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諾影和啞嬤的番外
狐可可為了穩住影兒,先為他操辦了一場簡單的定親宴。因為她實在太窮了,定親宴結束,她立刻趕回產業區,忙著掙錢去了。
不過她早就在心裡盤算好了,她一定要借著跟影兒的婚宴,大肆斂財,到時候她娘親和爹爹、帝子,理應為她準備豐厚的禮錢。
還有周邊的國家和素日里跟她交好的名門望族,都會給她份子錢。
別人成親,想的都是成家立業,只有她早早地盤算著,怎麼在成親的時候,從周遭的人手上,獲得更多的份子錢。
另外還有一件事,影兒的眼睛。
長睦可是個狠角色,沈逸雖然跟狐可可和奕然相熟,她們找沈逸看病,沈逸不會收她們的錢,但是長睦背地裡卻要收取診金。還不准她們告訴沈逸。
奕然當初為了給葬無佚治腿,可是掏空了家底。而且奕然為人坦誠,她答應長睦,不會將他背地裡收取診金的事告訴沈逸,就真的一個字都不會說。
狐可可跟奕然不同,她想讓長睦替影兒治眼睛,卻又拿不出那麼多錢。她只能另外想辦法。
從將死之人身上換取器官的治療手段,長睦才是普天之下唯一會此邪術的人。
器官要花重金向那些將死之人買,這筆錢狐可可也拿不出來。
思來想去,這件事還是要從沈逸身上下手。
狐可可歪心思多,為了達到目的,又把陳姣姣賣了。
她抽空回了迪拜城,找到陳姣姣一通密謀。
一開始陳姣姣不答應,因為她現在被四個男人看著,如果在外面沾花惹草,被狐影他們發現了,她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但是狐可可卻死豬不怕開水燙地威脅陳姣姣:「娘親,你如果不按我說的做,那給影哥哥看眼睛的錢,你就替我出了吧。你可是我娘親,這錢就當是給影哥哥的彩禮了。」
陳姣姣:「多少錢?」
狐可可:「光是診金,長睦就需要五萬兩。買器官更貴,那些將死之人都是得了重病醫治無效的人,他們賣器官是為了給家人留下一大筆錢,讓他們以後的日子衣食無憂。肯定不會比五萬兩少。加起來至少需要十萬兩。」
陳姣姣立刻改口:「就按你剛才說的辦吧,你是想讓我給沈逸寫信,言辭曖昧一些是吧?」
狐可可:「對,最好讓長睦感受到危機,這樣我就有辦法讓她無償給影哥哥醫治。」
陳姣姣嚴肅地問她:「你這樣做,有沒有替我把後路想好?萬一你爹爹他們發現了怎麼辦?」
「娘親,爹爹他們對你情深義重,不會對你怎麼樣的。」狐可可倒也不願撒謊,直接承認她只想利用陳姣姣,可沒想怎麼替她脫罪。
這要是換了旁人,陳姣姣肯定置之不理。可這是她親兒女呀,親女兒找娘親要彩禮,也是理所應當的事。她不想出錢,出力肯定逃不掉。
只是……
陳姣姣明知道前面是火坑,為了狐可可,也得往下跳。
當即便按照狐可可的意思,給沈逸寫了一封暗示性極強的書信。
大概意思是,後悔休棄他,有些想他。
長睦這些年,在沈逸面前裝良善的徒弟,為了不嚇到沈逸,她是不敢輕易表露出對沈逸的感情的。
現在陳姣姣突然又整了這麼一出,沈逸收到書信后,魂不守舍了好幾天。
長睦警覺地偷看了陳姣姣寫給沈逸的書信,差點沒被氣死。
正當她捶足頓胸地在自己的房間里發火,手底下的小葯童,突然向她稟報:「武都女皇狐可可來訪。」
「狐可可……」長睦念叨著這個名字,心裡豁然開朗,沒想到這麼快救星就主動上門了。
陳姣姣厚顏無恥,竟干出回頭勾搭沈逸的事。她做這些無恥之事,肯定不敢讓她的家人知道,長睦想著,自己可以利用狐可可,讓陳姣姣顏面掃地,再從此以後再不敢勾搭沈逸。
而這件事的始作俑者狐可可,裝出不知情的樣子,上門誠懇地請求長睦替影兒治眼睛。
她先去拜訪了沈逸,沈逸將她推薦給長睦,說長睦才是箇中高手。
狐可可當然知道長睦比沈逸更精通換眼之術,她這麼做,只是為了不引起長睦的懷疑。
等拜訪長睦的時候,狐可可完全是一副任長睦擺布的樣子,長睦說要收取七萬兩診金,她在心裡震驚不已,面上卻爽快地答應了。
長睦:「我知道你是一國女帝,不差這些錢。但是從將死之人處買眼睛,至少需要十萬兩,這些錢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狐可可聽到這些數目就肉疼,不過她仍然裝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回復長睦:「即使花費再多,我也要替影哥哥把眼睛治好。」
「其實診金的事,我可以分文不收,不過我需要你替我做一件事。」長睦這麼說的時候,狐可可就知道她上鉤了。
「什麼事?」
長睦提起這件事就恨得牙痒痒:「你娘親好色成性,當初我替她解決了應城瘟疫的事,她答應跟我師父和離。可最近她竟又寫信勾搭我師父。她干出如此無恥的事,你要是願意幫我把這件事捅到帝子面前,我就免了你的診金。」
狐可可心想,我把我娘親都賣了,你光免個診金怎麼夠。
於是她裝著孝順至極的樣子,連連搖頭拒絕:「這可不行,她可是我娘親,我不能做對不起她的事。娘親跟沈叔叔這麼多年的感情,放不下沈叔叔也可以理解,我覺得這沒什麼。」
她越是這樣說,長睦越擔憂。沈逸真要被陳姣姣勾搭回去了,她可接受不了。
她在沈逸面前裝乖徒弟,這件事肯定不能由她捅破。狐可可是陳姣姣的女兒,由她戳破這件事,狐影、丁沐白他們肯定都會無條件地相信狐可可。到時候陳姣姣無論怎麼狡辯,都沒有用。
如此想來,長睦如果想徹底斬斷陳姣姣對沈逸的念想,只有策反狐可可。正好她現在有事求到她門上,她不能錯過這個好機會。
長睦為了讓狐可可聽從自己的安排,加碼道:「這樣吧,你只要願意按我說的做,買器官的錢,我也替你出了。」
狐可可心頭大喜,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她想空手套白狼,白狼還知道自己往套子里鑽。
為了不引起長睦的懷疑,狐可可仍然用猶疑不決的口氣說道:「可我不能對不起我娘親……」
「你影哥哥的眼睛,可不能再耽誤下去了,這世上只有我能治好他的眼睛,你已經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了。」長睦壓低聲音,半威脅半提醒地對狐可可說。
狐可可為難極了,半推半就地點點頭:「那你先治好我影哥哥的眼睛,我再按你說的做。」
「行,就這麼辦,你快將你影哥哥接來。」長睦後院起火,一天也不想多等。
沒想到狐可可早有準備,說道:「我這次是帶著影哥哥一起來的。」
長睦二話不說,拋開所有事,專心替影兒治眼睛。
前後花了五天時間,長睦就買到了要替換的器官。就這,她還嫌慢,生怕陳姣姣不老實,把沈逸勾搭走了。
五天後,長睦替影兒換了眼。狐可可也在那天,當著長睦的面,寫了兩封告發陳姣姣的密信,一封寄給了帝子,一封寄給了丁沐白。
幾天後,陳姣姣給沈逸寫了道歉信,說自己酒後失言,孟浪了。此後,再也沒給沈逸寫過信。
看得出來,因為狐可可的出賣,陳姣姣正在迪拜城經歷著水深火熱的日子。可是狐可可坑娘坑的理所當然,一點沒顧及陳姣姣的感受,每天陪在影兒身邊。
她一分錢沒花,就治好了影兒的眼睛。
影兒拆線那天,狐可可比影兒還緊張。
當影兒睜著一雙明亮的眼睛看著她,遲疑地喊了一聲:「狐可可?」
狐可可立馬開心地跳了起來:「影哥哥,你看得見了?」
「嗯?」影兒含淚點頭道。
影兒好奇地打量著這個世界,看什麼都新鮮有趣,滿臉幸福。
眼睛能看見了,他反而走得小心翼翼,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眼前的一切都讓他倍感陌生。
他抓著狐可可的手,看不夠似的,仔仔細細地打量她。原來爹爹說得沒錯,她長得真的很漂亮,現在又成了女帝,自己還真配不上她。
「可可,你長得真好看,」影兒脫口誇讚道。
狐可可為了哄影兒開心,圓潤地說道:「你喜歡就好,這樣我就不擔心,你相不中我了。」
影兒略顯緊張地抓著她的手問:「那你相中我了嗎?」
「早就相中了。」
他倆當著長睦的面談情說愛,長睦尷尬地迴避,跑到沈逸面前討好賣乖。她這好徒弟的人設,大概還要一直裝下去,她不急,只要師父好好的活著,每天開心,其他事,她都願意等。
影兒眼睛好了,狐可可也定下了跟影兒成婚的日子。
當她回迪拜城跟陳姣姣他們商量自己的婚事時,才知道陳姣姣因為被她賣了的事,最近過的可慘了。被家裡的四個男人,牽著耳朵訓斥,還禁了她的足,不准她隨意出門玩,所有書信都必須讓他們先過目,再寄出去。
陳姣姣有苦說不出,狐可可只顧著跟影兒恩恩愛愛,把她老娘忘得一乾二淨。
等她去迪拜城的時候,陳姣姣逮住她問:「你個不孝女,坑完老娘就撒手不管了!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狐可可想笑又不敢笑:「我一時高興,把這事忘了。」
陳姣姣咬牙怒吼道:「真是有了男人忘了娘,老娘這次被你坑慘了!」
狐可可:「娘親,被坑慘的是長睦,我給影哥哥治病,一分錢也沒花。」
陳姣姣也是個愛錢的,一聽這話,心裡總算好受了很多。
定下了成婚的日子,接下來,狐可可更忙了,她跑遍了各處,給每一個認識的人都送去了請柬,熱情的邀請他們參加自己的婚禮。
人到不到無所謂,禮一定要到。
在她的努力下,她成婚那天,賓客滿座,宴席綿延了好幾里,禮錢更是收到手軟。
就連陳姣姣都佩服她的厚臉皮,有些不想承認她是自己的親女兒。
狐可可對影兒的好,諾影都看在眼裡。把影兒交到狐可可手上,他是最放心的。
影兒跟狐可可完婚那天,諾影好似卸下了肩上的千斤重擔。為影兒擔驚受怕了這麼多年,看到影兒的眼睛好了,如今又有了好的歸宿,諾影再也不用擔心影兒了。
不過,這些年,他一直為了影兒活著,當影兒離開他的府邸,跟狐可可住到一起時,諾影才覺察到,自己有多孤獨。
這些年,他眼看著丁沐白和帝子前後腳跟陳姣姣在一起了。
只有他,默默的壓下對陳姣姣的喜歡,選擇一個人孤獨終老。
只是,真當這個家只剩下他一個人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有多難過。
「影兒?」諾影喝了酒,臨睡前又跟往常一樣去了影兒的房間,可是影兒的房間空蕩蕩的,那個乖巧的孩子,已經嫁去別人家了。
諾影失落的跌坐在影兒房門下的門檻上,滿院都掛著喜慶的紅綢,大喜的日子,他卻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孤獨。
他終於淪落到一個人了。
外面那麼熱鬧,那麼多人,卻沒有一個人陪著他、關心他。
這偌大的院子,冷冷清清的,那些紅綢也變得礙眼起來。
「誰?」正當諾影陷入無法自拔的悲傷中時,前院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是我,」一道陌生的聲音響起,一位從未謀面的年輕女子,從前院走了進來。
諾影疑惑的看著她,不記得自己見過她。
「你是誰?」諾影防備的問她,語氣冰冷。他沒有相熟的好友,更不認識這麼年輕漂亮的女子。
「我是啞嬤,」女子走到諾影面前站定,開口說道。
啞嬤?諾影驚訝的望向她,他是沒有相熟的好友,更不認識什麼年輕的女子。
可是啞嬤,卻是曾經屢次幫過他,還無數次的幫他照顧過影兒的人。
那時候,他帶著影兒從扈懿的後宮逃出來,正是脆弱無助的時候,啞嬤和他同為帝子做事,啞嬤處處幫襯他。
還會提醒他,該怎麼取得帝子的信任。
幫他照顧影兒,讓他放心大膽的替帝子做事,不用有後顧之憂。
他以前只當啞嬤是一位和藹可親的長輩,心裡感激她,也願意親近她。
後來啞嬤叛變,上族人的身份暴露。即便如此,她也沒有傷害過諾影,他們幾次在戰場上相見,啞嬤可以輕易殺掉諾影,可她次次放過諾影,還不準其他人傷害諾影。
諾影一直以為自己沒人愛……
啞嬤的突然出現,讓他驚詫之餘,竟有些無所適從。他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坦然的面對變年輕的啞嬤。
「你來幹什麼?」諾影語氣僵硬的問啞嬤。
啞嬤目的明確,毫不掩飾自己的企圖:「我來陪你,為了能讓你看上我,這些年我一直在修鍊修容術,修鍊修容術可疼了,每天都要受削骨之痛。我現在已經不是老人了,我已經變得跟你一樣年輕了。」
諾影一顆寂寞了多年的心,在得知她一直愛慕自己,並為了自己修鍊修容術。寂寥的心竟沒出息的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暖意,一想到以前那些孤寂的日子,都有她暗中守護自己,那些枯燥的日子都變得浪漫起來。
他也想有人陪,有人能注意到他。
現在影兒嫁了,他一個人熬不下去。這個時候得知啞嬤的深情,就好像老天精心為他準備了一份禮物,只為逗他開心。
他很難不心動。
不過矜持已經刻進了他的骨血里,即使心動,他也沒有立刻答應啞嬤什麼,而是假裝不適的偏頭對啞嬤說:「我現在一把年紀了,你修鍊的這麼年輕,跟我一點都不搭。」
「是嗎?我知道了。」啞嬤沒有勉強諾影,她陪了諾影一夜后,第二天就消失了。
諾影剛觸摸到一點幸福,第二天就跌落進了更深的枯寂中。
他一遍遍的回憶自己前一晚跟啞嬤相處的細節,不知道他到底做錯了什麼,或者說錯了什麼,竟把啞嬤嚇退了。
他不知道的是,啞嬤這是第一次追求一個男人,他們上族人武力值感,面對感情的事卻一竅不通。
幾個月後,啞嬤又一次出現了。
當諾影含恨問她:「為何突然消失了這麼久?」
啞嬤回答說:「因為你嫌我太年輕了,我又回去加緊修鍊,把面容修容的老了一些。你看,我現在這樣跟你相配嗎?」
諾影仔細打量她,這次果然看著比上一次顯老。
「你是不是傻?那麼疼,你反覆折騰自己幹嘛?」
啞嬤:「為你跟你相配,再疼我也要修鍊。」
諾影淚目了:「你真傻。」
「我現在看起來,跟你是同一輩的人了吧?以前我是個老嬤嬤的樣子,你當我是你的長輩,可把我急壞了。這些年,我沒日沒夜的修鍊修容術,就是為了能讓你把我當同輩看。」啞嬤緊張的解釋著,她沒有說愛呀喜歡呀,可做的事,卻把她對諾影的愛意表現的淋漓盡致。
諾影怕她又去修鍊那疼死人的修容術,不再說違心的話,直言道:「我明白了,你現在這樣就很好。」
「那我可以追求你嗎?」
諾影害羞的低頭:「你以前幫了我好多,我在心裡一直很感激你。」
啞嬤不明白他的意思,追問道:「我能追求你嗎?」
諾影抬眸瞪了她一眼,紅著臉警告她:「你想追就追吧,不過,這次可不準再突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