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 誰還不會點苦肉計
晚上。
聶家。
一天都不見蹤影的聶雲朝和羅欣語終於回來了。
家裡很安靜,安靜得有些過了頭。
羅欣語的直覺隱隱告訴她不對勁,上樓看見走廊盡頭那緊閉的房門,轉身敲響了聶嬌嬌的房門。
剛回來的時候已經問過張媽了,據張媽表示嬌嬌除了早上去了一趟聶漫兮的房間以外。
之後便沒有下過樓,就連午飯都沒吃。
「嬌嬌,你在裡面嗎?」羅欣語輕敲了敲房間門。
過了幾秒裡面便傳來聶嬌嬌驚魂未定的聲音,「嗯,爸爸回來了嗎?」
羅欣語憑藉對女兒多年的理解,僅僅一句話就篤定了心裡的懷疑。
「嗯,和我一起回來了。」羅欣語等半天沒等到房門打開,手下一個用力,門卻紋絲不動。
裡面反鎖了?
她自己的女兒,她最是清楚那點小心思!
這麼多年,聶嬌嬌鬧脾氣從來不會把門反鎖。
正巧。
聶雲朝也剛好上樓,見羅欣語被關在門外,「怎麼了?嬌嬌又耍性子了?」
話音剛落。
原本靜然不動的門突然從裡面打開,聶嬌嬌飽含淚水地站在門口,手背上纏著厚厚的紗布。
白皙細嫩的右手此刻正在白凈的紗布裹纏著,鬆鬆垮垮的,一眼就能看出來包紮的人很慌張,而且沒有什麼技術含量。
羅欣語衝上去輕抬起聶嬌嬌的手臂,臉色瞬間冷沉下來,瞬間驚呼出聲,「嬌嬌,你的手是怎麼回事?是不是聶漫兮欺負你了?!」
「嬌嬌,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聶雲朝的臉色也不好看。
聶嬌嬌仿若看到救世主一般,猛地撲到聶雲朝懷裡,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爸,你可算回來了!!!你要是再不回來,聶漫兮就要把我殺了!」
她抬起自己的手,左手小心翼翼地扯開原本就纏得粗劣的紗布。
越到後面,紗布就越發難解開,凝固的血液已經將紗布和傷口粘在了一起。
她疼得頭皮發麻沒有停手的打算,一咬牙,左手猛地用力扯開紗布。
「嘶——」的一聲是紗布撕裂血肉的聲音,同時還伴隨著聶嬌嬌吃痛的哭叫聲。
原本結痂得傷口,經過這樣一番劇烈的折騰,瞬間又直冒鮮血。
此刻的聶嬌嬌疼得滿頭大汗,臉色和唇色都蒼白如紙。
「爸,聶漫兮是真的想殺我!」聶嬌嬌哭得厲害,「她拿著刀,她就是要殺我!!!」
這並不是誣賴聶漫兮的胡言亂語。
聶嬌嬌每每回想起剛剛的場景,回憶起聶漫兮那殺意四起的眼神,就是一陣后怕。
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覺得聶漫兮剛剛是真的想要殺了她!
「什麼?!」羅欣語驚叫出聲,眼神怒意蒸騰,很快又冷靜下來,柔聲安撫道:「嬌嬌,我先帶你去處理一下傷口,這件事情交給你爸爸處理,好不好?」
這拙劣的包紮,她一眼便能看出是聶嬌嬌自己包紮的。
聶嬌嬌打的是什麼主意,她也不是不清楚,既然如此她便順勢推舟。
聶嬌嬌慌亂地搖搖頭,不斷地往聶雲朝的懷裡擠,一副受驚無助的模樣。
「不要,我不要離開爸爸!」聶漫兮緊緊地抱著聶雲朝不放,儘管手上疼得厲害。
原本刺目的鮮血沒入聶雲朝深色西裝里卻變成了一片暗色,唯有露出的白色襯衫上,還能看出些許的血跡。
但聶嬌嬌的手臂可就慘烈多了,殷紅的液體順著她的手肘流到她白色衣服上。
聶雲朝看著自己捧在手心長大的女兒竟然被嚇成這副模樣,心口的錐心之痛,一陣又一陣。
他輕撫聶嬌嬌的秀髮,溫柔地安慰道:「嬌嬌聽話,先和媽媽去包紮傷口!」
「不!不行!不行不行!」聶嬌嬌雙眸瞪得像銅鈴,瘋狂地搖頭,一把伸手將羅欣語拉到自己的身旁。
力氣很大,就連羅欣語都被嚇了一跳。
這一刻,她竟然也有些看不明白了!
羅欣語微微蹙眉望著聶嬌嬌,眼神里流露出擔憂,「嬌嬌,你這是怎麼了?」
「媽媽,你不要離爸爸身邊!我們都不要離開爸爸身邊!」聶嬌嬌警惕地看著聶漫兮的房間,壓低聲音,「她說了,她恨我們!會殺了我們的!」
聶雲朝的目光冷冷地射向那端的房間。
周圍的氣息都在瞬間有所凝固,聶嬌嬌偏頭偷偷地打量著聶雲朝的神情。
雷霆之怒即將到來,她很滿意!
聶漫兮,你剛剛不是很拽嗎?
現在準備接招吧!
羅欣語大驚失色,連忙制止聶嬌嬌,「嬌嬌,這些話不能胡說!」
「媽媽,我沒有胡說!」聶嬌嬌越說越真切,連帶著將早上發生的事情都添油加醋地複述了一遍。
就連聶漫兮看她的眼神,都進行了放大和解讀。
原本她沒想要將聶漫兮趕出家門的,因為她不久也要嫁出去。
但剛剛發生的一切完全顛覆她的想法,聶漫兮和母親說的不一樣,也和當年不一樣!
如果她不想辦法趕走聶漫兮,那麼被趕出去的就會是她和她媽媽。
聶雲朝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爆發之際,仍然輕拍了拍聶嬌嬌的後背以示安撫。
隨後,邁開腿直奔聶漫兮的房間。
聶嬌嬌看著聶雲朝滿身陰霾的背影,側眸和身旁的母親相視一笑。
之前敲門的方式越來越暴力,沒想到的是,這一次聶雲朝竟然直接把門給踹開了。
「嘭——」一聲巨響。
整棟樓都為之一震。
房間里的聶漫兮也被嚇了好一大跳,猛地回過頭,下意識地將手往身後藏了藏,慌張道:「爸,你,你怎麼來了?」
躲藏的動作和閃躲的眼神都納入聶雲朝眸底。
刀!
她肯定在藏刀!
聶雲朝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兩步衝到聶漫兮身前,大手重重地抓住聶漫兮的手臂往外一扯。
心裡的怒吼還沒有來得及從口中噴發,便消了一半的氣焰。
此刻,他的手正緊緊地捏著聶漫兮手腕上的傷口,鮮血從結痂的傷口流出,染了他一手。
這傷口看起來更為刺眼,比聶嬌嬌的還來得嚴重許多。
這是怎麼回事?
「爸......」聶漫兮疼得滿頭冷汗,緊咬著牙齒,聲音微微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