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初來乍到(3)找提轄來教訓你
?且說魯成剛要買單時發現了有人在盯著自己,就心說這事還沒完。
「小帥哥,我要再買一隻燒雞。」
他改口又要一隻燒雞。
他卻是為了要再看一下情況,也為了好應付下面的事情,就決定留在這兒再吃一隻雞,吃吃飽了再說。
小二哥一聽不錯呀,又賣出一隻雞,也不枉被他叫成了小三哥。「好嘞,再上燒雞一個!」他又唱了一個堂。
魯成雖然意識不怎麼靈光,但他的一些本能都在,比如這jing覺xing。他沒看錯,門外盯著他的人正是一個宋兵,是有人在盯著他的舉動。
是真把他當激ān細嗎?屁!包括已回經略府的王五本人也不認為魯成是激ān細,這年頭西夏其實還算老實,盜匪卻也沒那膽量來謀取州城,能有什麼激ān細?激ān細之說只不過是他王五要在兵卒面前顯示一下自己罷了。
況且對王五等這些軍人來說,自己的xing命、財產卻是比渭州城重要,所以如果能綁了魯成,敲點錢財,那魯成就是激ān細;如果綁不了魯成,自己還有生命危險,那魯成就不會是激ān細,就這麼簡單。
不過也有人是把人前面子看得比自己的xing命財產還重要,王五就是這一類人。本來他就是在處處造勢,以擺脫那個靠關係、靠妹子的說法,儘管這個牌軍頭也只是個不能再小的官。不想隨便來個外人也認為他是靠關係的劣貨,弄了他一個灰頭土臉。所以他是很不甘心的。
當然,激ān細之說,踏實不會提了,就憑城門小校看他是仗勢欺人、胡亂攀咬的小人的目光,他王五打死也不會再說魯成是激ān細了。他要擺脫靠妹子的說法,怎麼還可能做這種不英雄的事?不過叫他直面魯成去英雄一把卻也是絕不可能,所以不甘心的王五回到經略府後就把主意打在了府內的一尊大神身上,想讓大神出面去讓魯成也知道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魯成不是能打嗎?那就讓能打之士來壓服他,壓服了魯成,那他王五就也氣順了。所以在此之前他又派了人來盯著魯成的行蹤,防止魯成走失。
王五一面派人來盯著魯成,一面卻去找府內的坐鎮大神,這大神不是旁人,卻正是小種經略府內的提轄,魯達魯提轄,王五的頂頭上司。
魯提轄本是小種相公的兄長即在延安府坐堂的老種經略相公帳下軍官,種家蒙受皇恩,小種相公也成一地經略使后,老種就把武藝高強的魯提轄派來給弟弟撐撐門面、站站腳跟。所以魯提轄也可說是為小種相公的一大臂力,渭州經略府的一個柱石。
現在王五打不過魯成,自然就想找魯達來幫忙出口氣。但王五在府內找了一圈卻也沒找到魯達,後來一問,才知魯達回住處小憩了。不用再問,這魯提轄中午肯定是又喝酒了。
魯提轄武藝高強,xing格豪爽,是個英雄人物,卻是有一個缺點,就是愛酒。要說英雄愛酒,卻也是平常應當,但魯提轄喝著喝著就控制不住要喝高。當然,說是喝高也很平常,有人吐了就沒事,有人喝高了就睡,醒來酒也醒了,沒事,但魯提轄又不同,他喝高了卻愛耍酒瘋。照說發發酒瘋的人其實也不少,折騰一下,散散汗,酒也自然醒了,但魯提轄又不同,他的武藝實在高強,經略府內無人可敵,也就無人可制,所以這酒瘋的破壞力就太大了。
對此,卻是誰也無法可想,包括小種經略相公,因為這不是魯達自己能控制的,而且是越是要禁他喝酒,他就越讒酒,一旦被他偷到機會就必定是大醉大鬧。後來小種經略相公只能不禁他喝酒,只是嚴令魯提轄喝酒後就到自己住處休憩,要折騰也讓他在自家中折騰。據說魯提轄住處只有一桌一椅和一床,別無它物。就這桌椅也常換,床更是一塊木板一搭,以便於調換。
正是這麼一點,所以也不難理解身為六品武官的提轄大人至今三十多歲還是獨身,而且身邊連一個伺奉丫頭都沒有。誰敢嫁給他呀?知道的都是搖頭,不知道的也沒媒婆敢牽線,就怕牽來了也會被他打走,跌了保好媒的招牌。這魯達實實在在是個天孤星。
廢話少說,且說王五知道了魯達已回住處后就有點猶豫,他是不知道能不能現在就去找魯達。對處於醉酒中的魯達他有點害怕,一則是怕自己撞上了刀口,二則是怕把酒瘋子帶出去后出現其他不可估計的後果,到時候小種相公不怪魯達卻要怪罪於他。另外就是又擔心等魯達酒醒了,那個來玩玩的魯成也走了。
所以魯成是在慢慢的吃燒雞,王五卻在魯達住處門外徘徊。
其實,和魯達交往還不太深的王五不知道,事情沒那麼嚴重,很多事情實際上是以訛傳訛。魯達醉酒要發酒瘋是真,但魯達一般也不會喝醉,醉酒只是難得,而且就是醉了也不會必定不分青紅皂白的亂打一氣,除非他心情不好或有看不慣的事情。而官場這泥潭自然也不太對魯達這直爽人的胃口,有時他其實是在借瘋賣傻,所以這邊才顯得破壞力大一點,名氣也大了一點。而像現在王五要去找他卻不會有事,否則怎麼魯達所租住房子的主家老頭又能絲毫無事?
此時魯達就在打過一路拳后正酣然大睡。
不過太在乎面子的王五最後還是把要挽回面子放在最重,心想醉酒的魯達或許更容易被說動去為他出頭。
王五來到魯達住處門前,打發走前來的房屋處主人老頭,自己就推門進去。一進房,裡面還有一點酒氣,但魯達卻是在呼呼大睡。
「提轄,魯提轄。」王五喊了幾聲,但魯達回答他的只是呼嚕聲。王五就走到床前,又喊了幾聲,只是魯達仍是未醒。王五可不敢坐等魯達自己醒來,就怕那魯成給走了,於是他就伸手去推魯達。
「提轄……」王五邊喊著邊伸手去推,可手還沒碰到,魯達的眼卻睜了開來,倒把正緊張的王五給嚇了一跳。要說王五也是個武夫,本不應如此小心,但在王五心中卻是在想著這魯提轄會不會生氣,會不會把酒瘋撒在他的身上,有那麼一點緊張。
王五擔心的提轄大怒的情景沒有出現,魯提轄睜開的眼睛也不是血紅大眼,只有點微紅。其實王五又瞎擔心了,能睡著就說明酒瘋子的瘋勁已過,此時的魯提轄很正常。
「是王五啊,是相公有事?」魯達問道。
「沒,我不是相公讓來的。是,是我要來找提轄。」王五連忙說道。
「哦,你找俺有甚事?」魯達說著坐了起來。
「嗯,嗯,其實也沒甚麼事。」王五不怎麼敢開口。
魯提轄不爽利了,「那你先給俺倒杯水,俺渴得很。」
「是,是,小子這就給大人倒水。」王五趕忙跨步到桌前倒水。
「王五啊,俺可聽說你最近老在找人比武,今天該不是想來找俺練練吧?」魯達卻又開口說道。
「不敢,不敢,小子哪敢來和提轄大人來比武。」王五倒好水邊端過來邊連忙說道。
「料你也不敢。」魯達接過來咕嚕咕嚕的喝完水后又說道,「不過王五啊,你有多少本事俺倒是清楚,按說你做個牌軍卻也綽綽有餘,所以你那種無聊的比武可以休了。雖說有人在笑談你那妹子的事,可那是你妹子小妮子不懂啥瞎哭,衣服都是完好的能有啥事?況且以小種相公的為人就是有啥了你若沒甚真本事卻也不會起用你,所以那些個笑談沒要緊,你大可不用理會。」
「是,是,大人說的是,是小子不省事。」王五陪笑道。可心道,這還不都是因為自己妹子沒真正成事一些無聊的人才敢取笑嗎?若是真正成了事倒反沒人敢來取笑自己了,巴結還來不及呢。
「說吧,找俺啥事。」魯達又問道。
「嗯,這,……」王五有點遲疑。
「直娘賊,爽利點,當心俺找你練練手。」魯達卻看不得吞吞吐吐。
王五嚇了一跳,趕緊把來意說了出來,「噢,是這樣的,今天城外來了個不倫不類的番和尚,身手了得,不但小子不是對手,還被他干翻了城門處幾十個兵卒,所以,所以小子想來請提轄大人去會會他。」
「可有出現死傷?」
「死傷卻是沒有。」
魯達一聽沒死傷,那就不是軍情刑事之事,只是一般打打架的事情,不打緊。因此就說道:「哦,那這和尚倒也英雄了得,俺倒真想去會會他,就不知他喝不喝酒。」
王五一聽,這可不行,是叫你去打架出氣,不是請你去喝酒談交情,就又說道,「那人身手是了得,可太目中無人,說什麼要咱經略府的人知道一下什麼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所以小子前來找大人,讓大人去教他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哦?他真這麼說?」魯達問。
「是的,他是這麼說的,小子受辱不要緊,可他把小子的上司等也說了進去,這不還包括大人您嗎?否則小子怎敢來勞煩大人?」
「直娘賊,這卻要先打過一場,走,領俺去會會他。」魯達立馬跳了起來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