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劍聖葦名一心

漆黑的屋內。

依稀可見那杯酒。

它正搖搖墜墜，捧在林靖的手心裡。

林靖知道自己這是又在做夢，做的..是關於只狼的夢。

傳說中人死之前會有所謂的回馬燈，不知道自己現在這種情況會不會是這樣。

面前這位扎著頭髮的白髮老人，嶙峋的體表只披了一件單薄的衣物，但眼神是極其有神的。

他坐在榻榻米上，雙腿瘦的只見骨頭，但可以看出，如果站起來那將是多麼高大。

林靖馬上就認出了面前這位老人。

正是老年葦名一心。

葦名一心是一位劍聖。

他一生都在追求更快更高更強的境界，他的一生是一段傳奇，他會用喜歡或者討厭評價一個人從來沒有架子，身為一城之主卻總是默默偽裝成天狗，而去保護自己熱久沒有喝過這種酒了。

葦名一心滋滋痛飲一番后，不停地誇讚：「哈--所謂烈到噴火就是這種感覺啊!」

「你知道這酒的別名嗎？只狼？」

林靖自然知道，只不過還是順從了他的意思，搖搖頭。

「你今天好像和往常都不太一樣啊，只狼。」葦名一心感慨道，「以往你應該是會回答我的話的。」

林靖無言，沉默。

「這酒也叫..修羅酒。」葦名一心繼續喝著酒。..

「從前我啊，曾斬過修羅..不，是如同修羅一般的人。」

葦名一心喝完酒，將酒杯放在地上。

他用著自己粗糙的大手，撫摸了林靖額頭的白斑。

「修羅，是持續殺人者，也是被嗟怨之哀嘆者。」葦名一心緩緩說著，「連自己是何去殺都不知道，只知道一味的去殺。」

「殺人的快感已經囚禁了修羅的心扉，只有殺戮才能讓修羅興奮。」

葦名一心將粗糙的大手收回，淡淡地說：「只狼啊，你的眼裡也有修羅的影子。」

林靖心神一凝。

如果按照只狼的情況，殺了那麼多人是自然會有所謂修羅之影。

但自己..到底是？

「為何？」林靖第一次出聲。

葦名一心奇異地看了他一眼，「你今天確實和往日不太一樣，哼，是更有感情一些..」

「死在你這副身軀下的人，已經有成百上千人了吧。」

「而作為忍者的你難免會染上哀怨，那是屬於那些亡魂最後的怨。」

「而那些怨，將會沾染你，使你之魂受其侵染，最終化為修羅。」

「當心不要落到讓我動手的地步，記住了嗎？」

林靖點點頭，「記住了。」

反正你只是我的回憶而已..順從你倒也沒什麼。

葦名一心緩緩起身，那高大的身影透過燭火遮掩，影子搖曳在林靖身後。

「身為梟之子的你，責任是什麼呢？」

他的目光像是透過葦名的雪山，悠長嗟嘆。

「保護神子。」林靖不假思索。

（註：御子與神子都是一樣的，只是翻譯不同。）

「作為忍者，你的使命的確是保護他沒有錯。」葦名一心幽幽地說，「那麼..如果一定要你選擇..你的義父和他之間，你選擇誰？」

「神子。」

葦名一心愣了一下，大笑道：「好小子，我喜歡你。」

林靖沉默了，這老爺子說話還真是直白。

梟可不是什麼好東西，誰會去選擇他啊？

葦名一心忽然自附近提起了刀，「趁著我今天喝到美味的猿酒，心情不錯，給你演示一遍葦名流吧。」

他沉吸一口氣，將自身的狀態調到最佳之後。

刀劍由上段劈下，沉重一擊，毫不留情的從正面斬下。

這一擊，徑直讓整個屋內都一晃。

林靖在一旁能感受其勢的銳利。

似乎無法阻絕。

難以想象，如果這位劍聖年輕時..是擁有多麼強大的力量。

雖然一字斬又被戲稱為拜年劍法，但是其威力是真的很大。

緊接著，葦名一心繼續展示了「下鯉」這一招。

斜斜砍下，速度極快

透過這一招可以看出源之水的流動，好似鯉魚衝下瀑布。

緊接著便是「流水」與「一字斬二連」，除開那一招外，葦名流所有招式都已經展示清楚。

讓人的感覺就像是魚兒在瀑布里歡悅流淌一樣。

卻又有著風一樣的自由。

林靖看的流連忘返，即使身體里有著這樣的記憶，但面前之人可是葦名流創始者一心。

「只狼，抓老鼠過後，你將我給你的秘籍，修鍊了多少？」

葦名一心收起刀鞘。

「會了很多。」林靖簡略回答。

葦名一心滿意地點點頭，「只狼啊，你要記住..葦名流從不拘泥於一招一式。」

那是自由的流派，如高天之鷹。

「那麼接下來，就讓我為你展示那最後一式吧。」

「如果你化為修羅，則由我用這一式來砍下你。」

葦名一心做出收刀之架勢，將其置於身前。

林靖知道，他即將使出那一招。

那一招會將快速斬擊做到唯一極致。

忽然，葦名一心動了。

高速居合斬，快速起落!就宛若有神助力一般，劃出音爆一樣的聲音。

這一式，快!

快到了極致!

常人幾乎無法用肉眼所捕捉到。

「只狼，我來了!」

葦名一心怒喝一聲，乾瘦的身體如箭一般衝來。

看上去他是想與自己切磋這一式。

林靖快速拔出楔丸，作出要彈反的架勢。

葦名一心面無表情，揮下手中刀劍。

這一招式，彷彿帶著家園被入侵之怒火!

但是林靖並沒有真的作出格擋的架勢，他知道葦名十字斬會有連招保護，而是側閃堪堪躲過這一擊。

「做的好，只狼..」

聲音帶著些許欣慰，慢慢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