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上山

這個村子叫河溝村，以村子中間的一條小河溝命的名。

人家別的地方都是村與村之間以河為界，河這邊一個村，對面是另一個村。

這個村子倒是不一樣，河這邊都是雜姓人，河對面多數姓趙，

聽說這裡很早以前叫趙家村，是朝廷安排了一批難民到這個地方，

趙家村的人就把河這邊的地都分給了那些難民，此後這裡就改名成了河溝村。

河兩邊的的人倒也相處融洽，時間一長就沒分什麼河這邊那邊的，哦，大嫂娘家就是河對面的，也是為數不多不姓趙的人家。

沈輕塵跟著蘇梅帶著四歲的蘇小墩走在上山的路上。

四月的天還算清涼，可地里忙著播種的村民卻是滿頭大汗，甚至還有光膀子的。

「小梅啊，又帶你家二嫂去山上啊，你這嫂子白白嫩嫩的，不讓她待在家裡享福，上山不怕她磕著碰著？」

一個年輕的小婦人跟蘇梅笑著打招呼，說的話卻略帶諷刺，還泛著酸味，

她這話一出，旁邊的兩個大姑娘小媳婦也跟著附和。

大姑娘說：「是啊，瞧人家蘇梅都不用下地的，我就沒那麼好命嘍。」說完還瞪了一下蘇梅。

小媳婦兒也道：「可不是嗎，同樣都是買回來守寡的，看看人家就不一樣，哎，誰叫自己沒生的細皮嫩肉呢。」眼睛看著沈輕塵，充滿了嫉妒。

「我家的事要你們管，哼，走二嫂，別理她們。」蘇梅給三人甩了個「要你管」的臉色拉著沈輕塵就走了，還不忘牽上一旁什麼都不懂的小墩子。..

留下那三個女人在後面嘰嘰喳喳，無非就是說些酸話什麼的。

沈輕塵回憶了下，剛才那三個人里，兩個小媳婦是隔壁王家的兒媳，一個叫趙春花，一個叫何花。

何花是老王頭給死了的大兒子買回來的媳婦兒，蘇家大哥當初買沈輕塵也是因為隔壁買了趙荷花，他有樣學樣。

趙春花則是河對面嫁過來的，是隔壁的小兒媳婦。

那個看上去比蘇梅大好幾歲的姑娘是老王頭的女兒王小娟，18歲還沒媒人上門說親，在村裡算是一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原身來蘇家三個月，沒少聽隔壁幾個女人指桑罵槐，小侄兒蘇小墩也沒少被隔壁家那熊孩子欺負。

誰叫隔壁有兩個男人，趙春花娘家兄弟也多，而蘇家......

就一個蘇誠，大嫂娘家也只有一個做木匠的哥哥和年邁的父母，而且那邊趙姓人家居多，娘家人也沒什麼底氣和趙春花家硬剛。

說到大嫂娘家人，沈輕塵又想起她之前躺過的棺材，聽蘇梅說那棺材本是給大嫂母親準備的，

誰知棺材買回來，親家母病又好了，這才借給了蘇家，不然沈輕塵就得裹一身草席了。

思索間，兩大一小已經來到了山上，

這以前是一座荒山，被後來居住在山下的難民們在邊界種了一些樹苗，現在已經樹木蔥鬱，看上去有點像沈輕塵以前見過的人造森林。

不過也就是接近山下的這一片是這樣，越往裡走那就是妥妥的原始森林，

原身從沒去過最深處，蘇梅說最裡面有大野豬大腦斧還有熊瞎子，

他們在外邊這幾畝林子里也是能挖到野菜，偶爾還能遇上幾隻野雞野兔。

想什麼來什麼，沈輕塵看到前面草叢有動靜，

那是一隻灰色的肥兔子。

她撿起地上的一顆小石子兒，用打水漂的姿勢「嗖」的一下把石子兒朝著肥兔子扔了過去。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只在呼吸間，

蘇梅還沒弄清楚她二嫂在弄啥呢，就見她二嫂走過去從草叢裡拎起一隻又肥又大的兔子，

那兔子像死了一樣，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