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 章 這就夠了

蕭澈晏沉默了一會兒，從袖筒中拿出一張紙遞給邵暄。

邵暄拿過一看，是一串人名，只不過他並不清楚朝堂上的人，所以看著人名也對不上號。不過裡面有一個非常明顯的名字——方子舟。

「這個名單上的人名是你母親聯繫的嗎？」邵暄頗為詫異的看他一眼，「這個你給大皇子想必更有用。你交給我是信得過我嗎？」

「我不知道信不信得過你，不過今天中午我看到你和大表哥在茶樓喝茶。」這個時候還能一起喝茶，或許可以信得過吧。

「這個名單上是我母親聯絡的人，還有大公主。不過這個名單並不完整，我也是費了很大心思才弄來的，還有一半人在大公主那邊。」蕭澈晏回想這些天發生的事，心中越來越慌。

本來他就和大表哥關係好，大表哥也挺讓著他，所以對著皇上，他也是有不少好感的。可是他母親想要造反，這些天來他坐立難安，想著去找大表哥。可大表哥一是不出來，二是他也不敢去見他。

他母親就生了他和他妹妹，發生這種事，他總要給自己的妹妹找一個後路。

「那你找我又怎麼會覺得我能幫到你？還想把你妹妹推給我，我是一個好後路？」光憑喝一杯茶，就覺得他和大皇子關係好，這個怎麼看都靠不住腳。

還不如趁著造反之前，把自己妹妹送出去，給她安排好後路呢。

「我了解大表哥，如果……他一定會留我妹妹一命。」大表哥這個人最是心軟，他賭的就是他的心軟。也只有他能在皇上面前說上話，如果事情真的發生了，或許他妹妹能平安。

「那你應該找他，當然，我也相信他會留你妹妹一命。」

即便是不是在賭他的人品，他知道褚越肯定不會濫殺無辜。

那麼問題來了，他怎麼就確定他娘會輸呢？指不定是皇帝被掰倒了呢！

蕭澈晏深吸了一口氣，低下頭舔舔嘴唇，才再次抬頭看著他：「我不能見他，且不說我進不去皇宮，就是我娘那邊也……而我想把妹妹託付給你，也只是希望大表哥能看在你的面子上，留她一命。」

他怎麼可能會給自己的妹妹找一個大她那麼多的男人？不過是想借用他邵暄的身份，讓大皇子勸勸皇帝，憑藉著這麼一個小身份，給一個小小的理由讓她活著罷了。

他不知道他們的結果如何，但造反這種事，就算大皇子能說的上話，他們又怎麼可能會安然無恙呢？

「我的面子？我就是一個，小小的舉人，能有什麼面子？你的妹妹，我並不能護著她。當然了，這個名單我會代為轉交。」

也希望這上面的東西是真的，沒想到他們不僅能聯絡大臣，連這次新進的貢士都能聯絡到不少，光他覺得熟悉的名字就有好多個，可不僅僅就方子舟。

正要說點什麼，從外面突然插進來一句話：「想要通過他求我，倒不如你直接跟我說。」

兩人轉頭看去，褚越手裡提著一個黑布袋，站在門口目光沉沉的看著他們倆。

「大皇……表哥。」蕭澈晏先是一喜，剛想上前一步，卻還是停住了腳。

邵暄看著門口心情不佳的人，目光里閃過一絲八卦，褚越的形象非常不好，上次的傷好歹在脖子上，這一次居然直接上臉了。

雖然是嘴角破了，嘴唇有點腫，外加顴骨青紫，還有鬢角上的一絲抓痕。他又不是傻小子，這種奇怪的傷是不可能把它想象為打鬥的。

不是說他沒有追到嗎？沒有追到，那這幾次傷是怎麼來的？等一下，不會一邊沒追到，一邊……

畜牲啊！

這都什麼時候了？國難當頭，宮裡宮外虎視眈眈的一批人，他還有閑心做這些事？

褚越不去看邵暄，而是走到蕭澈晏面前，看著他神色認真：「別擔心，我也知道一些事，能保下的人，我會保住的。」

蕭澈晏一下跪在他面前，重重的磕了一下頭，青石板都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多謝大表哥，姝兒，姝兒她還小，表哥可一定要放過她！」

褚越嘆了一口氣，將她扶起來。這種事，可真不是說說的，關於皇位爭奪，向來都是血腥殘酷的。即便皇帝善良，也斷不會大發慈悲，放過所有人。

他總會殺雞敬猴，用雷霆手段敲山震虎，而他能保證的，只是盡他所能的保住一些人。這個朝堂，又不是他的一言堂。

「哥，夠了，這就夠了。」蕭澈晏蒼白的笑起來，眼底隱隱有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