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路向何方
原來這九字真言說是九言九印。(搜索更新最快最穩定,)實不過一虛名而已。看似有不動根本印、大金剛輪印、外獅子印、內獅子印、外縛印、內縛印、智拳印、日輪印、寶瓶印九類。其實不過是九種基本法印。佛教歷代苦修士中。從來不乏天資縱橫之輩。不斷從中化出恆河沙數的手印來。譬如蓮華印、涅磐印、輪迴印、地藏印、婆娑印等。可謂數不勝數。
然而「九字真言」起初是用以鎮定心神、護法降魔。後來許多才華橫溢的高僧加以推演衍化。有創出自身大手印的。有悟出涅磐道果的。有化出佛咒的……林林總總。數不勝數。似這般由「九字真言「化出「九識秘法」的。卻是李逍遙平生頭一遭所見。
翻將開來。書上將九識一一前後羅列。每一識均列著一套鍊氣心法。修鍊時講究手捏九手印。口吐九真言。用以凝聚心神。晉入「身無所住。心無所留」的涅磐境。直至九識逐開。相互貫通的地步。按理說來。倘若李逍遙僅僅是修持佛功倒還罷了。然他如今將頂輪和上丹田兩處貫通。意識旦遭遮蔽。圓神自然而然催動真力護住全身。自行將侵入識海中的異氣排出身外。是以縱使金蓮上人臻至阿賴耶識境界后、身具封識之能亦拿他無法。
本來人力有時而窮。道佛兩家修行之法又歷來涇渭分明。縱是佛法東傳近千年來。亦是井然大異。歷朝歷代不乏才華超凡的大智慧之士。力求將佛道兩家修行法門合而為一。可惜後果不是走火入魔、周身癱瘓。就是魂飛魄散、身歸塵土。直至北宋年間。逍遙派三位祖師憑著大智慧大毅力。遍閱佛道諸派經典子集上萬來卷。幾經嘔心瀝血。終於創出「八荒惟我獨尊功」。南宋年間。又有一位酒僧閱畢《九陰真經》后創出「九陽神功」。兩大神功又聚於李逍遙一人身上。做到「佛道雙修」自是早晚之事。
如今在李逍遙看來。這「九識秘法」既然克制自己不得。倒也不須擔心。可是其中仍有許多玄奧之處。譬如金蓮上人是如何封閉自己六識、心神與靈識有何關聯等訣要仍須費心琢磨。這般想來。便將書冊收藏在身。撫摸著幼獒光滑的身子。靜坐在地。
過不多時。只聽屋內金蓮上人說道:「哼!信是不信。皆由爾等!老衲嚴謹至此。爾等幾個好自為之!」接著雪蓮上人奇道:「大師兄。你說藏佛各派若從了蒙古。勢必禍壞朝綱。觸怒天下。這。這。這如何可能?」
白蓮上人道:「師弟!大師兄佛法精妙。眼光超卓。豈是你我所能相比?休要胡言!」
紅蓮上人冷冷道:「無論如何。本派獨霸藏疆佛教由來已久。樹敵亦是不少。若是稍有心軟。只怕諸派不但不會感激。反而要借蒙古地王公貴族之力前來剷除本派!事已至此。我寧瑪一脈有何退路可言?中原有一句話說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當此緊要關頭。豈容猶豫?」
金蓮上人怒道:「既然鐵了心要投靠蒙古。那還問我作甚麼?」緊接著砰的一聲。一隻木凳從屋內飛出門口。李逍遙身子一晃。霎時將木凳穩穩接在手上。道:「俱為同門。有事可好生商議。上師何必動怒?」說著走入屋去。只見金蓮上人坐在蒲團上。臉色難看之極。
雪蓮上人臉色微紅。見李逍遙輕輕走來。不由得大喜過望。道:「我等勸大師兄不住。正自心愁。佛友來的正好!」
白蓮上人微微一笑。道:「我四人一番爭論。想必佛友已聽說了。不知意下如何?」
李逍遙擇了一塊蒲團。施施然盤腿坐下。先向金蓮上人單手一禮。道:「多謝上師賜書。種種佛門妙法。好令小僧受益匪淺!」金蓮上人挺掌還禮。道:「皆是你因緣所至。不必如此見外。」
李逍遙微微點頭。旋即低頭想了一想。道:「方才我聽四位上人爭執不休。大體上無非盡在投靠蒙古一節。對此小僧倒有一番淺見。」
白蓮上人手捻佛珠。道:「國師請說。」
李逍遙道:「幸得雪蓮佛友舉薦。小僧得以會面四王子忽必烈。又有王子入朝舉薦。由皇後下旨令小僧任國師一職。本來以為身具國師之後。便能弘揚佛法。誰知其餘門派見樣學樣。表面上一個個來蒙古弘法。實是妄圖刁難小僧。以便謀取國師一職。甚至從中作梗。縱容派內弟子胡作非為。四處挑撥。**婦女。儘是幹些不知廉恥的勾當。佛家弟子風範蕩然無存不說。還自稱是寧瑪派之人。企圖嫁禍於貴派。」
「小僧既身為國師。一點手段還是有的。將他們教訓一番之後。便看在同為佛門子弟。修行不易。放了他們一馬。誰知這班人根本不知悔改。眼見蒙古不好成事。索性以貴派子弟地名義。輪番來到中原、江南、大理這等花花世界。仍是惡行照舊。壞事作盡。不知造下了多少罪業。事既至此。還請貴派儘早自作決策。」
白蓮上人點頭道:「國師言之在理!我派若不投靠蒙古。等蒙古得天下之後。遲早將淪為別派盤中之餐。此事關乎我派生死存亡。大師兄。咱們萬萬拖不得啊!」雪蓮上人也道:「正是如此!我派若投靠蒙古。一來可以慈悲佛法感化王公貴族。順渡人心。使天下紛爭不再。二來可將我派揚光大。何樂而不為?」紅蓮上人冷冷道:「那時他們若還敢栽贓嫁禍。那就休怪我不留情面了!」
金蓮上人哼了一聲。道:「如若投靠蒙古。不出百年。我寧瑪一派勢必傷及根本!蒙古人敬奉佛祖。本來就流於其表。不明佛法。偏偏那幫人不知羞恥。只知奉承迎合。甚至仗著令牌胡作非為。倘若蒙古一統天下。任意重用那幫人。不出百年必然朝綱大亂。民怨***。到時候那幫人又豈能好過?」說著環與紅蓮、白蓮、雪蓮三人對視一眼。又道:「咱們寧瑪派若投靠蒙古。那時又豈能好過?」
此言一出。紅蓮、白蓮、雪蓮三人俱自低頭默然不語。隔了半晌。雪蓮上人抬起頭來。向李逍遙道:「此事干係重大。不知佛友是何看法?」
李逍遙搖了搖頭。道:「小僧也說不好。倘若投靠蒙古。可由小僧作為內應。助得三王子蒙哥坐得汗位。再設法壓制別派。自能保貴派無虞。可是蒙古人人想坐得汗位。彼此間明爭暗鬥。廝殺不休。爾虞我詐。今日是王子蒙哥做大汗。明日恐怕就是王子闊端做大汗。那麼小僧要問了。倘若闊端信奉的是噶舉派教義。抑或噶當派教義。那時貴派又該是何下場呢?」
三蓮聞得此言。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是心中大震。
金蓮上人兩手一拍。大聲道:「正是如此。當初我百般勸阻說莫投蒙古。可惜你們一個個盡當作耳旁東風。仍然我行我素。鐵了心要借蒙古之力壓制別派。眼下佔得一時上風。日後一旦應驗。悔之無及啊!」
白蓮上人沉吟不語。反覆將方才李逍遙一席言語從頭到尾的仔細回想一陣。半晌挑不出甚麼錯處來。紅蓮上人雖覺頗有道理。但未免太過危言聳聽。暗忖只要挑起各派之間的仇怨。不消自己出手。便可坐收漁人之利。若還有漏網之魚。直接動手截殺便是。
雪蓮上人卻想:「想不到蒙古竟是一個是非之地。若是投靠又怕擇主不慎。不投靠又須擔心別派前來尋釁。唉。真是進退兩難啊!」金蓮上人見三人半天不說話。瞪眼道:「哼。投靠?蒙古有甚麼好投靠地?你們簡直愚不可及!」
李逍遙道:「小僧前陣子身在大理。便已看出那幫人投靠蒙古。並非真的信奉佛法。而是要借佛祖的名義愚上欺下。如此豈不有違佛祖慈悲之意?」當下將一路上那些喇嘛子弟所做的惡行原原本本的道來。
三蓮俱是道德高深之士。越聽越是心中震撼。白蓮上人低頭合十。道:「無量壽佛!」紅蓮上人雙眉一軒。右掌出騰騰熱勁。冷冷道:「心不誠佛。當受業火惡報!」雪蓮上人單手一挺。口中默念「往生咒」。金蓮上人拍掌大笑。道:「佛友所言甚是!是以老衲當初百般規勸。可惜這些人忒不成器啊!」白蓮上人沉吟半晌。問道:「依國師看來。我派該如何為之?」
李逍遙低頭(色色小說**想了一想。昂然道:「若即若離。不親不疏!既不明示投靠。也不與蒙古為敵。若有必要。大可派遣一兩個弟子以個人而非門派之名去助蒙古。如此一來。蒙古既想借重貴派。覺得並非完全不可用。自然不會一力打壓。而其他派別實力不足。即使有朝一日得勢。也僅能於貴派稍加壓制卻不能動搖根基。如此當可使貴派置身事外。不至於捲入蒙古派系之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