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英雄齊聚 下
眾人到了樓上,只見地上躺著兩個黑衣人,黑白子淡淡道:「這兩個傢伙在那丫頭房邊鬼鬼祟祟,被老夫抓來。」楊延昭眉頭一皺,道:「看來我們之間定有內激ān,我們剛來,他們已知郡主到來。」又道:「前輩,可問出了什麼?」黑白子道:「還沒問,這事你自己來干。」
楊延昭點了點頭,陳佩之揮手一點,兩人扭動了一下,隨即七孔流血。李幕顏捏了扭黑衣人的下顎,道:「嘴裡放了毒藥。是中毒而死。」楊延昭道:「沒想到他們如此猖狂,郡主,微臣有不情之請。」趙婷皺眉道:「你想趕我回去么?」楊延昭苦笑道:「這,郡主,你也知道情勢危急,這般賊子膽大妄為,您是千金之身,不可以身試險啊。」
趙婷道:「你放心好啦,有雲劍保護我,沒有問題的。況且我來這裡的事,父親是知道的,諒他們也不敢明目張胆的來害我,何況天sè已黑,不好趕路,明rì你們又得比拭,空不出人來。既然有內激ān,他們定然有計謀來對付咱們,眼下還是以大事為重。」說到如此,楊延昭也不在好說什麼。
對黑白子道:「前輩武功高強,這裡也只有您能保證郡主安慰了。」不是他瞧不起雲劍,只是這裡十幾人中,黑白子的武功最高。以他來保護趙婷,那是最好不過,雲劍也沒有說什麼,倒是趙婷有些不滿意的嘟起小嘴。
陳佩之在雲劍耳邊輕聲道:「大哥,司徒姑娘臨走之前交代我說要看緊你點,看來她還是有先見之明的,老實說,你送郡主回玉門關時,沒發生什麼吧?」雲劍瞪了他一眼,低聲道:「你說什麼呢,我可是以禮相守,半點沒有越僭。」陳佩之低聲一笑。
次rì一早,耶律隆恩便早早派人傳說,說是過去比試,地點乃是在黃沙鎮旁的一個小湖,名為月落湖。至於規則,則半點不提。雲劍等人吃過早膳,便隨著那人引路,來到月落湖,此時仍是嚴冬之際,雖已近chūn,但氣候未暖,湖面還是封了一層閃亮的冰。只見在湖的一盤,建著一處竹棚,在棚子裡邊坐著九個人,一品堂和千雲樓各佔三位。說來也怪,這兩派都是西夏的,但卻素來不和,一品堂與官府有染,得到了很大的支持,而千雲樓卻是純粹的江湖組織,甚至還養著一批殺手,因此兩門只見可謂格格不入,水火不容,卻不耶律隆恩請這兩門前來,所謂何意?
當下耶律隆恩引見,一品堂的來了一位堂主,名為李浩然,長得倒是頗為斯文,只是外號卻為剃骨夜叉,號稱連了武林絕學白骨三屍劍,能在轉瞬之間將人剃為白骨。另外兩位,一個是副堂主鳳香香,乃是一位女子,相貌倒是頗為美麗,只是見了詩若雪后,臉sè便不大好了。最好一位名為李湘之,乃是大堂主的小兒子,來此只為熱鬧。
雲塵笑道:「李公子,沒想到倒是有兩位是本家啊。」李幕顏微微一笑,卻不答話,神sè之中似乎透著些許哀傷。千雲樓倒是重視,來的三個都是香主,各自名為陳謙之,玉南華,步鴻途。
雲劍笑道:「賢弟,那位陳香主名為謙之,你為佩之,倒是頗為相近。」陳佩之曬然一笑,道:「他也姓陳,這般說來也是本家的了。」耶律隆恩道:「這九位便是西夏武林的公證人,好了,現在人已到齊,那麼我便來說明第一場比試的規則,這場比武乃是要雙方在這湖面之上切磋,跌落水中,或是被對方打敗都算輸。比武大會乃是我提出來的,因此這頭一場比武便由我方先出代表。」
眾人望去,只見一個身影輕輕飄飄的過來,顯然在這湖中比武,武功高是一回事,輕功也斷然不能差了。定睛一看,卻是一位女子,蒙著黑紗,一襲黑衣,雖未見其面目,但透過其眼神,便知是個冰冷人物。耶律隆恩介紹道:「這位乃是我大遼玉面門的掌門,江湖人稱幻變玉女蕭翎。」
楊延昭問道:「各位,你們誰要上場?」詩若雪道:「我來吧,對方是女子,咱們不好以男人壓他們。」陳佩之擔心道:「有把握嗎?」詩若雪輕輕一笑,道:「你忘了我在哪兒長大的?」陳佩之點了點頭,道:「不必勉強,輸了我們可以扳回來。」詩若雪微微頷首,走了出來。
楊延昭輕咳一聲,道:「這位姑娘乃是我們大宋第一美女,劍王詩萬里之女詩若雪姑娘。」耶律隆恩等人見了詩若雪的面貌,對這個大宋第一美女都深信不疑,恐怕說是天下第一美女也是無人爭議。
蕭翎淡淡道:「你這般漂亮的臉蛋,不怕給我划花了?看你男人這般心疼的模樣,不怕他擔心?」詩若雪淡然一笑,道:「即便花了,陳郎也是愛我的。」蕭翎冷哼了聲,若是男子的話,恐怕多半都不願對詩若雪的臉蛋下手,但女人生來便是嫉妒,她在大遼算是一等一的美女,但見了詩若雪,卻彷彿是初見美女一般,由妒生恨,人往往恨一個人,只需要一個很卑微的理由就足夠了。
蕭翎身子一彈,飄到湖上,她腳剛著地,詩若雪便跟著來了,看似慢了,實則更勝一籌。只因她後來居上,卻不差分毫,轉眼之間,二人輕功熟勝熟劣便已見分曉。蕭翎低聲喝道:「接招!」只見其手指一shè,從衣口之中shè出一條一指寬的絲帶,打向詩若雪的嬌臉。
陳佩之怒火中起,道:「這個婆娘!」詩若雪低頭一閃,避了開去,蕭翎又是彈出一條絲帶。站在耶律隆恩身旁中年人開口,此人名為耶律師,乃是一名耶律隆恩的軍師,只聽他道:「將軍,這乃是玉面門的絕技十面埋伏,據探子回報,這女子擅長暗器功夫,用蕭翎來對付她最好不過,但詩萬里劍術高絕,恐怕她的劍法也是不弱。不過看來應該暗器更勝一籌。」
耶律隆恩點了點頭,這就好比是田忌賽馬,以己方擅長的武功來壓制對方,在加上自然條件,取得較大的把握。蕭翎兩條絲帶上下飛舞,而詩若雪左躲右閃,卻未反擊。蕭翎冷笑道:「你們大宋的高手就知道躲避嗎?看來將軍是高估你們了。」見詩若雪並不回答,也失了興趣,她的絲帶都沾有劇毒,若是詩若雪被割中,瞬間便將斃命而亡。只見她兩條絲帶上下翻滾,不住攪動,詩若雪步步生蓮,閃得甚為從容。
蕭翎怒道:「看招!」彈指一出,又是一條絲帶,攻向詩若雪下盤,而另外兩條絲帶,卻中上各是一路,封住詩若雪。詩若雪微微一笑,衣袖一拂,身子飄然而後,那絲帶終究有盡頭,跟不上詩若雪的速度。蕭翎沉著臉sè,歇息片刻,又復攻上,這次她將十指的絲帶全部shè出,頓時如一張天網向詩若雪罩下。
詩若雪此時已不得不出手,只見她玉手往腰間一抽,一條明亮亮的軟劍登時握在手中。手舞一揮,身旁銀光閃爍,如落凡塵之仙子,飛舞於蒼茫之間。看得眾人心礦神怡。詩若雪軟劍如游龍一般,將絲帶全部擋開。
耶律隆恩道:「軍師,這女子擅長的該不會是劍術吧,自交手以來,她還未出過半點暗器,這其中有所不妥啊。」耶律師笑道:「將軍多慮了,您想想,就算她jīng通的是劍術,蕭掌門擅長的絕技也是穩穩壓住她的,何況她使的是軟劍,不是那種斷金斬鐵的寶劍,屬下認為不足為患。」
耶律隆恩點頭道:「言之有理,不過咱們得小心點安排,有可能他們知道了內激ān,探子傳來的情報是假的。」耶律師道:「這個倒是值得注意一下。」耶律隆恩又問:「那邊準備得如何?」耶律師露出笑容,道:「您放心,一切都在您的掌握之中,昨晚已經開始了。」耶律隆恩嘴角掛起一絲冷笑,道:「讓他們在三rì內儘快解決。」耶律師點了點頭。
詩若雪手中軟劍一陣攪動,只見她手前已化為一團白影,蕭翎手中的絲帶全部攪了進去。蕭翎怒喝道:「撤!」五指一張,那些絲帶立即繃緊,嗖嗖幾下連同詩若雪的手臂也給纏住。詩若雪腳下一躍,向蕭翎飄來。蕭翎絲帶一卷,想把詩若雪套住,但詩若雪身子一轉,卻將蕭翎帶了過來。腳下微微一震,霎時開出一個三尺多大的洞,清澈可見那碧藍的湖水。
蕭翎雙腳一踢,詩若雪左手揮起,銀光閃爍,shè出一把銀針。蕭翎大驚,只見她將絲帶往自己一捆,擋住了銀針,手中已松,放開了詩若雪的手臂。詩若雪嬌喝一聲,雙腳不住用力,走過之地紛紛塌落。蕭翎暗暗心驚:「這女子哪裡深厚的內力?」當下只得不住後退。
詩若雪手中軟劍不住亂挑,乍然之看,全然沒有章法。陳佩之奇道:「若雪這般做是為何?」雲塵微微一笑,道:「要下雪了。」陳佩之一愣,看了看場中,方才領悟。只見兩人周旁一陣白霧,卻是詩若雪挑地腳下之雪,飄積而成。雲塵笑道:「這才是正宗的雪花劍法。」
只見寒光閃爍,詩若雪的身影似與雪花溶為一體,化作白霧一片,蕭翎身在其中,只感周圍寒氣魄人,只得將絲帶纏繞自己,舞做一團。李湘之道:「李大哥,你看那兩人誰會贏?」李浩然笑道:「你看誰會贏?」李湘之摸了摸頭,不好意思的笑道:「我覺得詩姑娘的勝算大些。換做是我,在她這招之下,恐怕也很難全身而退。」
李浩然點頭道:「不錯,她將寒氣逼入雪中,凝結成寒冰,便如暗器一般,被其shè中,恐怕也是不好受的。不過蕭翎的絕技八面玲瓏,卻是防禦暗器的絕佳招式,詩姑娘想要破掉恐怕也不易。」鳳香香道:「待得雪花落完,一切便知曉。」詩若雪忽地身子一退,雪花剛剛落下,蕭翎腳下的冰塊登時便塌下,她也不愧為一代掌門,急忙shè出絲帶,將自己彈離湖面。身子剛剛著地,卻覺膝蓋一麻,撲通一聲跌倒下來。
蕭翎驚道:「不,不可能,你發暗器我應該知道的。」詩若雪微微一笑,道:「你知不知道東海飛魚島有門絕技,叫做無影神針。」蕭翎皺眉道:「你怎麼學會?」詩若雪微笑道:「這是司徒妹子教我的。」這場比試,顯然是詩若雪獲勝了,耶律隆恩道:「這女子擅長暗器,果然不錯。」耶律師道:「看來探子傳來的信息恐怕是有用的。」
宣布詩若雪勝利后,耶律隆恩便走了過來,笑道:「楊將軍,恭喜你了。」楊延昭淡然道:「耶律將軍不必客氣,這都是詩女俠的功勞,不關楊某之事。」耶律隆恩見楊延昭不上鉤,當下哈哈一笑,轉過話題,道:「中午比試場所還未定下,請待本將通知吧。」
楊延昭微微一笑,道:「沒事,耶律將軍只管忙吧,楊某們先告辭了。」耶律隆恩微笑道:「慢走,不送了。」見楊延昭等人走遠,目光一凝,冷笑道:「你們別以為是贏了開頭,實則上是開始輸了。」
眾人回到客棧,陳佩之自是免不了一頓讚賞,吃過午飯,歇息片刻后,耶律隆恩就拍人前來通知,此次比試場所在鎮中。卻是一座由木頭搭造的高塔,共有四丈來高。最上面是一個三丈寬的高台。耶律隆恩已準備好桌椅,笑道:「各位請坐,請問要派誰上場?」雲塵道:「我來吧。」耶律隆恩點頭道:「這次比試,若誰掉了下來也算輸,而且只准使用一種兵器,那便是劍。」
雲塵點頭道:「沒關係。」向雲劍道:「劍弟,借我一下。」雲劍點了點頭,將白玉劍遞給雲塵。雲塵二話不說,直接便上了高台。耶律隆恩暗暗皺眉,看來對方恐怕也是會劍術的。才如此之自信。道:「我方乃是號稱大遼第一劍術名家,蕭侯君,人稱飛花落塵劍。」蕭侯君乃是一位年過半百的老頭,面目倒是清逸,瞧來皺紋不多。
蕭侯君上了高台,冷冷打量了雲塵一下,他在大遼乃是劍術高手,要與一個年輕後輩對決,實乃傷其自尊,但耶律隆恩有命,卻不敢不為,道:「小子,報上命來,老夫不殺無名之人。」雲塵笑道:「吾乃洞庭一隱夫,江湖一書生爾。」蕭侯君冷哼道:「既然是書生,卻為何來上此台?莫不是送死來!」雲塵笑道:「李白雖是書生,但劍術卻是大唐第二。」
蕭侯君道:「好,那我倒要瞧瞧你這書生是否有李白的高招。」手腕一抖,一把白晃晃的劍已握在手中。雲塵手轉移揮,白玉劍凌空化出一道白痕,蕭侯君道:「好劍!可惜呀可惜。無頭之劍豈敢與老夫爭鋒?」雲塵道:「劍無鋒尚可傷人,莫說劍無頭。」
「口舌之快!」蕭侯君冷哼了一聲,往前一步踏去,手中白光閃動,瞬間已攻出數招。如此狹小空間,雲塵自然不能只是一味躲避,當即劍光一出,迎了上去,兩人拆了數十招,你來我往,瞧不出誰佔上風。
趙婷問道:「那老頭很厲害嗎?」雲劍道:「能和我大哥過招,自然不能算差。」趙婷低聲問道:「這些rì子你過得可好?」她說得極低,但陳佩之功力何等深厚,自然聽得見,當即招呼詩若雪幾人,悄悄走了開去。
劍不通低聲道:「那個郡主娘娘對雲劍老弟有意思?」陳佩之點頭道:「怕是如此。」劍不通賊笑一聲,道:「身上恐怕有不少值錢的東西。偷兒我忍不住了。」丁劍海道:「郡主千金,莫要得罪。」劍不通道:「我這輩子就是偷當官的最過癮,這郡主是個小姑娘,就放她一馬吧。」
李湘之道:「李大哥,你劍術也是極為厲害,瞧得出誰贏么?」李浩然神sè凝重,看得甚為入神,於李湘之的話全然不聽。李湘之還想再問,卻被鳳香香拉住:「你不怕他將你剃成白骨么?」李湘之吐了吐舌頭,果然不敢再問。
千雲樓那邊,陳謙之道:「玉大哥,你看那姓雲的使的是什麼劍法,看似招數已盡,卻又變化多端,著實讓人難以意料。」玉華南道:「我雖然號稱神京一劍,但確實認不出他的劍法來。若是我遇到,恐怕也無法找出破綻,中原地博才子多,果然了得,這蕭老頭可是倒了八輩子霉。」
蕭侯君暗暗心驚,他堂堂大遼劍術高手,居然奈何不了一個後輩小生,這話傳了出去,豈還有臉面之言?只見他怒發須張,低聲沉喝,劍身嗡嗡作響,從劍尖出shè出一道一寸長的青芒。
耶律師道:「將軍,這就是江湖傳說中的劍芒,什麼都能砍斷。」耶律隆恩道:「當真那麼神奇?」耶律師點頭道:「那個叫雲塵的小子,按探子回報,應該是掌法厲害,但瞧他的劍術似乎也不弱,能逼得蕭侯君出動劍芒。」耶律隆恩道:「江湖人不是都會一兩種絕技么?這小子恐怕就是擅長劍術和掌法,要知道蕭侯君有一種專破掌法的指法,劍術上又有劍芒,那小子是輸定了。」
雲塵微微驚訝道:「劍芒?」蕭侯君冷笑道:「怕了吧,看你也是用劍的,此生能夠見到劍芒,想必也是死而無憾了。」雲塵眉頭微微一皺,白玉劍本是神兵,用他來使出劍法也是最好不過,但被林聖梵用劍芒斬斷了劍頭,斷了劍頭的劍身並不鋒利,很難使出劍芒。
蕭侯君只道是雲塵怕了,當即哈哈一笑,劍光一斬,劈向雲塵。雲塵從未與會劍芒的人交手,也不知劍芒對劍芒結果如何,不敢以白玉劍迎接,當即閃了開去。只見他劍芒劃過,如切豆腐,將檯子給斬掉一角。下面的人紛紛閃避,以免砸到自己。
陳謙之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劍芒,我還是第一次見。」玉南華道:「這劍芒雖然厲害,但卻會噬主,當年我師傅便是因為使用劍法反噬,導致重傷病逝。他擔心我重蹈覆轍,因此並沒有流傳下來,這也是我一直以來的遺憾。」陳謙之奇道:「劍芒會反過來傷害使用者?」
陳謙之點頭道:「不錯,劍芒就是以內力逼進兵器,然後shè出來的寒芒,因為劍的頭是劍狀,所以才能逼出劍芒,我們都知道兵器還是極寒之物,那寒氣會反進去使用者的身體,這些寒氣若是內力無法煉解,最終便會因這寒氣致病而亡。」他卻不知,正因如此,林聖梵才苦心數十chūn秋,創出了以手指發出劍芒的絕技來。
蕭侯君長劍疾刺,雲塵轉眼便被逼到台邊,蕭侯君忽地冷笑道:「下去吧!」說著倏然一退,長劍一招「指天劃地」,將雲塵所站之處割開,雲塵登時跌落下去。耶律隆恩倏然起身,哈哈大笑,但笑聲卻驟然凝結,只見雲塵雙腳搭在台腳,白玉劍插在上面,穩住了身形。
蕭侯君道:「哼!本想讓你掉下去便可,既然你著急送死,那老夫便成全你!」只見他一劍插入台中,直接穿了過去,直插雲塵頭頂。雲塵笑道:「等你許久了。」當即雙腳一撐,身子彈起,揮手一出,一道劍芒shè了出來,橫斬蕭侯君的劍,叮的一響,將其從中斬斷。蕭侯君驚道:「不可能!」
這下連見證的幾位西夏高手都忍不住站了起來,便連丁劍海等人也是震驚無比。雲塵一腳踏著白玉劍上,頂天一掌打在台板上,直接將蕭侯君打了開去。雲塵手起手落,乾淨利落的將檯子的三根柱子砍斷,木台失了平衡,頓時摔落下來,蕭侯君武功不弱,自然摔不死他,但他卻落了實地,按照比賽規則,已是輸了比賽。
雲塵站在白玉劍上,拱手笑道:「小生獻醜了。」耶律隆恩輸了比賽,卻只是微微皺眉而已,倒好似不放在心上。當下帶著眾人拂袖離開。玉南華道:「這次沒白來,居然能將到這般神奇的武功。」陳謙之道:「是啊,他居然憑手指就可以shè出劍芒,真是神奇。」
楊延昭等人回到客棧,見黑白子坐在客棧閉目養神,來到這裡沒找到大遼第一高手蕭楓,心情甚為不好。楊延昭道:「看耶律隆恩的表情,似乎對比賽的結果不是那麼關心,按理來說,他挑起了這次比賽,若是輸了可是丟大臉,看他這般漠不關心,只怕有其他的yīn謀。」此人不愧為一代名將,目光極為敏銳。
雲塵道:「我也總覺得有些不對。他這麼大費周折的來與我們比賽,雖說派出的都是一流高手,但這般平靜卻不合常理。」陳佩之道:「管他心中搞什麼鬼,若是他敢輕舉妄動,我立即取他首級。」雲劍道:「對了,楊將軍,那邊安排得如何,我怕耶律隆恩的目的不在這次比試上,而是在郡主身上。」
楊延昭道:「小兒昨夜來信,說軍隊已經按扎,時刻注意著這裡的動態,若是遇到緊急情況,只消放出信號,他們便立即趕來。」趙婷聽雲劍這般關心她的安危,心中好生甜蜜。目光柔情的望了他一眼。司徒玉剛原諒他不久,雲劍可不敢再生什麼事,只好裝作不見。
晚膳時分,幾人剛剛吃過,耶律隆恩便派人捎來,楊延昭臉sè沉重,道:「晚上容易遭到伏擊,咱們切要小心!」眾人點了點頭,向朝南道:「郡主,你千萬不要離我們左右,這幫賊子大膽再大,也不敢明目張胆的出手,若是你離得近,被他們介面比試誤傷就著實不值!」趙婷點了點頭,向雲劍道:「你會保護我是吧?」雲劍鄭重的點了點頭,道:「在下不會讓郡主受一點傷害。」
趙婷下顎微微一揚,笑道:「你還是叫我趙姑娘吧,我現在的身份乃是江湖俠客。」雲劍拱手笑道:「老衲見過趙女俠。」趙婷咯咯一笑,秋震侯看了雲劍一眼,就不明白郡主為何那般喜歡他。眾人來到比賽地點,抬眼望去,卻是一處陡峭的懸崖,夜晚比試已頗為兇險,還是在這邊峭壁之上,那簡直是在拿命開玩笑。
楊延昭眉頭一皺,道:「耶律將軍,如此比試不會太過兇險了么?」耶律隆恩笑道:「只有這樣才能體現出各位武功jīng通,好了這次理當由楊將軍先派高手。身為地主,已經但讓兩人,楊將軍沒有意見吧?」楊延昭回頭問道:「各位,你們要誰上?」只消內力深厚者,一般視夜行走並不困難,雲劍道:「我自小生在農村,夜間看得比你們清楚,這一場就由我來上吧。」其實他並不知道,他晚上能后視如明晝,乃是當年中了蛇毒緣由。
陳佩之道:「那你小心點兒。」雲劍點了點頭,走了出去,高聲說道:「在下雲劍,請問那位高人上場?」話聲一歇,只見一個人凌空踏來,登時將楊延昭等人驚了一跳。耶律隆恩看了看各位的表情,笑道:「這位乃是我大遼的輕功高手,呼延庭。」
李幕顏道:「這人竟然能御氣飛行,倒還當真神奇。」劍不通搖頭道:「不想,我偷兒的輕功不敢說天下無雙,但見識過的倒是不少,這種御氣飛行恐怕是個把戲而已。」說著俯身拿起一片薄薄的木片,他身為小偷,眼光相當厲害,找個東西自然也是順手拈來,道:「我猜的不錯,這老頭因該是會一門叫做渡天鎖的武功,這門武功能在空中薄如紙張的東西上借力躍行,不過在這夜sè之中尤能認得如此之准,想必也有其獨到之處,這場比試原本以我來上那是最好不過,可惜呀可惜。」
雲劍拱手道:「在下雲劍,見過前輩。」呼延庭點頭道:「很好,後輩之中像你這般有禮貌的可是越來越少啊。」耶律隆恩笑道:「那就請兩位上到這斷頭崖去,誰掉下山崖便是輸了,當然,若是將對方打敗那也算。」雲劍以晚輩自居,自然是先行為禮,當下走上幾步,縱身一躍,一腳點在崖邊石頭上,借力一躍,這山崖兇險陡峭,但落腳之處卻還甚多,雲劍登山崖頂,倒是不費多少力氣。
呼延庭手一揮,灑出一片木片,雙手負背,便如閑步而走,登上了山崖。呼延庭道:「亮你的兵器吧!」雲劍手腕一轉,白玉劍劃出一道白痕,在這黑sè的夜空之中顯得甚為奪目。呼延庭道:「好劍!好劍法。」手一抖,一條黑sè的劍如蛇一般縮了出來。
「黑蛇劍?這老頭來頭不簡單啊。」楊延昭等人一愣,回頭見黑白子不知什麼時候來到,陳佩之問道:「前輩認得此人?」黑白子道:「人不認得,劍倒是認得,這黑蛇劍原本是黑蛇郎君的,此人浪跡西域,武功倒是頗為高強,擅長渡天鎖的輕功,這把黑蛇劍塗有劇毒,被割上一口,除非有他的獨門解藥,否則xìng命難保。當年我和他交過一次手,這人看來多半是他的徒弟。」
趙婷擔心道:「那雲劍有沒有危險?」黑白子看了趙婷一眼,道:「危險肯定是有,他又不是老夫,至於有多少,那得看他的造化。」趙婷皺眉道:「要不我們認輸算了。」黑白子冷笑道:「若是遇到一點困難便認輸?那人生豈非不進而退?想要成為英雄,這點磨難是必不可少的。」
趙婷嘟著嘴巴道:「那也不必拿生命來比試啊。」黑白子冷笑道:「他如今有此成績,或許便是從這拚命而來,一個人妄想無風無浪便取得好成績。」他們這邊大談,雲劍已和呼延庭交上手了,雲劍不敢大意,交手開始便使出蕭雁劍法。呼延庭暗暗心驚:「這是什麼劍法?竟然殺得我無從下手?這小子看起來老實謙虛,武功竟然這般了得。」雲劍自知輕功不如,不敢急於求進,倒是讓呼延庭緩了口氣。
呼延庭黑蛇劍雖然厲害,但云劍施展蕭雁劍法從容化解,卻讓他得手不得,情急之中,唯有另想他法。見雲劍身後的斷崖,心念一動,當下使出他幻蛇劍法的絕招,滿天劍影如蛇一般滑行而來,他的劍式緩慢,想來多半都是虛招。雲劍心道:「不管你如何變招,我只要照接不誤就是。」當即贏了上去。
黑白子皺眉道:「當真不怕死,這招根本就不是劍招,而是暗器!」陳佩之奇道:「暗器?」眾人也感疑惑,紛紛轉過頭來。黑白子道:「劍招只是個幌子,真正的后招是他的另一門絕技,散天針,這針也是喂有劇毒,他這般衝過去接招,那是必中無疑。」
雲劍一招「孤山煙雨」飄灑而去,卻見呼延庭劍影消失,隨即而來的是滿天的銀針。雲劍大吃一驚,身子急退,手腕一轉,使出保命絕招「九龍歸宗」,只見滿天劍影蓋了過來,登時如風捲殘雲一般,將呼延庭的毒針全部打落。「什麼?」黑白子一愣,道:「這,這招莫不是不敗九劍?」陳佩之笑道:「不錯,我大哥正是劍宮成的隔世傳人。」
呼延庭暗道:「想不到這小子還挺有來頭,竟然將老夫的絕招化解掉,看來得使一些手段了。」抬頭望了望天時,他們請人算過,今夜無月,烏雲蓋天,別人的話,即便內力再深厚,沒有月光也是難以瞧見東西的,但他呼延庭不同,他天生異狀,又常年食用蛇膽,加之藥物相配,即便昏暗無光,也能瞧得一清二楚。
兩人又拆了十多招,雲劍劍術比他高,功力也在他之上,呼延庭想逼雲劍落下山崖,卻是極難,因此倒是不急於進攻,只是一味拆招,待得烏雲蔽rì,說句狂言,那便是他的天下了。果然,過了半柱香才功夫,天空開始漸漸昏暗起來,過了片刻,便只剩下山崖下邊,見證人和耶律隆恩雙方火把的星光而已。
陳佩之等人悄悄往楊延昭和趙婷靠了靠,將他們圍在中間。呼延庭哈哈一笑,道:「小子,你現在認輸還來得及,不然待會命喪於此,後悔便晚了。」雲劍守緊要害,道:「前輩只管出招,雲劍決不認輸。」呼延庭冷笑道:「好,那你接招吧。」雖說接招,但卻沒了聲息。
雲劍心中微感奇怪,凝耳靜聽,他自小在田野之間長大,嬉戲在林子裡面,耳目自然聰慧,但靜下心來,卻只聽得噗噗風吹火把的聲音,沒有絲毫動靜。雲劍一皺眉頭,握緊了劍柄,深吸一口氣,無聲無息的黑暗,往往帶來是便是恐怖的心情。
雲劍耳朵動了一動,身子急忙向左移開,回劍刺了過去,聽得咦的一聲,道:「好,居然躲過了我一劍,難怪你不肯認輸,看來還真有些門道呀。」聲音說完,人也似乎消失了一般。又歸於黑暗。趙婷緊張問道:「雲劍他沒事吧?什麼都看不見。」黑白子道:「這種天時,便是老夫也瞧不太清楚,那小子這回恐怕是凶多吉少。」眾人聽得黑白子都這般說,更是為雲劍擔心。
這三場比試,實屬此次最為兇險。過了一會兒,黑暗之中又傳來叮噹幾聲,顯然是雙方交上手了。李湘之道:「他們還真厲害,這種時候居然還能交手,換上我恐怕連走動都難。」鳳香香道:「是啊,久聞那位呼延庭前輩能視夜如晝,這種天氣恐怕難不到他,按理說那位雲公子應該已被打敗,他能堅持這般久,也是相當了得的事。」
趙婷聽他們議論,心中更是擔心無比,拉了拉楊延昭的衣袖,語氣央求道:「楊將軍,咱們認輸吧,別仍雲劍冒險了。」楊延昭哪裡受得住?急忙說道:「郡主千萬別這麼說,微臣擔當不起呀。要認輸也得問問雲公子的意見,否則他不答應也無可奈何。」
趙婷高聲說道:「雲劍,本郡主命令你現在就認輸,不要再比了。」雲劍道:「什麼?」緊接著啊的一叫,顯然是分了神,被呼延庭得手。趙婷捂著臉,頓腳道:「都是我不好,害了他。」耶律隆恩眯著眼,看著趙婷,心道:「原來這郡主對那姓雲的有意思,這可得好好利用利用。」當下說道:「呼延大俠,這友誼第一,可小心別傷害到了雲公子呀。」
呼延庭道:「算你厲害,又給你躲去了。」雲劍手臂中了一劍,不過他閃躲及時,只是劃破了衣服,但卻因為躲得太快,一腳沒有踩穩,直接摔下山崖,情急之中將白玉劍插在石壁之上,才避免跌落下去。呼延庭蹲在上面,已然勝券在握,道:「趙郡主已經要你認輸了,怎麼樣?現在認輸可還來得及,否則,哼哼,我現在一把毒針下去,你接得住嗎?」要不是耶律隆恩暗示,他早就痛下毒手了。
雲劍咬了咬牙,事到如今,他也無可奈何了,正要開口認輸,忽隱隱聽得幾縷風聲,雲劍心念一動,拔開白玉劍,一腳凌空踏去,果然踩到了一片急速旋轉的木片,借力一躍,跳上山崖。呼延庭大吃一驚,他自然瞧得清楚,乃是黑白子暗中出手,但他出手做事太多,發現之時已然晚了,回頭一見,雲劍一招九龍歸宗已經殺來。
適才他開口說話,雲劍已記住他的位置,因此上手便立即一招絕招殺來。呼延庭只覺寒氣迫人,汗毛倒豎,急忙丟出幾片木片,踏著木片飛了開去。木片旋轉引來聲響,雲劍早已凝耳靜聽,聽他shè出木片,身子一轉,招式化作鳳舞yīn陽shè了出去。將一片木片shè掉。
呼延庭反應過來,已然太晚,他這門輕功一定要一口氣不能停頓,否則便會掉下來,此刻一腳踩空,身子立即掉落,不禁啊的一叫。雲劍尋聲撲去,使出白鶴神掌的絕招「鶴從天來」,雙掌拍向呼延庭。呼延庭自知難以躲避,索xìng發狠,身軀一扭,一劍斜斜砍來,他瞧得清楚,雲劍勢在必得,半途之中難以變招。
卻見雲劍伸手一抓,將黑蛇劍抓在手中,另一隻手招式不變,直接拍在呼延庭胸口。呼延庭吐了口血,跌落了下去。雲劍身子一轉,回了山崖。他敢接黑蛇劍,那是因為他帶了白玉蠶絲套,這是臨走前司徒玉拿給他的。先前聽得呼延庭銀針有毒,便戴了起來,這是大宋的武林寶物,他呼延庭自然不認得。這才中了雲劍一招。
耶律隆恩聽得呼延庭慘叫一聲,便知不妙,再派人前去,果然是摔下了山崖,好在這山崖雖然兇險,但卻不甚太高,而他武功也是頗為高強,這才沒給摔死,饒是如此,也受了重傷。心中暗自後悔,當時若是痛下殺手,便不會落得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