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怎麼這麼沒同情心
清早，紀然下樓，看到餐桌前只有哥哥紀承獨自在吃早餐。
「曉雅沒下來？」她坐下來，喝了口牛奶。
紀承吃完最後一口吐司麵包，端起咖啡，快速喝完，才看著妹妹：「小然，昨天你可沒說還要帶朋友來。」
「哥，你知道我和曉雅一直合租，如今被迫搬出來，她在海城又沒有親戚，我不能看著她一個人流落街頭，只能讓她跟著我來你這，怪我一時忘了提前告訴你。」
紀承把她愛吃的蟹黃包往前推了推，「我沒有要怪你，只不過她來就罷了，怎麼大半夜的還亂跑？」
聽到這，紀然回想起昨晚的事，沒忍住笑了出來。
那時，她還在睡夢中，忽然被一聲尖叫驚醒，緊接著就聽到「砰」的重重的關門聲。
她連忙起身下床，出卧室一看，趙曉雅正愣愣地站在浴室的門口。
看到門下透出來的光，紀然明白了。
「你還笑？你怎麼這麼沒同情心，你哥我可是被人佔了便宜！」紀承沒好氣地說。
「人家是女孩子，怎麼能占你的便宜？」紀然忍著笑，「何況，你要是用自己卧室里的浴室，不也沒這事了？」
「怪我嘍？我自己家，我還不能隨心所欲？」
「當然能，只是要等我們找到房子搬走以後。」
紀承站起來，筆挺的西服一套，準備出門，「還找什麼房子，踏踏實實在這裡住，你要是不喜歡，哥再給你買一套，按你喜歡的風格買。」
「你就別操心我了，我自己的事自己能解決。」紀然也起身，把紀承送到門口，「這兩天我就去找房子。」
紀承知道自己的這個妹妹打小就主意大，有自己的主見，還有點倔脾氣，決定的事很難讓她改變，便也不強求，只臨了看著她：「別一天只忙自己的事，抽空回去看看爸媽。」
過完年後，紀然就忙著找工作面試，很久沒有回過家，「我知道，我也想他們了，過幾天我就回去看他們。」
送走紀承，紀然關好門，轉身就看到趙曉雅躡手躡腳地從二樓下來。
「喲，起來了？」紀然明知故問地說了一句。
「你哥走了？」趙曉雅看了眼門口，確定現在只有她們兩個，這才鬆了口氣，在餐桌前坐下，「我早起來了，聽著你哥的聲音，我沒敢出來！」
「沒看出來，你還有慫的時候。」紀然給趙曉雅倒了杯牛奶，又示意她趁熱趕緊把早餐吃了。
趙曉雅一早醒來就口渴，也不敢出來倒水，接過牛奶，「咕咚咕咚」一口氣全部喝完，才反駁道：「我就算臉皮再厚，也不能把你哥看個精光后，還能沒事人一樣，我得是什麼樣的心理呀！」
「那完了，在找到房子前，我們還要在這裡住幾天，你怎麼辦，這幾天都不跟他見面了？」紀然說道。
趙曉雅拿起一塊三明治，咬了一口，「我盡量避著。」說完，又看著桌上豐富的早餐，好奇：「也沒見到保姆傭人什麼的，這些都是你哥做的？」
「他不喜歡人多，家裡基本都是鐘點工，做完就走的那種，早餐就是傭人離開前做好的，不過，三明治是我哥親手做的。」紀然抿唇笑著回答。
原本趙曉雅還覺得手上的三明治好吃，大口咀嚼地咽著，這下好，嘴裡的東西不上不下的卡在喉嚨處。
紀然見狀，忙把自己的牛奶遞給她，「有這麼誇張嗎？」搖著頭又問：「今天下班后我要去找房子，你還打算跟我合租嗎？」
趙曉雅使勁吧食物咽下去，點頭道：「當然，這樣，我們相互也能有個照應。」
「好，對於租房地點，你有什麼想法？」
「交通便利就行，剩下的都先依著你，反正我工作還沒落實，住哪都一樣。」
雖然她們大學是一個寢室的，但專業不同，紀然學的金融，趙曉雅學的翻譯，一個已經找到工作，另一個還漂著。
「你要不要考慮去紀氏試試，最近公司在拓展海外業務，正招翻譯。」紀然想起之前聽紀承提過一嘴。
趙曉雅慌忙擺手：「不去不去，我就是轉行，也不去你哥手底下，我怕他報復我！」
今天是周五，也是入職培訓的最後一天，培訓結束，她們就算正式成為萬豐創投的一員，劉文打算叫上幾人去慶祝一翻。
因為紀然昨天晚上就發布了租房信息，中午就接到中介電話，並約下午下班後去看房子，她只能同劉文幾個說抱歉。
紀然正收拾著東西，自己桌上的座機電話就響了。
「紀然，你來一下。」是趙凱。
她停下來，就朝總經理辦公室去。
「趙總，您找我。」紀然敲門。
趙凱沖她招手，並把桌上的一個文件袋推到她面前：「耽誤你一下，這裡有份文件，需要你送到集團總公司去。」
紀然納悶，這種需要人力親自送的文件，一般都比較重要，很少交給新人。
似乎是看出她的疑惑，趙凱解釋道：「最近有個新項目，所有人幾乎都在忙，文件呢，集團著急要，我看你還沒走，就麻煩你送一趟，送完就下班。」
「沒什麼麻煩的，我也是公司的員工。」紀然拿起文件，「我現在就去。」
說完轉身就要出去。
「忘了說，文件直接交給陸總。」趙凱補充了一句。
紀然把文件裝進包里，一邊出公司一邊給趙曉雅打電話，告訴她先和中介過去，自己會晚一點。
掛了電話，她用地圖軟體搜了萬豐集團大樓的地址，顯示打車過去需要一個小時左右。
等她到的時候，已經快七點半。
紀然抬頭，眼前這棟滿是玻璃的大樓高聳入雲，一樓大堂內明亮的地磚反射出的巨大水晶燈光，直照人臉。
正中央就是大樓前台。
「你好，我是萬豐創投的紀然，來給陸總送文件。」
前台撥打了電話，半分鐘后制式微笑地告訴她直接上46樓。
雖然她已經見過陸豐延幾次，但這次是工作上的直接接觸，還是有所不同，心裡多少有些緊張。
文件抱在胸前，眼睛一直盯著不斷跳動的紅色數字。
「叮」電梯門打開，映入眼中的就是一條長廊，她順著長廊走過去，很安靜，樓下的車流喧囂就像被屏蔽了一般。
長廊盡頭是幾小節向上的樓梯。
紀然剛邁上一步，忽然，眼前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