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三章 多給你攢一些糧草

嶺南，元荔鎮，田食！

正在舀佛跳牆的白子芩忽然打了個噴嚏，白子芩頓了頓，莫不是有人記掛她了？

再看裝滿佛跳牆的陶罐，自己剛才好像沒有來得及背過身子打噴嚏，她感覺很過意不去：「抱歉，要不，這一罐子都歸我了！你們再燉一罐？」

「美得你！」田妞第一個不同意。

「老頭子昨兒個就聞著這味兒了，今日要是吃不上，這課是上不下去了！」紀夫子舉著自己的大黑陶碗：「妞子，先給我裝！」

白子芩憨笑：「你們不介意就好！」

回到嶺南之後的日子，舒適，愜意，各種美食。

只是大家都很有默契地閉口不提齊白聯姻，不提蒙天義。

日子就在美食，草藥和朗朗書聲中流逝……

只是，午夜夢回的時候，枕頭上經常是濕的。

得不到總會挂念，共朝夕的總會厭倦。

或許，這才是最好的結局。

……

等年一過完，夜子涵和清雅也回到了嶺南，看到娉婷婀娜的白子芩兩人俱是一愣，可白子芩眼中那濃的化不開的憂傷，也讓夜子涵的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是知道原因，年前，朱菝羯回朱丹國之前特意找過他一趟，事情說了個大概，然後囑咐他好好照顧白子芩。可他自己的身體本就不算好，加上受了一次重傷，原本解的差不多的毒，又灌入經脈之中，葯倒是沒有停，可師傅每次給他搭脈，卻總是搖頭。

其他的或許暫時做不到了，可至少要不讓她有壓力，默默守護好她。

三人寒暄之後，夜子涵跟白子芩說了一些夜瀾國的現狀，當初白子芩讓朱菝羯帶去的計劃已經按部就班，在夜瀾國實施，最終如何，以後才能看到的。

「夜瀾國的北境一直囤糧，比其他地區存糧多些，將士本就是忠勇之輩，加上年前有三白堂做的凍瘡膏安撫，將士們這一冬沒受苦，自然是死心塌地的護衛父皇和母后，所以，目前在那邊倒還舒心。」

清雅拆台：「子芩姐，北境苦寒，長輩們在那邊其實並不舒服，只是堅持著而已。可我卻沒有辦法，還是想回嶺南，我是不是很沒用？是不是很不孝？」

白子芩理解：「清雅如何會沒用！錦繡開得很好啊，繼續下去定然是錦繡前程！孝順有很多種，如果父母身體康健，你為了自己前程離開他們一陣子，算不得不孝。日日在他們跟前，卻天天給他們添堵，那才是不孝。以後等他們年紀大了，你多回去看看他們！」

這伏羲大陸嫁出去的女兒，經常回家倒也是為難：「或者多給他們帶些好吃好玩的！讓他們心情舒暢，也是一份孝順。

「老一輩們原住在溫熱舒適的環境到了很冷的地方自然是不習慣的，但年長的人經過多年的磨礪，心性比我們堅韌些，我們不能因為比不上他們而妄自菲薄。我們有他們沒有的東西，比如衝勁兒！」

「姐姐說得真好，我母妃說了，以後讓我多聽姐姐的！」清雅現如今是白子芩真正的小迷妹了。

清雅有什麼都寫在臉上，沒有什麼壞心，白子芩與她相處，十分愉悅，也是真心喜歡她：「咱們門對門，以後相互照顧！」

夜子涵看她們不再說什麼，才繼續自己的話題：「只是三年之後局勢將如此就不好說了。目前存糧夠一年半，北境三年本身自產的糧食只夠一年半，所以，我只有三年的時間。

「所以，我此番是想跟姐姐打個商量，嶺南一帶這三年的賦稅產出，我要借走，不能留給你阿青，希望姐姐能體諒。等我肅清夜瀾國，再還上這三年的賦稅。

「夜瀾國中土沃野千里，土地肥沃，糧食產出一直富餘。我一定會將它拿回來的。姐姐信我！」夜子涵目光灼灼。

白子芩看他一下子成熟了很多，果然磨難最鍛煉人，催人成長。

「子涵的計劃都很好！你不用這樣小心翼翼，這本就是你與白青國簽訂的盟約，嶺南以後三年的賦稅本就是夜瀾國的。

「說起來，是你給了我們一片安穩之地。如果不是你，我可得日日提防白青國的皇族於我不利。如今倒是沒有什麼後顧之憂，可以安心過日子了。」對於既成事實的事，白子芩從來不會去做徒勞的改變。

白子芩試探性地問了一句：「子涵，你可曾想過，今日的嶺南與三年後的嶺南，或許會大不一樣？」

在各國皇帝的眼中，嶺南山高苦寒，漁村破落，民生彪悍，又沒有什麼賦稅產出，是以，與其花費人力物力屯兵，不如劃地為牢，流放流放罪犯。這就是嶺南千百年來的命運，一個大牢籠。

而於白青國和夜瀾國，這嶺南屬於緩衝地帶，減少邊境摩擦。若不是出了個什麼鳳凰祥瑞，白青國的皇帝怕是想不起這地方的。想想，嶺南縣之前一直沒有縣令就是一個明證。

是以，在這名義上嶺南屬於白青國，實際又是三不管的地方，但是，夜子涵一攻佔嶺南縣，性質就不一樣了。白青國的皇帝下令增兵與嶺南相連的錢塘縣。無巧不成書，齊國也往嶺南縣邊境和錢塘縣邊境增兵。

是以如今這小小的嶺南縣倒是三雄環伺的局面。最終的結果是，嶺南進入了天下人的眼。

而這樣一個地方，如今在自己手裡，按照白子芩的計劃，三年之後，嶺南會是另一個錢塘縣，那個時候，夜子涵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態度。畢竟他會長大，會更有擔當，要考慮的問題也會更多。

夜子涵思索了一會兒，道：「無論嶺南如何？借了三年就是三年，我有信心可以拿回該屬於我的東西！」

是個守信的孩子！白子芩笑：「如此，我便多給你攢一些糧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