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來啊,互相傷害啊~
雖然記憶中,蕭彌月見過幾次嬴郅,可現在身體里住進了姜姮的魂,算是時隔多年再見到嬴郅,蕭彌月還是有些新鮮,忍不住感慨歲月,並且遺憾。
遺憾當年怎麼沒直接下殺手把他弄死,雖然她也沒怎麼留手,但是若她想置一人於死地,那人是絕對沒有活下來的可能的。
哎,美色誤人啊,都怪這小子長得好看,讓她一時眯了眼,捨不得就這麼扼殺了。
岑川推著輪椅進來,坐在輪椅上的嬴郅穿著一身沉色常服,遠遠的就看到一臉病容,羸弱得很,但是也絲毫掩蓋不住那張俊美惑人的面龐分明恰到其處,有點妖孽。
而且,他並沒有因為病弱蒼白而偏於陰柔,反而剛柔並濟互相糅合,有著獨特的氣場與魅力,讓人不敢輕視,眉目間的狠戾之氣縈繞著,怪嚇人的。
都這個樣子了,看起來還是挺勾人的,讓人想……虐死他。
蕭彌月內心的惡趣味蠢蠢欲動,她最喜歡把對她有吸引力的東西毀掉了。
嬴郅目不斜視的被推過來,看都不看旁邊的姑侄倆,對皇帝行禮:「臣弟見過陛下。」
明明也就隨意頷首,聲音淡的跟從小沒吃過鹽似的,臉上就差寫上敷衍二字,皇帝卻一副好像嬴郅三跪九叩行大禮了一樣的反應:「不用多禮,朕都說了,你身體不方便,見朕就不用拘禮了。」
姜姮嘴角一抽。
嬴郅沒說話,好似根本不在意,漫不經心的撫了撫腿上蓋著的毛毯。
皇帝擺足姿態,語重心長的嗶嗶:「九弟,朕今日特意讓你來,是為了給你們夫妻倆勸和的,你們這樁婚事乃天作之合,也是國師以八字命格批了示的,又是朕的賜婚,朕不能讓你們胡鬧,離絕的事情就莫要想了。」
嬴郅抬頭看皇帝,情緒難辨:「陛下是要臣弟繼續容納一個不安於室不守婦道,並且還不知死活挑釁羞辱臣弟的女人?」
皇帝忙擺手:「不不不,是九弟你誤會了,剛才芳華已經和朕說了,她那夜並非跳湖自盡,而是夜裡出去散心不慎墜入湖裡,你是誤會她了,她醒來后鬧騰,也是因為你把她送回定北王府和給休書的事情,讓她覺得委屈了,其實都是誤會,如今解除誤會了,你們就回去好好過日子。」
蕭彌月:「???」
她幾時說過這些?這皇帝睜著眼睛說瞎話啊,還當著面就這樣無中生有了,真是不要臉,還是個皇帝呢,太無恥了。
偏偏皇帝有意無意的掃了目光過來,暗含警告,就是讓她不許亂說話,蕭彌月只能認了。
皇帝都這樣說了,換個人都會順著台階下,可嬴郅卻絲毫不給面子:「陛下,這樣的話您信了,臣弟卻是不信的,此等醜事,芳華郡主不肯承認也正常,再不要臉,總還是個女子,要為以後找下家所考量,她又豈敢和陛下說實話?」
他言語間的諷刺,讓皇帝無言以對,旁邊的姑侄倆卻有些氣到了,蕭彌月眸光冷沉,攔著要說話的蕭貴妃,等著嬴郅繼續嗶嗶。
嬴郅好整以暇的捋了捋袖子,言語更是輕蔑涼淡:「民間有句俗語,寧娶從良妓不娶過牆妻,倒也是有理的,這次的事情也算是一個警醒,這樣一個不知廉恥的女人,如今可以為了太子不知分寸的要死要活,日後不甘寂寞紅杏出牆的事情只怕也做得出來,本王可消受不起,所以,請陛下成全,允肯臣弟休妻。」
他這樣毫不客氣的話,直接把蕭彌月和***相提並論,甚至是把蕭彌月貶得連***都不如,莫說姑侄倆,皇帝都有些氣到了,倒不是為了蕭彌月,而是這婚事是他賜的,嬴郅等同於是在諷刺他賜了個妓子都不如的女人給他。
一旁的蕭彌月驚愕瞠目,然後怒了,心頭怒火熊熊燃燒。
這賤男人太過分了,就算是瀟洒不羈不拘名節的她,都無法容忍這樣的言語折辱,一個大男人,怎麼可以這樣評價一個清白的女子?換做其他女人,這樣的話出口,可以逼死人的!
蕭彌月更加篤定,就是他謀划殺了原來的蕭彌月,就為了擺脫這個被迫娶的妻子,果然是真的對蕭家人深惡痛絕到了極點,不惜自己折騰一出大戲把自己變成笑柄,現在一點餘地都不留的踐踏她,就是為了趕她走。
心胸狹隘!卑劣陰毒!毫無風度!
這下樑子結大了,不弄死他跟他姓!
扶著受到刺激有些搖搖欲墜的蕭貴妃,按住突然激動的蕭貴妃不讓她說話,蕭彌月直接上前一步。
怒聲質問:「榮王殿下,敢問你一句,你都這個德行了,憑什麼如此貶低我,看不起我?」
她突然質問嬴郅,不僅皇帝看向她,連嬴郅都終於看向她了,卻眼神冷漠輕蔑,像是在看螻蟻,或是在看一個髒東西。
蕭彌月輕蔑的目光掃了一眼嬴郅的腿,鄙棄之意溢於言表:「你不過一個廢人,體弱多病不堪大用,還不能人道,而我是一個身子健全的大好姑娘,出身姿色才情都是上乘,若論吃虧,嫁給你的我豈不是更虧?」
她冷笑:「被人笑話嫁個廢人便罷了,還得一輩子守活寡,我都還沒嫌棄你,你有什麼資格這般踐踏我?你說我不如妓子,那你自己又算什麼東西?就你現在這樣,怕是連狗都不如,即便你是皇室王爺,也不過是個廢物,我蕭彌月是定北王府的郡主,就算我再如何不知廉恥,配你也是綽綽有餘了!」
這話一出,皇帝驚得不輕,蕭貴妃也嚇得呆住了,氣都消了。
嬴郅那張俊美且白皙的面容,頓時黑沉下來,狂風暴雨驟然而來,人也散發著凜然懾人的氣息,看著蕭彌月的眼神,像是要將她剁碎了。
他握著的拳頭咯咯作響,氣的咬牙切齒,身體和聲音齊齊發顫:「你、說、什、么?!」
他後面的岑川也怒視蕭彌月,氣得紅了眼,恨不得衝上來把蕭彌月撕了。
哪怕多的是人笑話嬴郅,覺得嬴郅廢了腿還殘了身子,活著都是浪費,可也只敢私底下笑話議論,沒人敢當著嬴郅的面直言,還敢說他不如狗,蕭彌月這算是徹底觸及了嬴郅逆鱗了。
不殺她不足解恨,殺了尤嫌不足,還得剁了喂狗才行!
蕭彌月翻了個白眼,聲音顯著刻薄:「榮王殿下應該只是廢了腿和身子,耳朵沒聾吧?怎麼我說的那麼清楚明白,你都聽不清呢?不過聽不清就算了,好話不說第二遍。」
她說完,扭身上前兩步,一氣呵成的向皇帝跪了下去,一臉委屈倔強的說:「陛下,芳華也和榮王殿下過不下去了,嫁進王府三個月不被正眼看待,說是王妃卻名不副實,王府大權被一個無名無分的女人握著,連下人都不把我放在眼裡,活的跟個寡婦似的。」
她委委屈屈的落淚,又讓人心疼的抹了把淚,抽噎道:「這便罷了,沒想到榮王竟然這般輕賤我,簡直欺人太甚,芳華知道陛下賜婚是一片好意,可強扭的瓜不甜,既然相看兩厭,還不如分開了好,芳華即便是回王府做個老姑娘再也嫁不出去,去庵堂里當尼姑,也不想和榮王殿下這等卑劣無能的人過了。」
皇帝臉色就不好了,一個嬴郅這樣已經讓他頭疼,現在蕭彌月也這般不識大體。
不過蕭彌月剛才那些踩嬴郅尊嚴,讓嬴郅難堪的話,他聽得都想拍手叫好了,心裡爽了,倒是沒那麼氣蕭彌月了,就是一臉為難。
皇帝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呢,岑明突然失聲驚呼:「王爺!!」
帝妃和蕭彌月都看去,只見剛才還怒的要吃人的嬴郅,這會兒已經歪著頭昏迷在輪椅上了,臉色蒼白如紙,嘴角噙著一抹血跡,一副要死不死的樣子。
蕭彌月:「???」
這是被她……氣得吐血還暈了?
不是吧?!
那麼菜的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