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浮生半日閑
當日,宋永年回來的時候,就見溫瑜興奮地沖著他炫耀那一百來個金元寶。
宋永年眉毛跳了跳,「去搶劫了?」
「我看著像是會做那種違法亂紀的事情的人嗎?」溫瑜嘴角翹得老高,「我從前都不知道,咱們拿出來的這些花花草草的,竟然都是名品。
一株蘭花就賣了一兩黃金,我還以為最多買個一千兩黃金呢。要不是物以稀為貴,我都想以後就靠著賣花過日子了。」
要知道,這個時代的一兩金子,可就相當於十兩白銀的,也就相當於她今天賣的這一株蘭花,就賺了幾乎有間書屋一年的收入。
「嗯,空間里的花都是名品,你每種賣一株,咱們明天就可以回細柳營養老去了。」宋永年含笑摸了摸溫瑜的頭,「瑞寶是不是快回來了?」
「快了。」溫瑜認真盤算著宋永年說的話,笑得見牙不見眼。
晏寶聽到她的笑聲,終於捨得從她的繪本裡面抽出神來,有些懵地看著溫瑜,「娘親?」
「怎麼了?」溫瑜扭頭看向她,見她呆萌呆萌的樣子,心裡軟成一團,輕輕把她抱起來放在自己腿上,又問了一遍:「怎麼了?」
晏寶抱著溫瑜親了一口,搖搖頭。
「正好你哥哥明天旬休,明天娘親帶你們去逛街,再買些料子和首飾回來。」溫瑜含笑看著她,只覺得現在女兒一日比一日可!」晏寶坐在溫瑜懷裡搖頭晃腦的,等宋安瑞回來了,又跳下去告訴宋安瑞娘親明天要帶他們出去逛街。
宋安瑞對逛街的興趣不大,只是願意陪著溫瑜去,他走到溫瑜身邊,糾結了好一會兒,才道:「娘親,我想要再買一些書,可以嗎?」
「自然。」溫瑜一口應下,明日讓你爹和我們一塊去,他力氣大,讓他幫你拿,把你想要的書都買回來。
「好。」宋安瑞歡歡喜喜地去洗手準備吃飯,吃完了飯又坐在窗前完成先生給他留的課業,他今日多寫一些,明天就可以心無旁騖的和爹娘妹妹一起出去玩。
陽春三月,正是適合出遊的時候,溫瑜今日穿了一件月白的立領長襖,下面穿著忍冬給她新作的石英紫的馬面,還有同色的長比甲,上頭綉了百蝶圖,宋永年幾人的衣服也是相近的顏色。
等她穿戴好,宋永年盯著她頭上的絨花簪子看了好一會兒,出了門就帶著她去了銀樓。
再出來的時候,溫瑜頭上就多了兩隻步搖,晏寶則是戴了兩個靈動的蝴蝶顫簪,宋永年手上還又抱了幾個其他的盒子,都交給了徐明之,讓他放在車廂里。
幾人又去給宋安瑞買了好高一摞的書,讓明之將他們放在街上,約好了下午來接他們的時間,就讓他帶著東西回去了。
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他們還沒有隻一家人出來玩過,今天一定要玩盡興才行。
這是長安最熱鬧的幾條街,宋永年和溫瑜先是帶孩子們去看了皮影戲,聽說是一家老字號,進去聽戲並不貴,一個人十來個銅板,進去之後再花幾十文錢,就能要一壺茶,還有一些茶店。
皮影戲的戲文大多通俗易懂,唱腔也很有關中地帶的特色,夫妻二人帶著孩子進去的時候,一出《武松打虎》才剛剛開場。
兩個孩子都是第一回來看皮影戲,見到幕布上的小人靈活地動了起來,驚嘆不已。
晏寶拍著手直叫好,突然見到一隻老虎,扯了扯溫瑜的袖子,「娘親,是執銳,那是執銳嗎?」
「那也是一隻老虎,卻不是執銳。」溫瑜笑道。
晏寶點點頭,又專心地看戲,看完了一場還不願意出去,又等著看了下一場,兩個孩子才意猶未盡的和他們爹娘一起出去。
「爹爹娘親,以後再帶我們來看好不好?」晏寶蹦蹦跳跳地走在中間,「哥哥也很喜歡。」
宋永年和溫瑜自然是答應了下來,看了兩出皮影戲,又四處轉著買了些零零碎碎的小東西。
好在有琵琶袖做掩飾,買的東西幾乎全都放在了空間裡頭。
逛到了快吃飯的時候,宋永年和溫瑜並沒有去那些酒樓,而是帶著孩子們去了一家聞著就很香的麵館,吃了幾碗褲帶面。
晏寶人小肚子小,只吃了半根就吃不下去了,宋安瑞則是吃了兩根面,才捂著肚子不再吃了。
吃完了飯,太陽漸漸有些熱了,幾人沒有逛多久,就又找了一家茶樓聽曲兒。
樓下的樂師彈的是《陽關三疊》,她技藝高超,琴音通透低沉,一曲終了,許多人都忍不住喝彩,賞銀更是雪花一樣被丟在台上。
倒是宋安瑞看著那張琴移不開眼,那是一張嵇康式的琴,聽著就知道是一張好琴。
「娘,我們先生也喜歡彈琴,他說等我們正式考入丙級班,就也會讓我們學琴。」宋安瑞眼裡流露出幾分憧憬,「還有射、御等,以後都要學的。」
「瑞寶喜歡?」溫瑜和宋永年對視一眼,「那我和你爹空了給你尋一張好琴來,以後好好跟著先生學。」
宋安瑞有些受寵若驚,驚喜地看著溫瑜,「娘真好。」
今日說起琴的事情,倒是讓宋永年和溫瑜又想起來以後還要給兩個孩子買小馬駒,還要給他們買一副好棋,一張好些的琴也是價值不菲的。
這樣想著,夫妻二人也不覺得昨天賣花得的那一千多兩金子是一筆大錢了。
宋永年這些時日一直在研究怎麼改進現有的一些機器,如今已經有了眉目,等他改造好了東西,就又是一筆相當可觀的收入了。
台上演奏的樂師已經換了好幾個,除了彈琴的,還有琵琶、箏、揚琴等,多是弦樂。
兩個孩子聽得津津有味,每見到一種新的樂器,都要問好一會兒,有時候一直問到宋永年和溫瑜都答不上來才罷休。
一家子人在茶樓足足坐了一下午,要了許多茶水和茶點,臨走前還又買了幾包茶葉,才出了茶樓,溫瑜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