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賠本的買賣
沈淮容處理好傷勢以後,姜寶珠第一時間上馬車探望,姜八斗正疼得直哼哼,看到女兒后馬上噤聲,露出一臉無所謂的模樣。
傷勢過於嚴重,千萬不能被女兒看到,姜八斗側側身子道:「寶珠,不必擔心爹爹,只是受了輕傷。」
「爹,我知道很疼,您也忍一忍,等再次進城,我給您買酥糖吃。」
姜八斗好這一口,原來在京城,每日早朝都會吃酥糖提神,偶爾也有大人給自家送糖,只為給姜八斗甜甜嘴,希望他不要毒舌亂開炮。
「爹又不是小丫頭,吃什麼糖啊。」
雖然嘴上這麼說,感覺到女兒的孝心,姜八斗心情很好,囑咐道,「寶珠,你同沈大人學習蠻語,要多上心幾分。」
沈淮容是太子太傅,未來帝師的身份,極其清貴,如女兒在他門下,說出去有面子,將來在北地也有謀生的本事。
「爹,我都曉得,會報答沈大人雪中送炭之情。」
姜寶珠很聽話的點頭,說得真心實意,家裡現在每一步都走得很難,未來或許會難上加難,但那又如何,只要全家人在一起,她沒有怕的,只會迎難而上。
在北地蠻荒,姜寶珠有信心帶領全家奔小康,把日子過出花來。
安慰了爹爹幾句,又該到了啟程的時候。
家裡除了爹爹外,姜嬤嬤也被劉官差抽打幾鞭子,背上布滿青青紫紫的鞭痕。
文氏在帳篷里幫著姜嬤嬤上藥,姜嬤嬤很是過意不去地道:「夫人,老奴跟著一起流放本該照顧您和老爺飲食起居,誰料一直拖後腿,反而得到您和小姐諸多照顧。」
「姜嬤嬤,你在姜家多少年了?」
文氏小心地給傷口塗抹藥膏,感嘆道。
「您生大公子那年,老奴到的姜家。」
時間真快,一晃二十年過去了,姜修文已經及冠,就連家中最小的寶珠,也十三了。
「是了,你在姜家二十年,早已和我們是一家人。」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文氏不喜歡聽姜嬤嬤客套。
現下,姜家是罪臣的身份,還不如下人清白,姜嬤嬤和姜大跟著一大家子去北地,也是遭罪。
等姜嬤嬤穿好衣服,姜寶珠進了帳篷,她咬牙道:「姜嬤嬤,你的鞭子不能白挨,我肯定替你出氣。」
「老奴謝謝小姐了。」
姜嬤嬤笑眯眯地,剛剛後背火辣辣的疼,現下有了清涼之感,沒有那麼難受了。
沈淮容沒離開,一旁還多個看熱鬧不肯走的衛定豐,衛定豐看了看從帳篷里出來的姜寶珠,又盯著沈淮容,彷彿掌握了一個不可告人的隱秘。
原來沈淮容看起來雲淡風輕對女子無感,是因為他喜歡沒及笄的小姑娘,這是有特殊嗜好啊!
不然,沈淮容這般鐵石心腸,不可能上趕著,更不可能對姜家人另眼相看。
「小衛大人可是有話說?」
沈淮容本不想搭理衛定豐,可對方視線太直白,到了他無法忽略的程度。
「不可說。」
衛定豐哈哈一笑,擠眉弄眼,隨後邁著大步離開。
「公子,他有病吧?」
青衣看衛定豐的眼神不懷好意,估計衛定豐心裡有花花腸子,當即站住來道。
「他有病,你有葯嗎?」
沈淮容懂醫術,卻不是什麼病都可醫治,那些有歪心思的人不在少數,他不在意。
大軍已經開始準備早飯,飯後啟程,青衣見此,去找劉官差商議。
白落塵打了呵欠,頂著雞窩頭從帳篷里起身,帳篷不如馬車舒服,他得回去。
「不可。」
沈淮容拒絕,並且相當乾脆。
「為何?」
剛剛趁著他熟睡把他從馬車裡扔出來他不計較,怎的不到一個時辰,連馬車都不是他的了?
此番白落塵要去北地辦事,還有千里的路程,他怎麼走?
「車駕處有兩個人的位置。」
沈淮容安排好白落塵的去處,跟隨趕馬車就能完美地解決問題。
白落塵傻眼,他把馬車給姜八斗養傷,自己風吹日晒雨淋,燃燒自己照亮別人,當他腦子有坑呢?
「還有個辦法,你與姜家人在一起,代替姜大人的位置。」
沈淮容挑眉,車駕的位置不選,那隻能徒步前行了。
「什麼?」
白落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犯了啥罪要代替姜八斗流放,再者說這個還能替呢?
馬車他可以讓出來,但是他必須坐沈淮容的馬車,這是白落塵最大的讓步。.
「不。」
沈淮容毫不留情地再次拒絕,「你聒噪,打擾我看書。」
白落塵捂臉,他是被嫌棄了嗎?反正沈淮容當這個好人讓他來付出就不行,憑什麼啊。
最後,沈淮容是姜家的恩人,白落塵占不到一點便宜,這不符合生意人的規矩。
「你在姜家這不是第一次做賠本的買賣。」
如意客棧三間天字一號的房間,並不是沈淮容的意思,與姜家人在客棧相遇,沈淮容也很意外。
「如你堅持不願意,我不勉強。」
沈淮容看了一眼天色,語氣極為輕鬆地道,「前段時日我收到小喬姑娘的書信,一直沒有時間回信……」
話沒說完,白落塵面色驟變,趕忙道:「成交!」
「早識時務,就不必我說這麼多廢話。」
沈淮容淡淡地掃了白落塵一眼,直奔不遠處的青衣。
白落塵怔怔地站在原地,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沈淮容這老狐狸,無恥啊無恥。
小喬是他表妹,二人從小訂的娃娃親,可是他反對這門親事。
為躲避家中長輩逼婚,白落塵想盡辦法,琢磨先到北地躲兩年再說。
小喬不死心,竟然把信寫沈淮容那,又懸賞他的下落,一個比一個狠!
對於白落塵的心思,沈淮容沒興趣得知,他看著青衣的面色,就知曉不太順利。
「公子,劉官差拿腔拿調,只答應寬限姜大人三日。」
這三日,姜八斗可以在馬車上養傷,不過三日期限一過,姜八斗必須跟著眾人趕路,而且一旦走得慢,就會被戴上枷鎖驅趕。
劉官差鐵了心思找姜家人的麻煩,並不賣沈淮容的面子,還用大齊例律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