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海南三神 下
劉一名哭道:「雖然這條手臂是砍在大哥身上,但卻無異於砍在我們身上啊!」另外兩人也都哭著點頭。洪通海也不禁感動,平素雖然兄弟間欺欺鬧鬧是常事,但兄弟情深,卻是掩蓋不了的。當下嘆道:「你們這麼一哭,連我都要流淚了,他***,算什麼英雄好漢!」卻聽得一人叫道:「是誰被砍掉一條手臂呀。」說著撞門走了進來,卻是鐵擎柱,看來他已經行事完畢,大功告成了。鐵擎柱一走進屋,立即嚇了一條,吼道:「他***,洪兄弟!是誰傷的你啊?」他在劍魔來時人便已在茅坑上,自然不知後面的事。說著急忙跑了過來,洪通海苦笑道:「對頭厲害得緊,不提也罷!」宋鍾來時洪通海一條手臂早已被砍去,問道:「對呀,那是誰砍傷了你。」劉一名怒道:「還不是那個自稱刀神的那廝,我大哥只不過說了他們一句話,便給他砍去手臂,若是下次遇到,我們洪湖四俠拼著性命不要,也定要跟他干一場!」尹天恩也道:「雖然我們洪湖四俠名聲不大,但卻也不能讓他就此欺到頭上!」柳有風點頭道:「他砍了大哥一條手臂,我們一人砍他一條,叫***做個沒腿的烏龜王八蛋兒子!」洪通海道:「你,你們…」鐵擎柱早已聞言氣得哇哇大叫,道:「天下竟然有此等無恥之徒!他***,老子非要好好教訓他,也砍他一條手臂不可,留下三條和一個腦袋給你們。」說著噴的一聲,又撞門而去,雲劍驚道:「鐵大哥!」沖了出去,卻扶起了方正,鐵擎柱已遙遙去了。方正摸了摸頭,苦笑道:「鐵大哥上完茅廁后脾氣大,雲公子莫要見怪。」雲劍苦笑一下,扶著方正進屋。宋鍾道:「這人當真是條好漢,不過可不是他們的對手,雲兄弟,在下先走一步,去照料那位撞門英雄。」雲劍道?「那當真勞煩宋兄了。」宋鍾一點頭,隨即匆匆出門,有宋鍾出馬,鐵擎柱料想不會吃大虧。方正奇道:「怎麼回事?」劉一名道:「鐵大哥要去為我大哥報仇。」方正驚道:「這如何去得?對不起,在下先告辭。」雲劍知他心中挂念鐵擎柱,尋思多一人總是好事,何況方正武功不弱,有他去自己放心得多,當下也不阻攔。
洪通海長嘆一聲,道:「洪某何德何能,要幾位英雄為我如此奔波犯險。」慧圓和陳佩之等人走了進來,微笑問道:「施主還好吧?」洪通海大吃一驚,他是萬沒想到少林寺萬丈也會來看他,看來這一刀挨得值了。忙起身拜道:「多謝大師關心,大師親自來看,晚輩哪裡受得起?」竟然一副受寵若驚的摸樣。他先前在路上遇到慧圓,只道他是個普通老和尚,卻不料竟是堂堂少林寺的方丈,武林第一人。其他三俠也忙拜下,道:「晚輩等先前多有無禮無處,還望大師見諒。」慧圓微笑道:「施主都起來罷。」洪通海四人拜了拜后再起身。慧圓伸手握住洪通海的手,給他一把脈,道:「施主體質過人,已然無礙。」他卻不知是雲劍給洪通海療傷時輸了一陣內力給他,才恢復得那麼快。慧圓看了看洪通海,道:「施主雖然失了一條臂膀,但卻未必是一件壞事。」眾人聞言都是一愣,慧圓繼續道:「施主沒了右臂,以前的學的武功便不能再用了。」洪通海心念一動,卻還不敢相信,顫聲道:「大,大師是說…」慧圓點頭道:「不錯,老衲有一條獨臂刀法,施主以前練刀是想必是用右手吧?此時右手被砍掉,從頭再來,卻是更好!」洪通海忍不住道:「但,但晚輩可不是少林寺的啊。」慧圓道:「這套獨臂刀法是以前一位俗家弟子所創,名為『迴風落雁刀』,不算是少林正宗功夫,施主大可不必擔心。」洪通海再次拜道:「多謝大師!」劉一名等人見狀,又急急忙忙的拜倒下。雲劍笑道:「恭喜洪大哥因禍得福,小弟先在此祝賀過。」要知學得一套慧圓提得起名字的武功,要揚名江湖指日可待。洪通海笑道:「雲兄弟說笑了。」他到此時也終於笑得出。雲劍看了看詩若雪,道:「洪大哥,你安心在這裡養傷練武,小弟我們還有急事,恕不能多陪了。」洪通海道:「雲兄弟有事只管去罷,待得他日再見之時,咱們要好好喝上一頓!」雲劍微微一笑,心中卻道:「這個喝嘛,茶倒是可以,酒的話,嘿嘿,那是不必客氣了。」當下幾人出了屋子,便下山去了。
雲劍等人走到山下的客棧,南宮晴和南宮英兩人正在等著他們。南宮晴見陳佩之進來,立即起身相迎,喜道:「表哥,你來了!」隨即見到陳佩之懷中的靈柩,心中一寒,問道:「這,這是…」陳佩之黯然道:「爹爹去世了。」南宮晴啊的一叫,驚道:「什麼!姑丈,姑丈怎麼會,會…」南宮英也站了起來,沉聲問道:「是誰害死了姑丈?」陳佩之微嘆一聲,道:「是劍魔張天鳳。」南宮英臉色大變,驚道:「是,是他?張天鳳不是久不現江湖了么?今日怎麼會來殺死姑丈?」南宮晴心思機靈,念頭一轉,忽道:「莫非那個約姑丈出來的人便是劍魔?」陳佩之點頭道:「不錯,爹爹少年時與他有過一段恩怨。」他頓了頓,道:「此事還是不要讓姑姑知道的好,你們便騙她說爹爹是出來參加刀劍大會的,因為遇到了昔日的好友,所以便在外暫居數月。而那些被爹爹遣走的奴僕,還請英哥幫忙,將他們都招回來,否則姑姑回家一瞧沒人,定當懷疑。」南宮英點頭道:「這也只是權宜之計,那佩之你還要去哪裡?」陳佩之一遲疑,道:「英哥,這靈柩你先幫我送回家,爹爹的骨灰我收藏在身上,我要待殺了張天鳳為爹爹報仇后再回來。」說著摸了摸懷中陳洛的骨灰,道:「望爹爹在天有靈,保佑我手弒仇人!」雲劍一張嘴,似乎要說什麼,卻又最終忍住,心道:「雖然我們結拜兄弟,當終究不是骨肉之親,他作為兒子要為父親報仇理所應當,縱然叔叔臨死之前厲誓要賢弟不能報仇,但換做是我,親眼見自己的父親給人殺死,只怕這話也聽不進去。」南宮英一驚,道:「什麼!你要去找劍魔報仇?」他自然知道劍魔是何等人物,弱冠之年便名揚江湖,與徐蕭林聖梵齊名。
陳佩之道:「不錯,這殺父之仇豈能不報?」南宮英沉吟道:「佩之,你該當知道劍魔是什麼人物,連姑丈也不是他的對手,報仇是一定的,但卻要從長計議。」陳佩之道:「此時正是報仇的好時機!」南宮晴奇道:「表哥,你為什麼這麼說?」陳佩之道:「張天鳳殺死我爹爹后,與大哥又鬥了一場,最後被慧圓大師的金剛掌力震傷,只怕要逃回西域還難,因此還抓了白鈺,要他帶張天鳳回西域,所以此時他身受重傷,正是報仇的好時機,雖然未免有些小人,但報仇之事本就不必公正。何況也要為詩姑娘救回白鈺。」說著望了詩若雪一眼,他說到最後一句頗為心酸,暗道:「我一面為自己報仇,一面為你救回意中人,這其中心酸實在難言,我不圖你回報,只望你閑暇時候能夠想起我一下便是足夠了。」詩若雪輕輕道:「多謝陳公子。」陳佩之心下舒坦,心想為了她這輕輕一笑,這一句感謝之言,莫說救回白鈺,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心甘情願,但隱隱覺得,救回白鈺是便宜他了,實不如上刀山下火海的好。南宮晴一見又是詩若雪,暗想這人定是自己的剋星,否則到哪裡卻怎地都有她的身影。她卻忘了,是有她的身影,便有陳佩之的身影。自己要見表哥,自然非和她碰面不可,但南宮晴卻認為詩若雪是故意與自己為難,心中暗暗下定決心,找個機會定要讓她好看。南宮英點頭道:「原來如此,不過佩之你還是要切切小心才是。好了,那我們先告辭,時候一長,若是娘先回到萬劫庄那可大事不妙。」說著從陳佩之懷中接過陳洛的靈柩,對南宮晴道:「晴兒,我們走吧。」南宮晴急道:「哥!我要和表哥一起去報仇。」南宮英皺眉道:「你去了只會礙事,倒不如和我回去。」南宮晴頓腳道:「姑丈那麼疼我!我怎麼能不為他報仇呢?表哥說了,張天鳳受了重傷,不足為患,何況還有表哥,他武功那麼厲害,一定會保護我的。」她心中擔心若是此時回去,只怕再見陳佩之之時,已和詩若雪鴛鴦成對,自己那時只得到一旁涼去,這事可萬萬發生不得,更何況自己還未『報仇』,怎麼能就此罷休?
南宮英自幼便拗不過這個妹妹,微微一嘆,道:「好罷!不過你若是敢添亂胡鬧的話,我一定告訴爹爹,讓他來處置你。」他對這妹妹的脾氣熟悉不過,自然隱隱猜到她心中所想,因此特別叮囑上一句,知自己所言對她來說只不過過耳之風,因此便請出她自小害怕的父親來壓她一壓,好讓她有所覺悟,不要太過任性放肆。南宮晴嬌笑道:「是啦,是啦,你只管去罷!」幾下便把南宮英推出了門,南宮英揮別眾人,騎著馬絕塵而去了。陳佩之對詩若雪道:「詩姑娘天色已晚,我們在這兒歇息一晚后明日再動身,不知你意下如何?」他心中明白詩若雪挂念白鈺,因此凡事先徵詢她的意見感受,對她算是照顧得無微不至了。詩若雪道:「也好。」陳佩之心中酸溜溜的好不難受,走到櫃前,道:「老闆,住店!」昨日他們只付了一晚的房錢,此時要再住上一晚,便得再續。當下交代了飯錢后,幾人吃過晚飯,便各自回房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