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習慣不好
「金宇!」在南傾辰張嘴之前,炎逸趕緊高聲道,「帶傾辰的兩個婢女去悅己林挑選胭脂水粉!」
完后他又加了一句:「要什麼買什麼!」
南傾辰的琉璃眸瞪得更大,面上疑色更重。
紅荷、綠竹聞此面上閃過一瞬高興,隨即又立馬雙雙拉下小臉,開始惴惴不安!
這不是晉王風格啊,他定是想避開南傾辰殺死她們二人。
她們耷拉著小腦袋,淚流滿面,聲音哽咽的幾乎不成音:「主子,奴婢不在您身邊,您自己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吃好喝好......」
南傾辰緊鎖眉頭,面上疑色漸漸舒展,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嫌棄,真是太給她丟臉了!
就買點胭脂水粉,至於如此激動嗎?
就差問候她祖宗八輩了!
「還不去?」炎逸被二人莫名的生離死別吵得異常煩躁,揮了揮手,不耐煩道。
這更加重了紅荷、綠竹二人心中所想,哭的更是聲嘶力竭。
炎逸眯了眯鳳眸,渾身散發出一種危險的氣息。
金宇見此趕緊大手拉走了嚎嚎大哭的紅荷,並對呆愣在一旁的綠竹喊道:「綠竹姑娘,再不走,二爺可就真的要發怒了!」
綠竹瞬間止住哭聲,也趕緊跑了出來。
死在金宇手裡好過死在炎逸手裡!
京城鬧市中,金宇拉著紅荷的手一直未鬆開。
上次紅荷被炎逸杖責之時,他臨時去了軍營,所以他並不知道。
可退一萬步講,就算當時他在場,他也從炎逸手中救不下她!
畢竟無人可更改炎逸的決定!
亦如當時紅荷看著他被炎逸杖責時,一樣的無可奈何。
所以此時此刻,除了拉著她的手,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或者是該做些什麼。
「金宇,一會動手時麻煩你利索一些!」紅荷抬眸看著金宇的後腦勺,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
話一出,眼淚又是止不住的外淌。
「......是掏銀子的動作利索一些嗎?」金宇有些不解,微蹙眉頭問道。
對上紅荷那委屈的水汪汪大眼,金宇心中一動,立馬柔聲道:「就算不是王爺的命令,你想要買什麼,我也都會給你買的!」
「金宇,我不會怪你的,你我同為下人,唯主子命是從,若是哪一日主子讓我要你的命,我也會下手的!」紅荷見金宇終於帶他們穿越鬧市,來到一人煙罕至的深口巷子,便知時機已到,與其讓金宇難做,不如她主動提起。
「對!我也不會怪你的,只求我們二人死去后,王爺可以放過主子!」綠竹也一臉決絕地說道。
「你們在說什麼?」金宇很是不解,他摸了摸鼻子,「你們二人為何會死?」
「難道不是王爺命令你帶我們出來殺死我們嗎?」紅荷抬起淚眼婆娑的雙眸瞪著金宇。.
金宇腦袋懵了一瞬,便恍然大悟,隨即大笑起來:「王爺為何要殺死你們?」
望著二人狐疑的目光,他耐心解釋道:「王爺要殺你們,當場便殺了,不會對你們使那麼多彎彎繞繞的!這不是他的風格!」
換句話來說,她們二人不值得炎逸動用心思。
「那他為何突然這麼好心要給我們買胭脂水粉?這不還是對我們使用了陰謀詭計?」紅荷當金宇是自己人,耿直道。
「他是為了南側妃,因為王爺愛南側妃!」
紅荷、綠竹二人一時難以置信。
畢竟前不久炎逸對她們的狠辣,她們還恍如昨日。
「你們二人和南側妃關係好,平時多規勸南側妃一些,王爺是真的動情了,我可以看出來!」金宇的眼睛望向巷子的盡端。
他抄了近路,從此處穿過去便是悅己林!
炎逸如此心有城府之人,卻是不惜把命交到南傾辰手上,可謂是用情至深,但南傾辰卻視而不見,他著實覺得南傾辰有些不識好歹。
亦如紅荷、綠竹二人此刻心中所想,南傾辰可一定要趁此機會連甩炎逸幾個耳光才好!
仙銘軒內,耳根終於清凈的炎逸拉著南傾辰徑直進了一間明顯不是顧客該踏足的房間。
南傾辰不禁咧了咧嘴:「這不是你進的地方!」
他卻是絲毫未有停下來的意思,像是進自家門那般隨意。
進了房間之後,炎逸就一眨不眨地審視著南傾辰。
她雖穿著樸素的寬鬆小二衣服,卻還是遮擋不住她的風華絕代,儘管干著低賤的活計,卻依然無法湮滅她身上那與生俱來的清傲高貴光華。
雖然只有五日未見,他卻像是隔了五個世紀。
金陵知府以權謀私勾結土匪,為此他耽擱了兩日。
然後長景軍中竟混入了間隙,所以他又耽擱了三日。
這不處理完事務,他連王府都未回就急沖沖地來見她。
但這些南傾辰並不知曉。
她扯了扯嘴角,嘲諷道:「你整整五日未露身影,這會兒為何又突然出現?有什麼陰謀?」
「傾辰,你用詞不準確,本王對你是圖謀,肉眼可見的圖謀!」炎逸緊緊握住南傾辰的玉手,言之鑿鑿,目光灼灼。
他本想從軍營歸來之後便立刻回王府調查巫蠱和紫嫣然摔倒一事,然後處置完相關人之後再來見南傾辰,可是他卻再次沒管住自己的雙腿。
他太想見到她!
不過幸虧他來了,茶樓人多眼雜,三教九流,形形***各種人都有。
南傾辰怎麼可以在此拋頭露面?
打扮成小二的模樣也不行!
「傾辰,你喜歡開店,本王就把京城最大的專供女人用品的悅己林交給你打理!仙銘軒不適合你!」
女人店自然都是女顧客,哪怕偶有男顧客也都是隨家眷一同而來,適合南傾辰。
當然無論是哪裡,他都不想她拋頭露面,天天呆在王府乖乖等他回來才最好!
如今也只是奢望!
南傾辰望向炎逸。
悅己林居然是他的?
可轉念一想也並不足為奇,位高權重之人手下有些私產既可賺銀子又可行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一舉兩得。
炎逸為尊貴親王,應該不缺銀子,明顯是為了行一些隱秘之事,比如搜集情報,那酒樓、煙花之地才是搜集情報最好的地方啊!
清風樓多年屹立不倒,高端富麗,是***顯貴的首選!
想到此,她突然來了氣,許久之前不解的事在這一刻好像突然豁然開朗。
「我想經營清風樓!」她試探了一句。
「清風樓更不適合你!」炎逸直接冷言拒絕道。
他以為南傾辰想經營清風樓,畢竟她那麼貪吃!
所以趕緊第一時刻從根上把她這蠢蠢欲動的小火苗掐滅掉。
見炎逸雖然沒有直接承認,卻也是沒有否認,這更是讓她確定了心中所想。
她一直都很納悶,清風樓乃京城最大的酒樓,為何那次她卻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原來如此!
她當即猛地甩開炎逸的手,陰沉著臉問道:「所以,那次我在清風樓險些被人侮辱是你的傑作?」
炎逸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當然不是......本王只是出手阻止了護衛的出現,僅此而已!」
他不想陳穀子爛芝麻事,南傾辰竟都給他掰扯了出來。
若是真計較以前他對她做的那些事,怕是他掉進黃河都洗不清。
「你做人到底還有沒有下限?」南傾辰怒目相視,使勁一腳跺在他腳上。
痛的炎逸直接一屁股蹲坐在凳子上,他非常無奈道:「傾辰,那是以前本王對你有恨意時的事,本王無話可說!你氣不過,就多踩幾腳!」
語罷,他果然就伸出了大長腿。
「我可沒你這麼無聊!」南傾辰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想再與他說話。
她愛恨分明,以前的事她不想與炎逸計較!
若是真計較,也得從她一意孤行為南傾雪攬罪開始計較!
他有錯,那她也不無辜!
難道非得她把他加註在她身上的罰通通還回來,然後他再懲罰南傾雪一頓才算兩清?
以前之事全是造化弄人,她不會怪罪他,他也不會為難南傾雪,一筆勾銷,各自安好!
「傾辰,本王之前對你做的那些事,實在是罄竹難書,本王不會替自己辯解,因為那全部都是事實,但是本王會用一生好好彌補你!我們都往前看好嗎?」炎逸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有種越描越黑的深深無奈。
不管何種原由,總歸是他傷害過南傾辰!
他感到愧疚,可無論怎麼做,那些傷害都已根深蒂固,如影隨形,他不會忘記,南傾辰也不會忘記,可是他們互相愛著對方,所以唯有往前看!
「往前看?你以後的人生有你的王妃和嫡子陪伴,我以後的人生......」南傾辰終於抬眸對上了炎逸那幽幽發光的桃花眼,她有些落寞。
提到紫嫣然,她有微不足道的恨意,更多的是無奈。
她何嘗不想往前看,但是前方滿布荊棘,她沒有勇氣。
「嫣兒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重要,他們現在只是本王的責任!」炎逸突然有些激動,也有些無可奈何,總之他面上的表情很是豐富,他冷言打斷南傾辰。
「你才是本王想執手共度一生的人!」
炎逸竟再次對她赤裸裸的表白,他應該是不屑拿這種事撒謊的!
看來他確實如他所言,他是愛她的!
可是......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南傾辰望著近在咫尺的這張俊臉,她的心加速砰砰跳。
她艱難地吞咽下一口唾沫,穩了穩心神,從炎逸懷中彈跳開:「早晨吃多了,有些噁心!我出去透透氣,你莫要跟著!」
語罷,她便摘下小二的帽子,三千髮絲如瀑布般直直地垂落下來,她整個後背都被烏絲遮擋住,讓炎逸怔怔地看愣了眼。
在南傾辰即將踏出房門之際,他大手一抄將她勾入懷中。
「傾辰,你現在辱罵本王已成習慣,這習慣可不好!得改!」炎逸幽深的眸子泛起危險的警告意味,他俯身含上。
玉珠。
南傾辰渾身一個激靈,她的耳朵禁不起他的觸碰!
她雙手捂住耳朵,使勁掙脫他的禁錮,奈何力量懸殊,紋絲不動,她堅持道:「我是真的噁心!早晨吃多了!你趕緊放開我!」
「......莫不是你也懷了本王的子嗣?」炎逸眼睛泛起一抹幽光,他的俊臉上帶著熠熠光彩,「是真的嗎?」
他原本是對一個未出生的孩子是無感的,但是南傾辰若是懷孕,他便可以父憑子貴!
「孟趙!」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父憑子貴!
「孟什麼孟啊!沒有的事!我月事昨日才剛剛結束!」南傾辰有些難以啟齒,甚至有些啼笑皆非。
難道他忘了,自從她初次來月事之後,他們二人就只歡好過一次,怎麼可能會懷孕!
炎逸的俊臉立刻拉了下去,但當他對上南傾辰的眉眼彎彎,他再次變得神采奕奕:「傾辰,你終於再次對本王笑了!」
激動之餘,炎逸彎身抱起南傾辰,很輕很輕,怎麼才五日不見,她竟輕了這麼多呢。
他不禁收了收手上的力道,生怕南傾辰如一根羽毛般漂浮起來。
「辰兒,辰兒......本王以後喚你的乳名,做你最親的人好嗎?」炎逸俯身深深地望著南傾辰,他神色複雜,深邃的眼睛裡帶著無盡的憐惜和繾綣。
南傾辰躺在他懷中一時怔了心神,她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
她怕她一張嘴,就會再次向他妥協。
「辰兒,你心中還是有本王的,你的眼神騙不了本王,你這雙琉璃眸中全是對本王的愛意,既然如此,我們重新開始!」炎逸的大手撫摸著南傾辰那如玉小臉,一點一寸反覆刮蹭。
此時的炎逸少了些許平時的威嚴低沉,多了些許柔情溫順。
南傾辰思緒一片混亂,她的臉被他刮蹭的痒痒的,更令她尷尬的是,她的心幾欲噴薄而出。
幸虧炎逸的心跳更為強勁有力,蓋過了她的躁動不安。
不然她還如何強裝鎮定。
許是炎逸的桃花眼太過勾人,又許是他的俊臉太過柔和,讓她沉迷其中,她突然想遵從本心:「我們......」