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小丫頭真會選
「說吧，你找衛大人何事？」
沈淮容極為自律，這次因為冷吃兔，他已經破例吃了不少，看小丫頭一臉殷勤，想必是有事而來。
衛大人犯了舊疾，到周邊城池找郎中看診，並不在隊伍之中。
「借書。」
姜寶珠很坦誠，她想為大哥借本書，她保證會好好保管。
「可以。」
沈淮容沒有半分猶豫，把幾本書放到紗簾處，「你選一本，若想再借，就用上一本來替換。」
姜寶珠看向封面，內心又為自己文盲而感到憂傷，上面的字她其實也認識點，但是合在一起，她根本不曉得是什麼意思。
「多謝大人。」
姜寶珠是好面子的，她咋能讓對方看出她文盲，趕忙抽出其中一本，小心翼翼地放入袖兜中。
「選好了？」
內里，隔著紗簾，沈淮容看到姜寶珠的動作，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小丫頭真會選。
「選好了。」
目的達到，並且達成長久的合作，姜寶珠內心有一些小竊喜，她見好就收準備離開。
想要建立關係不是一朝一夕的，多送好處，笑臉相迎，她一定沒問題！
「姜小姐，你擅長做魚嗎？」
沈淮容猶豫了下，問道。
昨夜收繳太多戰利品，裡面還有一隻王八，而他從不沾染煙火氣，青衣的廚藝勉強，最後他只好把魚分出去，給了手下將士加餐。
「會。」
姜寶珠根本不曉得馬車上的人是白影偷魚賊，以為對方暗示，很是上道地道，「下次還書，晚輩會帶魚來。」
等姜寶珠下了馬車，沈淮容不禁摸了摸臉，那丫頭自稱晚輩，他真的很老嗎？他雖然身居高位，卻也不過是剛及冠罷了。
見姜寶珠離開，青衣趕忙進入馬車內打掃，他家主子有潔癖，這次出門第一次請女子上馬車。
雖說出門在外不好講究太多規矩，但是二人在一處單獨說話，總有些不妥當。
「主子，姜小姐是來做什麼的？」
一個罪臣之女想來找公子套近乎，青衣看到姜寶珠端了一小盆肉，很擔心其中下了什麼東西，他要為主子先嘗試再說。
「如你所見。」
沈淮容指著小几上的冷吃兔，淡淡地道，「送東西來了，順便借書。」
「主子，您要提防啊！」
青衣本來忍住不說的，聽聞姜寶珠借書，他立刻警惕起來，都是套路，還是眾位官家千金早已玩爛了的套路，俗不可耐！
在京城，誰不曉得他家公子的身份，十八未曾及冠之時就已經作為太子太傅，博學多才，就是姜八斗那老東西都比不上。
公子看的書極其深奧，還有蠻子和異族的書，姜寶珠能看懂才怪！
用這種蹩腳的爛借口就想近水樓台，姜家人真是臉皮比城牆還厚實，想的美！
「您真的答應了？」
青衣有些不敢置信，別的可以借用，他家主子的書，從來不準外人碰，青衣跟隨沈淮容有幾年之久，他都沒有這個資格，姜寶珠憑啥啊！
「答應了。」
既然吃了冷吃兔，總不好反駁了小丫頭臉面，何況姜寶珠原本找的人不是他，是誤打誤撞進入了他的馬車。
這一點，沈淮容沒有告知小廝。
「您看的是異族的書，您就算借出去，姜家小姐，哪怕是姜大人也未必能看懂。」
姜家是戴罪之身，被流放的，都這個節骨眼上了，不想著吃飽穿暖卻搞這些沒用的，青衣嗤之以鼻，別以為他不知道姜家人的心思。
「是，所以借了你看的話本。」
沈淮容說得理所當然，青衣一聽，差點一個趔趄從馬車上掉下去，啥，主子用他重金採購的話本送人情了？他還沒來得及看！
這邊，姜寶珠已經得勝歸來，姜修文見小妹這個表情，就知道有門了。
兄妹二人匆忙回到自家搭建的帳篷，只見娘文氏正等在外，表情有幾分焦急。
「寶珠，以後你去如廁找娘親或者姜嬤嬤陪伴，別找你大哥，他到底是個男子，人又粗心。」
文氏很是嫌棄地瞪了姜修文一眼，又不免嘆息一聲對姜寶珠道，「這次流放，家裡幾個得用手腳麻利的丫鬟都沒跟著，苦了你了。」
偏生在流放路上，趕上姜寶珠來小日子，姜修文哪裡能懂這個。
「娘，我就是找個遠點安全的地方。」
姜寶珠安撫文氏，看向二哥姜修武，她就知道二哥不靠譜，這借口找的。
姜修武擠眉弄眼，攤攤手，他也是沒辦法，爹娘非要找小妹，除了如廁他一時間也想不到別的理由了。
晚上沒有油燈，姜修文又要在外過夜，他決定託付小妹保管一晚，明日得閑找機會看。
剛才著急跑回來，姜修文現下才問道：「小妹，一切順利嗎？」
書都借來了，應該很順利，還是衛大人寬容，到底沒和自家爹爹一般計較。
「算順利吧，中間出現一個小插曲。」
姜寶珠靠近姜修文近前，兄妹倆小聲地交談。
「你說什麼？」
不是和衛大人借的書，那和誰借的？
他姜修文是探花郎，看的是深奧學問的書，不是什麼隨隨便便的書就能打發得了的。
姜修文太過好奇，拉住姜寶珠跑到油燈下一看，頓時面色鐵青。
早知道就不讓小妹去了，這是雜書，雜書！
「大哥，啥是雜書？」
姜寶珠不懂，但是好像和姜修文所想的有出入，當時那人是讓她選的，奈何她不認字，只得隨便摸一本。
「就是……」
男男女女情愛的書，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這在京城裡早已被禁，尤其是在官家中，最是禁忌，裡面內容大多是鼓動人衝破枷鎖私奔的，完全是三觀不正。
到底是哪位大人，看這種破爛玩意，要不是姜家被流放了，姜修文絕對找過去理論。
姜寶珠傻眼，其中的門道她不知情，雖說這些已經成了禁書，卻也在書鋪子炒出高價，或許對方信任她，才給她選擇的機會。
不喜歡，下次換一本就是了。
姜寶珠牢記貴人的暗示，下次送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