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仇得報

自龍傾和龍麟在太白樓不歡而散已經很多天了，這些天來，整個王府都沉浸在一種壓抑的氣氛下。究其原因，自然是因為王府的主人——八王爺心情欠佳。

「顏歌人呢？」從早上侍候完自己洗漱過後，龍傾就再沒見到過顏歌，這一事實，讓龍傾有些怒火中燒。

雖然在王府做了很多年的管家，但面對憤怒的龍傾時，林隱還是有些惴惴：「今天一早，太子府就來人，說太子要召顏歌一敘。」

「一敘？也就是說顏歌現在在太子府嘍？」龍傾唇角勾起一抹危險的笑容。

「是…是的…」林隱恨不得馬上告老還鄉。

龍傾把整張桌子的東西都掃到了地上，怒氣沖沖的咆哮：「為什麼都沒有人告訴我？還有，顏歌現在是我的人，沒有我的同意，誰給她的權利出去？」

誰都知道龍傾和龍麟兩兄弟難得的彆扭了，還是很嚴重的那種，自然不會有人不識時務的在龍傾面前提起龍麟了。而且近些日子龍傾對顏歌那麼好，顏歌本身也是皇後娘娘的心腹，王府里除了龍傾，更是沒人能管她。

可是這些話管家都不能說呀。而且管家知道，龍傾只是要泄而已，並不是真的要知道答案。可憐的管家，現在能做的也只是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裡，當自己主子的出氣筒。

另一方面，顏歌已經來到了太子府前。

「麻煩通報一聲，說顏歌應太子之命前來。」對著兩位守衛，顏歌依然禮貌而矜持。

「您就是顏歌姑娘呀，不必通報了，太子早已下命，顏歌姑娘一來，就直接帶您去書房見太子。」其中一個守衛有些受寵若驚的回道。

隨著守衛走進太子府，顏歌對太子的欣賞更濃。

不同於太子在宮中的住處東宮，太子府完全沒有一絲奢華的感覺。亭台樓閣、假山池水，簡單中帶著典雅的韻味，即不張揚，又顯示出主人的修養。太子德才兼備，果然名不虛傳。

不過欣賞歸欣賞，顏歌很清楚兩人之間的差距。更何況，顏家自滅門之日，她顏歌的心，便已經隨著家人死了。

守衛又帶著顏歌進入了一個小院，走到一間門前，守衛敲了三下。

龍麟溫和又不是威嚴的聲音自門中傳出：「什麼事？」

「回太子，顏歌姑娘來了。」守衛回答的時候有些激動，眼中滿含敬佩，可見龍麟有多得民心。

「讓她進來吧。」接著，龍麟的聲音小了一些：「你們都出去吧。」

大門打開，三個穿著官服的大臣從屋裡陸續的走出，看來剛才龍麟的話就是對他們說的。等三人走後，顏歌才邁步進去。而那個守衛很機靈的幫忙把書房的們關死，追上前面的三個大臣，送他們離去。

「顏歌見過太子殿下。」顏歌行了一個萬福。

龍麟微微一笑：「顏歌，坐。」抬起右手，示意顏歌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是。」顏歌款款的落座，問道：「不知今日太子殿下召顏歌前來，所為何事？」

「風。」龍麟並沒有回答顏歌，而是叫出一個名字。

和龍傾有影、衛兩個部隊一樣，身為太子的龍麟身邊，自然也有這樣的人存在。而龍麟的部隊有四隻，分別是風雨雷電。四隻隊伍的領的名字同樣是風雨雷電，而裡面的成員的名字，則是部隊的名字加數字組成。

恍若一陣風吹過，房間里便多了一個人。那人只是低著頭跪在地上，沒有出一丁點聲音。

「把那個人帶上來。」

風領命離去，龍麟彷彿也失去了說話的興趣。端起書桌上的茶杯，慢慢的品了起來。而顏歌似乎也不急著弄清龍麟的目的了，正襟危坐的一語不。

不多時，敲門聲響起。稍後，傳來一個乾澀的男聲：「殿下，人已帶到。」

「進來吧。」

風帶著一個穿著囚衣，頭散亂的男人進來。男人的頭鬍子幾乎把臉都遮住了，可顏歌還是在第一時間認出了那個人。強壓著心底的仇恨，顏歌死死的抓緊手中的帕子。

風毫不客氣的把男人推倒在地上，而自己給龍麟行了個禮便站起來，視線落在男人身上，顯然是防止男人做出什麼危害到龍麟的事。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草民是冤枉的呀。」男人跪著爬到書桌前，聲音中透露著一絲崩潰，一雙眼睛中滿是祈求。

「顏歌，這是李言亭。」

只是淡淡的一句話，就打破了顏歌最後的心防。顧不得暴露出身份，顏歌猛地站起來，充滿仇恨的眼光，直直的射向跪在地上的李言亭。

而地上的李言亭，在聽到顏歌這兩個字時，身體明顯的一僵。

即使入宮為奴，顏歌也沒有放棄自己本來的名字。

時間彷彿在這一瞬間停止，顏歌深呼吸了兩下，才把視線從李言亭的身上收回。顏歌抬起頭，目光灼灼的看向龍麟，然後，緩緩地跪了下去：「請太子殺了李言亭這個畜生。」

這一刻，顏歌忘了規矩，忘了律法。只是想為家族報仇，讓李言亭受到他應有的懲罰。為此，顏歌可以付出一切。

「不要…不要….」聽了顏歌的話，李言亭彷彿瞬間回過神來，瘋狂的搖頭。「你們不能殺我，我沒有犯法，你們沒權利殺我，沒權利殺我！」

沒有理會李言亭的怒吼，龍麟只是淡淡的陳述：「本宮都沒有權利殺無辜之人，那麼是誰給你的權利，讓你殺死顏氏一家呢？所以，你現在的一切都是罪有應得。」

「不，草民是冤枉的，殿下，草民是冤枉的。」李言亭轉過身子，憤怒的指著跪在自己不遠處的顏歌：「殿下，是她，是她在冤枉草民，是她！」

龍麟搖了搖頭，輕不可覺的嘆息一聲：「執迷不悟。」

突然，李言亭像瘋了一般，朝著顏歌撲了過去。顏歌彷彿沒有現一般，還是直直的看著龍麟，希望他能幫自己報仇。

顯然，李言亭的行動不可能實現。一直看著他的風上前一步，按住他的一個肩膀。任他如何反抗，都不能再進一步。

「李言亭背信棄義，濫殺無辜，理應處死。」龍麟看向顏歌：「你要親眼看到他被行刑嗎？」

顏歌心下一顫，還是堅定的點了點頭。

「風，帶他下去，準備一下，一會本宮親自監斬。」龍麟略一頷，對風吩咐道。

「是。」

在龍麟說到處死的時候，李言亭彷彿失了靈魂般不在反抗。風拖著像死狗一般的李言亭，躬身退了下去。

「顏歌，起來吧。」龍麟站身來，走到顏歌身旁，把她扶了起來。

「謝殿下。」顏歌垂下頭，讓龍麟無法看清她現在的表情。

龍麟體貼的沒有再說話，現在顏歌需要的是冷靜。大仇得報，輕鬆的同時，剩下的還有無盡的悲傷和寂寞吧。

顏歌也知道龍麟是在等她，調節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顏歌抬起頭與龍麟對視：「殿下，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龍麟點點頭，率先走出書房。

行刑的地點不是在刑場，畢竟李言亭並不是按照正規的律法程序審訊的。去刑場的話，會引起很多人的注意和非議。而身為太子，龍麟的府邸里有一個囚牢，而行刑的地點，便是那裡。

待龍麟和顏歌到那裡的時候，工具都已經準備好了，不過風已經不在了。龍麟坐到專門為他準備的椅子上，看了表情不變，但眼神里隱含激動的顏歌一眼，示意手下人行刑。

劊子手把李言亭押到了斷頭台上，現在的李言亭顯然已經神志不清，胡亂的掙扎著。不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怎麼可能在劊子手下討好。劊子手根本無視李言亭的掙扎，很輕鬆的把他固定在斷頭台上。

做完這一切的劊子手，持刀立於一側。隨著龍麟一個「斬」字出口，劊子手揮起大刀，手起刀落，李言亭的頸項灑出一灘熱血，頭在地上滾了幾圈，預示著一個生命走到了盡頭。

抽抽噎噎的哭聲自龍麟身側站著的顏歌口中溢出，壓抑的聲音里有著欣喜，有著釋然，但更多的還是悲傷。仇已經報了，可是逝去的人卻再也無法回來。

龍麟默然的揮了揮手，手下人拖著李言亭的屍身退下了。龍麟自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顏歌的跟前。

「想哭就哭出來吧，應該會好受一點。」

一句話，讓顏歌把規矩、禮數盡數拋開。撲入龍麟懷中，感受著其中的溫暖，悲傷再也抑制不住，哭聲從龍麟的懷裡溢出。

龍麟什麼都沒說，右手在顏歌的背上一下一下的拍著，似是在安慰著顏歌那顆傷痕纍纍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