰砰兩聲槍響,司機咽氣,徹底沒了動靜。
兩人一人拖著他的一條腿,在路上留在常常的一條血痕。
兩人來到一輛集裝車前,互相看了一眼,打開一個小道,剛好容納把一個人丟進去的空間,把司機丟進去。
集裝箱內瞬間炸了鍋,發出野獸般的嘶吼聲。
兩人互相看了眼,神色里滿是驚恐。
魯達來到何然的車前,擼了一把腦袋上的蜥蜴,「他們都已經布好陣仗了,就等著攻打我們!何然,這個時候你還不動手,等什麼?」
何然深呼吸一口氣,從車上跳下來,對面開炮,炸彈在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落在下沙坪的居民樓里。
「轟!」居民樓被炸地粉碎。
火光混著人們撕裂的慘叫聲,天光被照亮了一瞬。
強烈的白光投射在何然蒼白的臉上,他眼裡是衝天的火光。
那一刻,他眼裡的情緒很複雜。
曾經,他只是在角落裡孤苦求生的一個小孩,現在,無數這樣的小孩會因為他而喪命。
他眼裡浮現一絲厲色,如果沒有這樣的犧牲,就不會換來平等的地位。
下沙坪永遠都有蜷縮掙扎的小孩。
「何然,你還在等什麼?等著他們把我們轟成平地嗎?」
魯達目眥盡裂,有時候他真的搞不懂何然在想什麼?
何然看到橋上熟悉的身影,他曾以為沒有任何人可以動搖他的決心,但是今天,他遲疑了。
小野還在橋上,他看著橋的盡頭,心裡盤算,自己應該還有機會能把小野救下來!
「何然!」魯達嘶吼,「來不及了!他娘的!放!把天階都放出來!」
底下的人只聽到了放天階,他們打開集裝車。
炮火下,無數怪獸湧上玫瑰橋。
他們軀體比人更高大,身高2—3米,渾身都是快要爆裂開的肌肉,赤紅的肌肉組織上浮起一根根粗壯的青筋。
眼神獃滯,行動緩慢笨拙,像被加強了的殭屍。
已經完全不能稱之為人了,有的嘴上臉上沾了鮮血,面無目的地向玫瑰橋衝去,像一個個吃人的野獸。
這是何然的心血,是他創造的超級軍隊,只要有了這支隊伍,他必定能在這個世界上迅速獲得一席之地。
但他也知道,這些天階一旦露面,他會成為全人類的罪人。
所以他只帶了二十隻,只要能達成目的,他就收手。
那二十隻天階離安野等人越來越近。
他們眼裡全是對血的渴求。
安野抱住安澤,神色冷冷地盯著這群天階。
小七護在他們身前,第一次直面這些天階,她瞳孔放大,起了生理不適。
把人弄成這幅模樣,何然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羅大鈞擦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混著汗水,這群玩意兒究竟是什麼?
他舉起槍,朝向他們撲來的天階開了幾槍。
中彈的天階速度慢下來,身體搖晃了幾下,似乎體感已經完全喪失。
娘的!這都是些什麼東西,連子彈都不怕!羅大鈞內心狂躁。
橋面落下紛紛揚揚的粉末,橋聲發出沉悶的響聲,羅大鈞對身旁的小七喊道:「橋要塌了,你等會兒帶著那個活的跳。」
他踢開一個向他奔來的天階,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剩下的那個交給我。」
上沙坪會議室內,看著朝玫瑰橋洶湧而來的天階,不少人起立,震驚之色難以言喻。
「這群畜生,拿活人做實驗!」
「這樣的怪物,他們手中究竟有多少?」
「下沙坪這處髒亂之地,不能再留著了。」
張英面色凝重,很快,她在畫面中看到自己的一雙兒女,雖然全副武裝,但自己的孩子,一個背影她都能認出。
小七旁邊的人,不就是冒充小七化妝師混進易家的人嗎?
紛紛揚揚的炮火落下,張英揪著心看小七扯著人一起掉落河裡。
張英從會議室里出來,對自己的貼身守衛說了幾句,那人面色沉重地去了。
安野落到水裡,紛亂嘈雜的世界瞬間被隔離到了外面,他意識逐漸下沉。
悲傷浸滿整個身體,這個世界,他早就活夠了!
在安野意識殘留的瞬間,他看見一道身影奮力向自己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