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無恥之徒
面對著眼前失聲痛哭的中年男子，老江湖景雪葵，也只是笑而不語……
反倒是一向敦厚老實的王文生，顯然有些慌了手腳，連忙上前輕撫這人的後背，輕聲地安撫……
而這一幕，反倒讓這個富商哭得更加透徹了心扉……
值！！值大發了！！我這輩子沒花過這麼物超所值的兩萬兩啊！！
以往為了結交個小小知縣，我都得花出去上萬兩的白銀，如今卻只花了打發知縣兩倍的銀錢，我就攀上了四殿下的高枝，這簡直就是天上砸下個金元寶啊！！
「小人，小人梁有泉！萬分感念殿下仁德！小人家中是做藥材生意的，近日剛偶得了一根千年老山參！若殿下不棄，小人明日就譴人給殿下送去！！」梁有泉一邊哭，一邊還不忘忙正事，直接玩起了「順桿爬」……
「這……」王文生微微一愣，正在左右為難之時，就見身旁的師娘立刻給了他一個眼神！
收！！！
「那……就只好多謝梁伯了！」
「哎呦！小人不敢！！殿下折煞小人了！！」
一聲梁伯，直接震驚四座！而梁有泉更是又跪到了地上，連連地磕頭！
就在小文生彎腰扶他起身時，就聽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大喊：「小人也一直想為百姓做些實事！！小人就借著這次機會！！斗膽認捐三萬兩——！！！」
「小人也願同捐三萬！！以謝朝恩！！！」
「小人認捐四萬兩！！小人蒙言親王大恩才做的草紙生意！私塾的書本！小人也一力承擔了！！」
「小人是做衣坊生意的！！私塾的衣物被褥！小人也全都擔了！小人還要另捐四萬兩紋銀！！」……
自此……一石激起了千層浪……
只為把前浪拍死在沙灘上……
開玩笑！！同樣是拿著請帖來的！他梁有泉才幾斤幾兩？？能讓他把風頭都搶了去！然後再壓我們一頭！？？
不可能！！
做夢！！！
商人重利……
不假……
但是成功的商人，從來都不會只重眼前的蠅頭小利！
他們之所以成功，往往是比普通人看得更遠！更真！！
如果說以前和言親王之間的關係，只能算利益往來！
那此刻結交了四殿下！就是實打實的財權互換！！
別說是什麼小小的知縣了……
以後就算是四品的知府！都得跟我客客氣氣地講話！！………………
眾人就這樣高價「競拍」著四殿下的青睞……
而他們之所以這麼拚命，只因為他們都清楚地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人的酒量……可都是有限的……
果不其然
王文生在一連敬了三十幾位富商，喝了整整六杯米酒之後……就徹底不省人事了……
而這……還是在雪葵多次小聲提點之後的結果……
若是以王文生自己的敦厚性子，對方喝滿杯，他也喝滿杯，怕是都敬不到第七個。
至於剩下那些財力稍弱些的富商，一看四殿下喝「沉」了，也就退而求其次，開始針對側王妃討酒，只是這所捐銀錢的數量……卻也是急轉直下……
從最高的十三萬兩，最後又一點點降到了五萬兩，三萬兩，一萬兩，五千兩……
可即便是這樣，雪葵依舊照敬不誤，直到把在場的富商全都敬了個遍，才酒杯一扔，往後一仰，也被文裴背回了馬車……
當言冰從英賢院忙乎完，回到王府時……首先看到的卻是滿箱的銀票和早已不省人事，嘔吐連連的兩人……
而文裴又一臉哭笑不得把所有過程對言冰講述了一遍，言冰這才徹底恍然……一臉心疼地撫了撫文生的小腦袋，又拿衣袖擦了擦雪葵嘴角吐出的污穢……
「你扶四殿下回房歇息吧，雪葵就交給我吧……」
「是！」
文裴趕忙應了一聲，就背起了小主，一路小跑得回去了後院……
言冰則兩手一抬，將雪葵攬在了懷中……
以前，言冰只是覺得她這人又沒正行，又滑，又懶，如今抱著她修長且癱軟的身姿，才漸漸回味過來，雪葵……也只是個還需要人呵護，照顧的少女……
不過就是她一直用油滑和開朗，將自己偽裝地很好罷了……
這不是喝多了……也會倒么……
緩緩推開房門，將雪葵輕輕地放在了床上，言冰打來了一盆溫水，一邊幫她褪衣，一邊幫她擦洗，放涼的一杯熱茶，扶起身讓她慢慢飲下……結果下一刻……直接又吐了一床……
言冰只好一邊苦笑著搖頭，一邊給她收拾，看著這個歲數比自己虛長几歲就整日以大姐身份自居的少女依偎在懷中撒嬌，好像……也別有一番滋味……
言冰就這樣看著她，一會幫她撩撩頭髮，一會幫她攏攏被褥，而雪葵也好像感受到了言冰的體溫和氣味般，一個勁地往她懷裡猛鑽，全然沒有了之前那副始終高傲的樣子……
直過了好一陣，才見到她緩緩張開了細長的雙眼……大著舌頭說出了第一句話：「次華……粗探探且切給你自回了多掃嫩子！」（啟華……去看看姐姐給你賺回了多少銀子……）
言冰立刻忍俊不禁地說笑道：「那也不是你一人賺來的……文生也有份啊……」
「他賊太嫩！吾頂用……」（他嘴太笨！不頂用……）
「好，好！都是你賺來的！好了吧……」
「嗯！」雪葵聽完這句話，才一臉傻笑地又睡了過去，只是一隻手，還在死死地抓著言冰的袖子不放……
言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袖子……又看著雪葵微吐著舌頭的酣睡樣，笑著輕聲說道：「放心吧……我哪都不去……今天就在這裡陪你……」
這句話說完，雪葵的玉手才緩緩鬆了開來……徹底打起了輕鼾……
言冰笑了笑，便起身褪去了身上的彩裙，躡手躡腳爬上了雪葵的綉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