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生病
離開京城已經近一個月的時間了,照現在的趕路速度,再過幾天,就可以達到邊境城市——連城。也許是因為裡邊境近了,這些天到的地方越來越荒涼,畢竟誰也不想住在有可能會生危險的地方。
車隊在公道上行進,突然停了下來。
顏歌掀開車窗的帘子:「生什麼事了?」
在外面的侍衛是負責守護龍傾的,衛的成員,這次為了能更好的保護龍傾,他們轉到了明處。
聽到顏歌的問話,衛三驅馬來到馬車旁:「幾個不開眼的強盜罷了,我們很快就能解決。」
「混蛋,竟敢攔本王的車駕。」龍傾強支起身子,怒氣沖沖的說道。
「王爺,切忌不可動怒呀。」一旁的王青急忙攙扶著龍傾。
龍傾一陣氣悶,自從幾天前,他的身體就不怎麼舒服。王青給他把了脈,說是舟車勞頓,所以造成身體不適。但問題是無論王青這個老人,還是顏歌這個女子,都沒事,就他病倒了。這對驕傲如龍傾的人來說,不得不說是一個打擊。
看著其他三人擔心的樣子,龍傾只得老老實實的坐好,只不過心裡的不爽可想而知。
「王爺,您從小吃著山珍海味長大,在路上沒這個條件,您營養跟不上,身體不舒服也是很正常的。而且我們要趕路,休息也不好,等到了連城,好好休養一下就沒事了。」龍傾是龍麟的親弟弟,顏歌現在自然對他百般照顧,甚至超出主僕的關心。
龍麟看著顏歌溫柔的表情,再大的怒氣也煙消雲散了。即使憔悴也掩蓋不住的絕世風華,流露出淡淡的笑意:「那到了連城,顏歌可要親自給本王下廚哦。」
「王爺,沈御廚在旁邊,顏歌怎敢獻醜呀。」看龍麟已經沒事了,顏歌也隨意的和他開著玩笑。
幾人說笑見,訓練有素的衛成員就把那些強盜收拾了。對於這種禍國殃民的強盜,衛下的是死手。車隊繼續開始行進,向著連城出。
今天的連城難得的熱鬧,面向國內的城門大開著,這在平時可是不多見的。負責防禦邊疆重城連城的將軍蔣飛站在城上極目遠眺,待看到遠處樣子的飛沙,蔣飛連忙下城到城門出迎。
不多時,一個騎著駿馬的黑衣男子來到城前:「哪位是蔣將軍?」
蔣飛上前一步:「在下便是蔣飛,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在下八王爺侍衛衛五,歡迎儀式取消,蔣將軍速速準備好乾凈的客房,讓王爺休息。」說著,衛五從懷裡掏出一塊令牌,扔給蔣飛。
蔣飛接住令牌看了一眼,見是真的,便雙手奉上:「下官這就去安排。」
雖然從官職上來看,身為將軍的蔣飛比衛五的身份要高好多。奈何衛五是龍傾身邊的人,而蔣飛雖然對打仗很在行,但是由於不了解為官之道,在京城得罪了很多人。皇上也是看蔣飛有本事,所以才讓他鎮守邊關,也省去蔣飛在權力爭鬥中,被當作棋子。
蔣飛雖然對政治不夠敏感,但是也知道皇上把他派出來是為了他好。而且對蔣飛這種人,戰場才是最適合他的地方。因此,他一直對皇上感恩在心。皇上有多寵龍傾,整個京城都知道,否則即便有龍麟和皇后的包庇,龍傾也不會做事這麼肆無忌憚。這次龍傾前來,蔣飛自然也好好的招待、照顧,從而對龍傾的侍衛都這麼客氣。
馬車漸漸臨近,甚至到了城門也只是停頓了一下,顏歌讓蔣飛在前面帶路,便馬上又走了。
到了將軍府,衛一迅速下馬進入馬車,把臉色蒼白的龍傾抱了出來。蔣干一看可真是嚇了一跳,以前他還在京城的時候自然見過這個長的傾國傾城的龍傾。那時的龍傾意氣風,舉手投足之間瀟洒優雅,可現在這樣,一看就是重病纏身。
蔣飛在前面帶路,不時往後面看。
只見龍傾眉頭微皺,有時壓抑不住的呻吟,顯出身體的不適。薄唇上已經沒有了血色,看起來柔弱不堪,讓人忍不住擔心不已。
終於到了蔣飛為龍傾準備好的寢室,一群人都跟著進去了。衛一小心的把龍傾放在床上,顏歌馬上上前給龍傾蓋好被子。這時年紀大了的王青才在衛四的攙扶下進屋,給龍傾把脈。
「王爺有些熱,我去開方子。」抹了抹頭上的汗,王青連忙站起來到書桌旁寫方子。
那邊在忙活著弄葯,顏歌坐在龍傾的床邊,幫他擦拭著沁出的汗水。看著龍傾的唇已乾裂,顏歌轉頭吩咐道:「拿杯水來。」
本來蔣飛安排在這屋裡侍候的丫鬟也算機靈,聞言立刻就去倒水。
接過丫鬟遞來的杯子,顏歌先試了試水溫,這才扶起龍傾的頭,慢慢的餵了下去:「王爺,來,喝點水。」
「唔…」龍傾睜開迷離的眼睛,看到顏歌關切的樣子,覺得自己病的還蠻值得的。龍傾那蒼白乾澀的嘴唇微微的張開,抿了幾口水。
顏歌輕輕的把龍傾的頭放下,用帕子幫龍傾把溢出雙唇的水漬擦乾淨。「王爺,您先休息一下吧。
龍傾無力的點了點頭,閉上了雙眸。
自龍傾等人來到連城已經三天了,龍傾現在是不燒了,但是卻水土不服,吃的東西大多都吐了。整個人顯得虛弱無力,讓顏歌擔心不已。
「王爺,顏歌幫您做了雞蛋糕,您起來嘗嘗。」
顏歌先把還冒著熱氣的碗放到桌子上,然後上前扶起龍傾,在他背後墊上枕頭。做完這一切,顏歌又回身去拿雞蛋糕。
「王爺,您嘗嘗顏歌的手藝有沒有退步。」說著,用勺子挖起一塊雞蛋糕,放在嘴邊吹涼。
龍傾注視著顏歌的一舉一動,心裡滿是甜蜜:「顏歌的手藝怎麼會退步呢?只不過最近吃的東西都那麼淡,沒什麼胃口。」說完,吃下顏歌喂來的雞蛋糕。
「王御醫說了,王爺現在要吃寫清淡的、好消化的東西。等身體適應了這裡的環境,水土不服好了之後,就可以想吃什麼吃什麼了。」顏歌吹了吹又挖起的一塊雞蛋糕吹了吹,送到龍傾唇邊:「王爺喜歡嗎?」
龍傾一愣,喜不喜歡?唇角不自覺的牽了起來,笑意越來越大:「喜歡。」
「真的嗎?」顏歌眼睛一亮,也笑了開來:「那明天顏歌再做給王爺吃。」
龍傾眨了眨眼:「你說的是…雞蛋糕?」
「是呀。」抬起頭看了有些奇怪的龍傾一眼,「王爺以為是什麼呀?還是說王爺不喜歡吃?」
「沒,我很喜歡。」龍傾的笑容僵了一下,枉自己素有風流之名,竟然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顏歌不以為意,自從放開胸懷之後,她對人的警惕之心也越來越淺。漸漸的習慣看別人好的一面,而不再刻意尋找陰暗的一面。
顏歌一口一口的餵給龍傾雞蛋糕吃,龍傾直至吃了一碗,都沒有要嘔吐的跡象。幫龍傾擦了擦嘴,顏歌柔聲道:「王爺,這些天您都沒休息好,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天天躺在床上,還叫沒休息好呀?」龍傾還想讓顏歌陪陪他。
「可是…」顏歌皺眉,這些天龍傾幾乎吃點東西就要吐,包括葯。所以精力一直不太好,今天好不容易吃了點東西沒什麼過激的反應,顏歌還是覺得讓他睡一下,補充一點精力比較好。可是看到龍傾一臉不滿的樣子,又不願意讓他失望。
「那好吧,王爺你說要做什麼?」顏歌重又坐回床邊。
「顏歌,你陪我出去走走吧。」不知不覺中,龍傾和顏歌說話的時候,用的是「我」,而不是「本王」了。
顏歌露出為難的神情:「王爺,您的身體還沒恢復,這樣,不太好吧?」
「不是有你扶著我嗎?」龍傾不以為意的說道,整天呆在屋子裡,悶都悶死他了。
龍傾長的雖然比女子都美,但他的身形可不必任何男子差,從小習武練就的強健體魄,即使經歷了大病,也比顏歌要重得多。
龍傾有些心疼的看著用肩膀撐起自己的顏歌:「我是不是很重呀?要不等我自己能走了,你再陪我出去散步吧?」
顏歌側過臉沖龍傾安慰的一笑:「不要緊的,王爺生病生的,輕了好多。等好了一定要多吃點哦,不然顏歌都能把你打趴下。」
「顏歌,你以後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龍傾近乎痴迷的看著顏歌努力的側臉,這句話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
顏歌的行動一僵,有些不自然的看了龍傾一眼:「王爺說笑了,怎麼樣也不能壞了規矩。」
「那個…」龍傾也覺得自己的話有點孟浪了,咽了口唾沫解釋道:「我是覺得這裡不是京城,沒那麼多規矩。而且在這個地方王爺長王爺短的,那些沒怎麼見過市面的貧民容易不安。我也是為了以後出去提前練習呀,免得你到時候說順口。」
「嗯,我會把王爺的想法通知下去的。」話隨這麼說,但顏歌還是有些隱隱的不安。
龍傾又休養了半個月,身體也慢慢的好了起來。這半個月里,從一開始的清淡小菜到後面的大吃大補。御醫、御廚忙的不可開交,當然最忙的要數顏歌了。
而且這段時間的相處,顏歌現龍傾對她的態度確實有些問題。不是不好,而是好的讓她不安。有時候龍傾望著她的眼神,會讓她想起在京城傾洋湖畔的那個夜晚,龍麟看他的眼神。
顏歌因為龍麟的囑咐而決定用真心對待龍傾,可是卻不希望龍傾對她產生不該有的感情。如果從太子和王爺這兩個身份上選擇,顏歌寧願自己以後的夫君是一個王爺,而非太子。
可是龍麟的溫柔,更重要的是自己對龍麟的感激,都讓顏歌時刻的告訴自己,自己以後的夫君只能是龍麟。至於龍傾,顏歌真的不想讓他有所誤會,更不想因為自己,讓他們兄弟二人的感情出現問題。
所以顏歌決定,不管是不是自己多心,自己以後都要和龍傾保持距離。這樣即使現在的龍傾真的對她產生了特殊的感情,只要自己不理,以龍傾對待女人的態度,很快就會轉移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