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剖腹取崽
戚禾凝重的望著水面浮現猙獰不堪的那張臉。
懷疑在心裡生出,便不是那般容易可以消除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戚禾沒有再接著下去,她知道她越想便越察覺出裡面的不對勁,那些怨念隨之升起。
鄭邪瀝干腳上的水,站起身來道:「是不是人為,問問不就知道了嗎?」
問?問誰啊?
戚禾只知鄭邪到這個寅獸山是來捕獵的,後來知道原來是她發現了父親死因有異,現在才知道原來是來找人的。
這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光是剛剛走過的地方,戚禾便見到了不知多少種品類不曾見過的鳥雀。
只是跟著鄭邪的步伐越走越深,周圍的林子也越來越密,身體穿行都受到了阻撓,想來是少有動物在這裡穿行。
沒有任何被闖入的痕迹,除了鄭邪留下的殘骸一片。
紅裙沒有任何聲響的在林間穿梭,似乎目標很明確的向著一個方向走去,戚禾也感覺到了不對勁。
這裡安靜,安靜的出奇,甚至是鳥語蟋鳴都不曾有,像是一個被劃分的界限的領域不可被人侵犯的地盤。
抬眼間,鄭邪卻不見了,只是隔著兩米的距離,鄭邪人一眨眼便消失了。
戚禾警惕著周圍的環境,朝著鄭邪最後出現的方向走去,卻在撥開一片竹葉之後,來到了另一片的空間,看見了站在那的鄭邪。
鄭邪無甚變化的神情,看向不遠處的一個地方。
這一片平地視野開闊,有暗流溪泉經過。
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碩大的洞口,洞口極大人同時進出都綽綽有餘,遠遠憑著自身的內力。
她們隱隱聞見從洞口裡咻咻的鼻息喘氣聲,看來來頭不小。
風從天上來,在這一處隱秘山洞處回蕩,卻帶出了一種腥臭的血腥氣,這個味道鄭邪自不會聞錯,而歷經千萬遍戰爭洗禮的將軍更是如鼻尖飲血般慣常。
二人一對視,便知不對勁。
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走近了山洞,在確定是洞中發出的味道,鄭邪毅然決然的走了進去。
洞口處還略有微光,沒走幾步便陷入一片黑暗,可以聽到洞壁不時有水滴落下,洞壁常年陰暗潮濕,腳下的土地也濕潤非常,裡面的味道更是難以言喻。
本以為正常深度的洞口,竟然在走了一盞茶的功夫還未走到盡頭,這個洞比想象的還要深。
鄭邪手中的陰似劍在微微震鳴,識海中那顆毫無動靜的金蛋在進入這裡之後顯得異常的興奮和激動,似乎裡面有什麼東西正在吸引著他過去。
戚禾一身勁裝,不顯絲毫累贅,清敏的警惕著四方動靜。
前方竟有光亮,可是除了光亮,那個粗獷低喘的動物聲音更加的洪亮清晰。
帶進入光亮的區域后,一個龐然大物陡然衝出,挺拔的背脊和拱起的四肢,無不在告知它的威嚇。
戚禾發現那個光是來自洞頂那塊夜明珠,夜明珠光照的範圍有限,這一片亮如白晝,其餘地方卻漆黑如夜。
而也就是此物讓她清清楚楚的看見了站在他們面前的是什麼東西,這不就是百姓口中的神獸嗎?
扭頭往望向鄭邪,她嘴角又帶起了熟悉的笑容,戚禾明白這個笑有什麼意思了,有人要倒霉了,所以她說找人,找的其實不是人,而是一個山貓!
「這便是你說的答案?」
「問問不就知道了?」
「你能問?」戚禾一臉不可置信的望著面前的白虎,在鄭邪和它之間徘徊。
白虎毛髮純正雪白,體格龐大且肌肉均勻,身材不是一般的健美,那雙極具威嚴和攝魂的瞳眸呈銀灰色,如人們口中所說,眉毛上確實有兩撮血紅色的毛髮。
詭異神秘的美!
見鄭邪二人並未被他所嚇住,便也不想拖延時間,一躍而上,卻在身起的那一刻,發出一聲哀嚎,隨之倒地。
喘氣聲中不難看出痛苦和疼痛。
白虎的肚子微微凸起,裡面似乎有什麼在動。
這是胎動!
鄭邪也沒想到這居然是一隻懷有幼崽的雌虎,且即將臨盆。
只是似乎並不順利。
鄭邪伸出手向下壓,暴躁中看著她接近的白虎意外的平靜下來,眸中帶著不信任。
她伸手在白虎的肚子上下撫摸,確實是難產了,這白虎怕是已經受了不少時間的折磨。
戚禾望著疼的四肢都在抽搐的白虎,也是有些不忍心。
「它怎麼了?」
鄭邪確定自己的斷定沒錯,望著那雙靈性的雙眼和戚禾投來的擔憂。
俯身,雙眸與白虎對視:「我可以救你的孩子,但是作為條件,我需要知道一些我想要知道的事情,你不得阻攔。」
戚禾見鄭邪直接和白虎說話,覺得鄭邪怕是瘋了,居然以為牲畜能夠聽懂人話。
卻不曾想在下一刻,那雙銀眸合實。
這是默認了,真的聽懂了,戚禾沒想到這個神獸如此通人性。
「告訴我是誰將你帶來這座山中,將你禁錮於此。」
這是鄭邪和白虎之間的精神交流。
鄭邪見到了那個人的模樣,竟是她!
白虎身體快要支撐不住了,鄭邪說:「我需要剖開你的肚子取出幼崽,我會點你的穴位,盡量讓你少些痛苦。」
鄭邪用衣裙擦拭乾凈陰似劍身,手起劍落,那把劍如手術刀般在鄭邪手中飛舞轉動,前世鄭邪也曾用一把刀剖開了那些踐踏溫晚的仇人的身體。
只是那時在殺人,現在卻在救人——虎。
血肉模糊,一條恐怖如斯的大條血痕在白虎的肚子上裂開,它的身體雖已經自動屏蔽掉很多痛感,但是剖腹之痛豈是一般的痛。
鄭邪那雙在肚子仔細挪動的手,在一息之間伸出,帶出了一個全身血紅的小東西,渾身的皮毛都還沒長齊的小白虎。
遞到了雌虎的身邊,動人心魄的銀眸在合起的一瞬間流出一滴淚。
它艱難的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孩子,小白虎動作不利索的挪了挪,還是本能的向著娘親身邊靠近。
白虎的身體透支了,用盡最後的力氣將手邊的小白虎推向鄭邪。
這是要她照顧的意思,鄭邪知道這是託孤的意思。
孤兒的生活是怎樣的,鄭邪比誰都清楚,戚禾也不忍心這個小傢伙在這個滿是吃人狼群和其他食肉動物的山裡獨自長大。
朝鄭邪點了點頭。
「那你以後就跟著我吧。」接過那隻小白虎,用布裹了起來,露出來剛剛睜開的如它母親一般的銀眸。
白虎死而無憾的閉上了眼,永遠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