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都是異類,天生一對
見他似乎想歪了,南伊沒好氣的睨著他。
「嗯什麼嗯,以為我會饞你美色?就你這瘦排骨似的乾癟身材,本公主還沒這麼飢不擇食。」
洛席澤瞳眸幽暗,紋絲不動的跪著。
南伊取來一盆清水,又從壁櫃里的拿出小醫藥箱,放到茶几上。
「你不脫衣服,我怎麼驗傷?怎麼上藥?」
洛席澤心裡竄過一股暖意,低眸瞅了瞅自己臟成灰色、還染了點乾涸血跡的白襯衫,默默解開紐扣,脫掉上衣。
南伊眼神淡漠的盯著,卻在看清他滿是新傷舊痕的身體時,不可節制的呼吸一顫。
饒是已有心理準備,她還是很難想象,這隻小魅魔做俘虜這15年來,都經歷了些什麼慘無人道的折磨。
「這些傷,是不是嚇到公主殿下了?」
洛席澤低頭,順著她的目光,打量自己的身體。
他摸了摸鎖骨處的深紫僵痕,嗓音沙啞卻平靜,「這是八歲那年想逃跑,被權天使罰鐵鉤穿刺,吊在地牢里受刑一天一夜。」
「這些新添的血痕,是因為前些天不肯為奴,得罪了桑寧小姐,被鋼鞭……」
在天神界當俘虜的這些年,動輒得咎,地牢酷刑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
因為治傷不及時,就留下了滿身的猙獰傷疤。
他極長的睫羽蓋住眼底的落寞,「殿下看到了,我的身體很醜陋,這就是我在天神界的處境,哪怕是一隻低微的螞蟻,都能從我身上踩過去,殿下會不會後悔跟我結契?」
「不後悔,而且我也不覺得你身體醜陋,相反,在你脫衣前,我對你的身體沒興趣,現在,我很有興趣。」
雖然洛席澤身上全都是傷疤血痕,但南伊沒想到這隻魅魔的身材這麼好。
腰線勁瘦,六塊腹肌瓷實好看,冷白肌膚秀色可餐,顯然他這些年悄悄練過身手,在藏拙。
那些觸目驚心的血傷,反而讓她內心添了一絲憐惜美人之情。
將來,她一定要將這副美人身軀,養得精緻完美,白玉無暇。
南伊坐回茶几上,打開醫藥箱,取出白瓷瓶,指尖沾取裡面的綠色藥膏,抹到洛席澤胸口的幾道鞭痕上。
「小時候我貪玩,總是受傷,這是治癒天使偷偷給我的,治傷的效果最好,是我的寶貝珍藏,現在都便宜你了,你以後就算回到黑域魔界,也要記得我的好。」
洛席澤有些訝異的注視著她認真擦藥的容顏,深如幽潭的黑眸輕斂。
前面胸膛、腹肌和手臂,大部分都是舊疤,只有幾道破皮的血鞭痕。
南伊很快就抹完葯,「轉過去。」
洛席澤膝行轉身,將傷得最慘烈的後背,毫無保留的展示給南伊。
南伊怔了怔,魅魔的後背血肉模糊,皮膚在鋼鞭抽打下,被分割成小塊菱形的血痕,部分傷已經長出粉色新肉,估計又癢又疼。
除此以外,鋼鞭還能傷骨頭和肺腑。
受了這麼重的傷,他居然還能若無其事的去神殿外跪玄鐵鏈。
「你不會疼嗎?」南伊擰了濕毛巾,幫他清理後背的血污。
洛席澤搖頭,「習慣了。」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涵蓋了多少年當俘虜的心酸。
南伊嘆息,「以後在我面前,傷了痛了,不用忍著,我不會嘲笑你。」
洛席澤俊美的側顏半回頭,長睫蓋住眼底的腹黑微光,「難道殿下會心疼我?」
南伊正在抹葯的手指一頓,很快又恢復鎮定,選擇不回答他的話。
主卧的氣息逐漸安靜下來。
直到南伊突然感覺到小腿處痒痒的。
她低眸一瞧。..
原來是洛席澤不知怎麼露出了魅魔半形態。
雪白的尾巴,倒三角尾尖挑起漂亮的弧度,正若有似無的觸碰她的肌膚。
她一愣,又注意到魅魔銀灰短髮間,雪白的小犄角也冒出來了。
她錯愕的打量著眼前的魅魔。
將近一米九的身高,被迫屈膝跪在她身前。
頭上的小犄角,身後的小尾巴,竟有幾分……
莫名可愛?
「我聽說魅魔大多數都是黑色犄角和尾巴,你居然通體雪白,這在你們魅魔族,應該很稀有吧?」
洛席澤垂著頭,「是稀有,但美貌只會給我帶來災禍。」
魅魔族是女尊思想,男性魅魔只能做奴隸。
洛席澤因為通體雪白,尾巴和犄角太漂亮,他母親擔心他日後會成禍害,引得女魅魔們爭相要他,所以才狠心把四歲的他送上天神界做俘虜。
南伊捏了捏他的尾巴,軟軟的,「我是個黑天使,你是只白魅魔,咱倆都是族裡的異類,果然是最適合結契的,不過……」
她尾音拖長,一手攥緊魅魔尾巴,另一隻手揪起魅魔的銀灰短髮,「我給你上藥而已,你竟然就暴露了魅魔半形態,這是故意勾~引我?」
她彎腰,軟唇湊近魅魔微燙的耳尖,輕輕吐息,語氣透露出幾分危險,「你是不是……也對其他天使這樣?」
洛席澤的呼吸重了幾分,低啞的嗓音辯解:「沒有,是剛剛公主殿下說,以後不用在您面前忍痛,我背上的傷太重,上藥真的好疼,疼得……沒控制住,但我絕對沒有在別的天使面前,主動暴露過魅魔半形態。」
「真的?」
南伊不太信。
不知怎地,她總有種眼前的魅魔,詭詐腹黑的錯覺。
能成為將來整個天神界都畏懼的存在,洛席澤肯定不是善茬。
如果他真的恐怖又心機深,她現在的肆意撩撥,會不會把自己給套路進去了?
南伊慫了,鬆開對洛席澤的桎梏,繼續幫他上藥。
沒被南伊繼續攥尾巴了,洛席澤黑眸里的光沒了,反而泛起病態的失落感。
「殿下如果不喜歡我的魅魔特徵,我以後會忍住,不再輕易顯露。」
「沒有不喜歡,你的犄角和尾巴都很好看,我既然說不用在我面前隱忍,就說話算話,你隨性就好。」
有她這句話,魅魔像是得到了允許,悄悄用尾尖試探她的底線。
雪白的尾巴揚起,越來越放肆,輕飄飄的纏住南伊拿著葯瓷瓶的左手腕,倒三角尾尖勾起的弧度,越發魅惑好看。
南伊嘆氣,摸摸他不安分的尾尖,低哄:「乖,別鬧。」
她的聲音,溫柔而清冽,很甜。
有著能穿透人心的魅力,直擊魅魔那顆沉重受傷的心臟。
而這隨意的一句哄,讓魅魔的尾尖,頓時像觸電似的,僵硬的顫了顫。
似是羞澀,魅魔雪白的小犄角尖,竟然泛起淡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