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血肢人俑
和成海談判之後，沈渺大搖大擺地前往雜貨店，花掉全部的五十靈石，購買了一套最低級的陣旗——守真衛道陣。
實際上就是衛道符的陣法版，籠罩三丈方圓，可以遮掩氣息，戒備示警，防禦阻敵。
沈渺買它，既是為了隔絕成海的窺探，也為了防止被那個兇手打個措手不及。
這種事當然瞞不過成海，但沈渺並不怕，反正已經攤牌，雙方互不信任已經是明擺著的，沒必要遮遮掩掩。
果然，成海並沒有阻止。他只需要依靠那件同心環精確地掌控沈渺的位置即可，對沈渺本身的動作不感興趣。
畢竟，一個淪落到干剝皮學徒的練氣四層散修能玩出沈渺花樣？
在接下來時間裡，沈渺白天裝作若無其事的幹活，晚上加緊修鍊，偶爾抽空出門打聽消息。
主要是坊市之主成大先生的消息。
對沈渺來說，前來拿下兇手的是成大先生還是他手下的人，那可是天壤之別。他必須作出預判。
可惜，成大先生早就不需要親自出手了，他的行蹤在坊市中一直是一個謎。因此這位築基高人的消息很少。m.
相反，其他雜七雜八的消息倒是打聽了不少。
比如某個獵團從嘉山深處回來，帶回來一車練氣十層以上的滑皮鼠。
又比如兩個獵隊為了一群修為高的滑皮鼠大打出手。
再比如某個獵隊在嘉山深處全軍覆沒，無一人回來。
其中最有名的，就是陳創的金創獵隊招兵買馬，擴張成金創獵團，殺進嘉山深處了。
那傢伙的橄欖枝果然包藏禍心，這是要讓沈渺去當炮灰呢。
就這樣時間轉眼又過去了二十多天。
在近乎無限的妖獸血肉供應下，沈渺的修為突飛猛進，在四月的第二十四天突破了練氣八層。
這個速度，簡直就是恐怖。
但沈渺沒有任何欣喜之意，因為離那個兇徒動手的時間越來越近，他已經不可能修鍊到練氣九層了。
這樣的話，沈渺必須要啟動自己最後的計劃。
《血肢人俑》是《血羅經》中非常冷門，排名非常靠後的秘術。
可以祭煉出一具與本人一模一樣，有活人氣息的血肉人俑。
血肉人俑足以以假亂真，但也僅此而已，連動都不能動，基本沒什麼用處。但是花費卻很高，所以非常不實用。
之所以這個秘術還被保留，只不過因為一門築基後期才能修鍊的高深秘術必須以它打底而已。
沈渺之前根本沒有多看一眼，沒想到竟然還能成為救命稻草。
因為沈渺想要破局，就需要一個以假亂真的替死鬼。
而在某些特殊時刻充當替死鬼，恰好就是「血肢人俑」最大的作用。
然而這門秘術需要練氣九層才能修鍊，沈渺現在無論如何也趕不到。
但是，沒關係，他有幻月寶鏡。
這個鏡子既然可以模擬萬物以供他試驗、練習，一定也可以幫助他進行推演、重構。
比如如何降低法術的門檻。
得知沈渺的想法之後，羅老魔頗為震驚，這一點他之前也沒有想到。
「老夫必須重新審視這件寶物的價值了。」老魔感慨道。
「不至於吧？」
「怎麼不至於？你知道修仙界創造、改進一門功法，或者法術是多麼困難的事嗎？往往只有那些修為、見識、天賦都登峰造極的強者，才能在偶然的靈光一現中做到這一點。」
「而你，竟然可以依託這件寶物在練氣期就改進一門法術，說出去恐怕會震驚整個修仙界。」
「沒你想的那麼簡單。」沈渺說，「想要改進就必須要拆解法術的表象，領悟最基本的原理。而我最多也就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而已。不過，不是有您嗎？」
「你要我給你講解《血肢人俑》的原理？」
「是。」
「你還真會找人。當年老夫為了修鍊《赤紋化身》，可沒少研究這門秘術。」
沈渺暗自翻白眼：「除了您我還能找誰？」
「說的也對。你聽著，這門法術的關鍵就在於以自身肢體為種子，模擬至少九條經脈，所以才需要你修鍊到練氣九層......」
足足講了三個時辰，老魔才將他對《血肢人俑》的全部見解講完。
沈渺立即抱起幻月寶鏡，進入了幻月空間。
「血肢人俑的製造，最重要的就是四肢五官，至少需要塑造九條經脈，各通其一才能模擬出活人的感覺。」
「而練氣期的修行，實際上就是以靈力轉化為法力，不斷積累，打通後天淤塞的十二正經的過程。」
「只有法力真正遊走於某一條經脈，我才能對其有明確的感知，才能造的惟妙惟肖。這才是這門法術需要練氣九層的原因。」
「這樣的話，是不是可以嘗試減少人俑的一條經脈？」
「嗯，先試試.......」
一夜過去，沈渺失望地睜開了雙眼。這還是他第一次用幻月寶鏡得出失望的結果。
「失敗了？」
「嗯，我嘗試減少一條經脈來構建人俑，結果差之毫厘謬以千里。造出的人俑一眼假。」沈渺感嘆，「改進法術可比練習法術難太多了。」
「廢話。老夫當年都結丹了，也不敢改進法術。」
「明天再試試另一個思路。」
第二天的晚上，沈渺嘗試通過羅老魔的口述，以及書本上對十二正經的講解，強行模擬第九條經脈。
結果又毫無疑問的失敗了。
他造出的第九條經脈，無論在表面上有多像，只要一和其餘的八條經脈結合，當即就會出現極大的不協調。
直接導致法力流轉滯澀，人俑很快崩潰。
果然，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是至理名言。
沈渺並不氣餒，而是繼續嘗試。
然而，一連好幾天，沈渺的嘗試全部失敗。
眼看四月就要過去，捕鼠客們上交的滑皮鼠越來越少，捕鼠旺季即將結束。
那個凶人隨時可能動手。
沈渺已經聞到了來自未來的不祥氣息。
直到四月二十九這一天，成海找到了沈渺。
「折騰了一個月，折騰出什麼成果沒有？」
沈渺沉默不語。
「沒有？沒有就別折騰了，怪好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