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霍嫻的知心話
歆宴一愣，禮貌地一笑，「不用了謝謝，我男朋友應該在外面等我。」
戰叔叔這個點還沒有下班，但是應該會叫十一哥來接她的。
景湉了解得點了點頭，「那好，我先走啦！」
女孩沖著歆宴擺了擺手。
「再見！」歆宴揮了揮小手，景湉向外走去。
歆宴快速收拾好了東西，幾乎是舞房最後一個走的。
來到門口，印象中熟悉的車子並沒有停在門口。
歆宴疑惑地張望了一下，卻沒有找到戰叔叔的車子。
女孩點開戰霆驍的電話，震鈴了許久，可是並沒有接通。
女孩皺起秀氣的眉頭，繼續撥通。
一連撥了三遍，可是一直顯示無人接聽。
歆宴泄了氣，戰叔叔肯定很忙吧？
女孩不再多想，又轉身回到了舞房，放下東西，沒有換衣服，對著鏡子練了起來。
她是新來，並且許多年沒練，她想努力跟上大家的進度。
曲腿……旋轉……
似乎比小時候更加柔軟。
練著練著，歆宴愉悅地笑了。
門外，霍嫻從門口經過。
看到了裡面苦練的小丫頭。
霍嫻一頓，看著那勤奮的小身影，有些愣在了原地。
女孩頭上有些密密的汗水，鎖骨處也浸濕了，可是她好像樂此不疲，依舊練著，甚至是愉悅的。
混合著舞房的音樂，女孩動作完美，每一個動作都像是精心設計過一般，跳出了別樣的韻味。
霍嫻一時愣神。
和當初的她……
很像。
女孩天真無邪的笑容，在她一身黑色旗袍站在暗處的襯托下顯得格外純潔，一時間晃了眼。
她記得……當初的自己，也很喜歡穿亮色，穿白色……
不知何時，已是習慣了一身黑衣。
看著鏡中瀟洒的小丫頭，洋溢著歡樂的笑容，像是得到了心愛的東西一般開心，霍嫻也不由得被感染，勾起了唇。
怪不得戰霆驍會喜歡這丫頭。
她也喜歡。
喜歡她身上那種乾淨，純潔，像張白紙，任何人都不能染上一滴墨水，只能將她保護的很好。
霍嫻勾唇，抬腳走了進去。
「現在還在練？不去吃午飯？」霍嫻突然出聲。
歆宴一嚇，停下了動作，小臉蛋上有一瞬間的驚慌。
「我……我不是故意佔用舞房的……」女孩就像被抓到的做錯事的孩子，低下了頭。
霍嫻挑了挑眉，她有這麼嚇人？
看著小丫頭緊張的神態，她不由得笑了出來。
「你是穹祺的人，穹祺的舞房，自然也是你的舞房。何來佔用一說？」霍嫻拿了一瓶礦泉水，遞給了她。
歆宴一愣，接過，道謝。
「剛才的動作不錯，就是……動作沒到位。」霍嫻喝了口礦泉水。
歆宴一愣，抬頭看向她。
不確定的開口，「霍老師……你可以，幫我示範一下嗎？」
她一直聽說穹祺，也看過霍嫻的舞蹈視頻，可以說，是她的偶像。
若是能親自看一眼老師的現場作，那便無憾了。
聽到女孩這樣說，霍嫻動作一頓。..
看了自己的腿一眼，苦笑了一聲，「示範怕是不行了。」
若不是之前那場事故，她或許可以給小丫頭親自展示一下。
歆宴疑惑地問她，「為什麼？」
霍嫻抬頭看著她，拉了拉自己的旗袍。
女人白皙的小腿上露出一道長達十厘米的疤痕。
疤痕似乎有些年代，有些醜陋，卻添加了一絲別樣的美感。
歆宴一愣，呼吸都窒住了。
一些悲哀湧上心頭。
對於芭蕾舞蹈演員來說，腿不就是最重要的嗎？
若是腿傷了，可能這一輩子都和芭蕾無緣。
霍嫻她……
霍嫻來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看向窗外的綠葉，勾起紅唇。
「嚇到了嗎？」她轉身問身後的女孩。
歆宴抿了抿嘴，來到她身旁坐下，也學著她看窗外的綠葉。
「沒有。」她淡淡說道。
如果說她害怕的是疤痕，那她不害怕。從小到大，她見過戰霆驍身上多多少少的疤痕，有大有小，她每次都心疼的哭出來。
每次都是她幫他處理，上藥。
所以，她已經見怪不怪了。
霍嫻扭頭看她，女孩的表情淡淡的，卻莫名讓人相信。
霍嫻不禁低頭輕笑，想她也是活了27年的了，竟然會問一個年輕女孩這種幼稚的問題。
「我雖不能上台，不能獲獎，但我會送我的學生去。」
像是承諾一般，在寂靜的舞房裡格外清晰。雖然很輕，但是歆宴聽了一清二楚。
「她們知道嗎？」歆宴看向她，大大的眼睛中帶了些探究。
她們，指的是她的學生。
霍嫻沉默，有些許的呼吸起伏。
良久，她看向天空笑出了聲。
「她們啊……當然知道。所以她們說我是瘸了腿的活閻羅。」
「嘖……真難聽的詞啊……」
就像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
歆宴卻聽出了悲哀的意味，她有些同情地看她，她心裡一定很難受吧……
被人罵瘸了腿的活閻羅……
「所以你一直穿長裙，目的是為了遮住它？」歆宴問道。
霍嫻呼出一口氣，點了點頭。
歆宴心彷彿疼了一瞬，她莫名很心疼眼前的霍嫻老師……
她平日里多麼高傲的一個人。
「不用同情我，我也嫌它醜陋，可是沒有辦法，它現在，是我身體的一部分。」霍嫻嘴角劃過苦笑。
歆宴抿嘴，搖了搖頭。
「你也說了，它是你身體的一部分了，你要學著接受它。」
「醜陋的不是疤痕，而是人心。」
女孩輕輕說道，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拿起了包，離開了。
霍嫻呢喃著女孩的最後一句話。
醜陋的不是疤痕，而是人心……
醜陋的不是疤痕，而是人心……
多麼對啊。
誰想到她困惑了許久，卻被一個沒見過幾面的小丫頭教育了？
但不得不承認，她說的很對。
或許……她自己的心就是醜陋的……
轉念一想，畏首畏尾什麼時候是她霍嫻的做事風格了？
再看窗外的綠葉，陽光，格外的刺眼灑下來，不一樣了。
霍嫻勾唇，站了起身，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